木努藍公主自那夜之后,對圣親王的想念越來越深,師傅多次提醒她,勿忘了使命。
北梁地處大陸南方,四季分明,湖州四季如春,是皇家避暑圣地。又是一年的酷暑之季,皇帝下旨即刻出發(fā)前往湖州園林避暑。待回都之后,舉辦湖王的婚禮。今年去湖州避暑的人并不如前年熱鬧,只恩準了圣親王、湖王、邊王、兵部尚書、吏部尚書和大漠公主等人。
各臣子只可攜帶一人前往湖州,卿顏自來王府之后,每年都會去皇氏園林避暑,但今年因為身體不適,并未前行,宛兮和陸夫人在王府照顧她?;实鄣鸟R車位于首列,其次是圣親王、湖王等人的馬車。隨行的御林軍共有一千人,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各五百人,前往湖州園林。
到達附近的驛站,才伺候主子們用膳,御林軍嚴守在外。五皇子年幼,不適宜去湖州之地,于是皇后留在坤寧宮照顧孩子,皇帝帶著月妃和白妃一同前行,穆寒不好意思打攪上官余一家,于是孤身一人回屋打算休息。木努藍見他要走,跟著與師傅說困倦,想要回屋歇息,哈雅拉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于是與她一同向皇帝請安之后,再上二樓的房間。
木努藍走得匆忙,好在上了二樓,通過廊道,撞見圣親王正準備開門進屋。她出聲喊道:“圣親王殿下福安?!?p> “公主有禮了?!蹦潞_門,覺著有些疑惑,于是望向公主問:“為何公主一人來此?領你的宮人何處?”
“我……我……”
“公主,原來你來這里了,我就說為何你下樓入恭,這么就都沒回房?!惫爬趯m人的領路下進入房間,跟對方說自己去找公主即可。她見徒弟笨嘴笨舌,若是讓圣親王發(fā)覺公主的心思,那可就不妙了。自古男子多好色,木努藍清純可愛,正值青春年華,若被圣親王強娶去,公主也不會拒絕,那可是要壞了國主的大事。
“原來是迷了路,既然夫人找到了公主,本王也就不打擾二位,祝二位安好?!蹦潞崎_房門,然后進屋去了。木努藍卻在不遠處傻笑不止,師傅敲了一下她的頭,才反應過來。
“師傅……你下手輕點可好?真疼?!?p> “你不是困乏了,還不快點回去,若是讓人知曉,有你好受的。”
“哦……不過師傅,他剛對我說安好,這是什么意思?”
哈雅拉這才明白,何為師傅常說情毒難解,癡人斷腸。拉著公主回到房間,看著她這般模樣,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她想起自己的往事,心里倒是疼惜起公主來。
當初她與丈夫初見定終身,也不就是因為那一眼,愛得難以自拔,不顧族人反對,嫁他為妻。誰知他一心裝的是國家大義,成婚不久便踏上征途。在海州之戰(zhàn)結束后,丈夫噩耗傳來,她身心疲憊,為夫舉喪,去海州安撫亡靈。
因無后嗣繼承巫術,單于下令讓她入宮撫養(yǎng)公主,傳授巫族之術,使其成為大漠的守護女巫,以保大漠子民。在大漠,巫女是守護神的象征,共有三大家族世代任職巫女,她們嫁做人婦,只能誕下一女留存世間,被培養(yǎng)成下一代守護女巫,繼承母族的使命。
唯獨哈雅拉一族,到了她這一代,絕了后嗣。
族人勸她另選夫婿,確保巫女的誕生,她怎會背叛愛人,嫁給別的男子。
于是她選擇入宮,將同父異母的姐姐之女木努藍選為后人,親自傳授她巫蠱毒術。
好在木努藍天資聰穎,學東西很快,只可惜極為貪玩,不肯專研。
“師傅……你說王妃與我誰更美?王爺喜歡她何處?真想問問王爺。”
“想問?”哈雅拉倒是有了主意,這未嘗不是讓她專研的好機會,于是為她倒了一杯茶,緩緩說道:“我哈雅拉一族,雖不及巫女之首那般強盛,但其術法也不低于旁人?!?p> “師傅的意思是有這種蠱術?”
“當然,我們奉命守護大漠,為族人祈福,專研蠱毒之術,這天下之人,誰敢輕易得罪我等?”
“師傅,我想學。”
“我自會教你。但你記住有些蠱毒一旦使用,則會反噬心靈,務必慎重,若是長期行此惡事,必然會遭報應,暴斃而亡?!?p> “是師傅,我自入門以來,就知這道理,我們巫女的職責是守護國家,祈福百姓?!?p> “知道就好?!惫爬央S身攜帶的書,遞給公主,囑咐道:“你要的東西,就藏于此書,認真專研,便能悟出方法?!?p> 木努藍接過書冊,認真地翻閱學習。直到天亮才在馬車上休息,接下來的幾日,她都會在車內學習,順道得師傅指點。終于到了湖州園林,各自入住行宮之內,當地州府早就把一切都準備完畢。皇帝一行人休息好后,晚上在主殿內舉辦晚宴。
大殿內,被甄選入園的舞女們,妖媚誘人,舞姿不凡。看得旁邊的男人們,心花怒放,飲酒作樂,全然忘記了家眷的存在,婦人們難免對這知府大人心有怨恨。穆寒一如既往討厭宴會,但無可奈何,難以推脫,也就打算坐一會兒離開。
公主目不轉睛地看著對面的圣親王,他面無表情地與旁人對酌,隨后又平淡地坐著,這些庸脂俗粉果然入不了心上人的眼。一個女子妖嬈的舞姿,引人注目,曲終舞止,皇帝為之驚嘆。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溫柔地問道。
“回陛下,奴家名叫媚心?!?p> “哈哈……媚者,無心也。朕很中意于你,不如隨我入宮,不必在此取悅旁人?!?p> “陛下,奴家惶恐,無心入宮?!?p> “為何?朕是這世上最尊貴之人,你卻拒絕于我。我倒是想知道理由?!?p> “媚心,自然清楚陛下是尊貴的人,也知一入宮門情難存?!?p> “哈哈……朕從不強求于人,你既無心,那就作罷,你想要何獎賞?”
“要一人?!?p> “誰?”
“圣親王殿下?!贝搜砸怀?,席坐上的人議論紛紛,這圣親王不解風情,冷若冰霜,又無儒雅之風,為何偏偏這桃花運不錯。府上的王妃已是國色天姿,蘇大夫閉月羞花,這媚心嫵媚多情,何等讓人羨慕。
“你可知道圣親王妃是何人?朕若許你此事,你也進不了王府的門。”
“陛下。莫要誤會了媚心,奴家自小就聽聞圣親王殿下,怎敢對王爺有非分之想?!?p> “那你何意?”
“想求陛下恩準,讓奴家在行宮伺候王爺起居?!?p> “君子有成人之美,朕倒是想許你此事,但就不知圣親王何意?”
“臣已有家仆伺候,無需旁人?!笔ビH王行禮道。
“你看,這王爺不樂意,朕也不好強求?!?p> “王爺……媚心絕無半點非分之想,還望成全。”媚心望向穆寒,誠懇地說道。
“姑娘,莫要誤會,本王只是不喜旁人伺候,并無詆毀之意。”
“王爺,對奴有恩,能見王爺一面,已是幸運,既然如此奴也不再為難。”
“多謝?!?p> “等等……”皇帝阻止道,“圣親王帶來的人,不過是個護衛(wèi),哪里比得上女子貼心。朕認為媚心報恩,伺候圣親王你,倒是件好事。”
“陛下……臣……”
“圣親王,你是朕的兄弟,如今朕的皇子們皆是娶妻納妾,皇兄你卻膝下無子,朕很是擔憂?!?p> “不勞陛下?lián)鷳n……”
“媚心之事,朕恩準了,圣親王不許推辭?!?p> “謝陛下圣恩?!泵男目念^謝恩,穆寒臉色鐵青,一言不發(fā)。木努藍公主很是吃味兒,一個風塵女也想靠近她的王爺,真是該死。
這皇帝強迫王爺收下,分明是一副看熱鬧的心,若是王爺把持不住,豈不是隨了狗皇帝的意。
“媚心,朕愿你照顧好王爺起居,不可怠慢。”
“奴家遵旨?!?p> “嗯……退下吧?!?p> 媚心起身,舞女們離開殿內,她奉旨在王爺身邊伺候著。
穆寒沒坐多久,就告辭離開,皇帝知他不喜熱鬧,就隨他的意思。
媚心緊跟著他,到了廂房門外,穆寒言語冷清道:“你還要跟到何時?”
“王爺要更衣就寢,奴自然要替你……”
“不必,這里有宮女伺候?!?p> “王爺可知羅義?”
穆寒疑惑地看她,確實記不起何處見過,但此人應該是別有目的。
“進來吧。”穆寒推開門,進屋內。媚心也跟著進去,她點燃蠟燭,然后為王爺斟酒。
“說正事?!?p> “媚心是風塵女子,免不了招蜂引蝶,那日受羅侍衛(wèi)之恩,才不至于淪落為惡霸之妾。此番前來湖州園林也是為了報恩,告知王爺恩人的遭遇?!?p> “我派人尋找他,卻無音訊,是發(fā)生了何事?”
“羅侍衛(wèi)在護送那位夫人和孩子到湖州時,剛好就下奴,預計暫留三日,卻在第二日,奴去報答恩情之時,三人皆失蹤?!?p> 媚心把羅義貼身的令牌遞給王爺,繼續(xù)說道:“奴出錢請人查探,也無音訊,直到三個月前,湖州無名男尸一案,奴才發(fā)現死去的正是恩人。”
“什么?那夫人和孩子如何了?”
“不知所蹤,奴將恩人埋葬于郊外,還望王爺為其申冤?!?p> “你先去休息,羅義之事,本王自有主張?!?p> “王爺,奴先伺候您休息,也算是報恩?!?p> “本王對姑娘并無恩情,不必如此,即便是有恩,也無需記在心里,為民做事,不過遵守本分?!?p> “王爺愛民如子,奴是心甘情愿伺候您,還請王爺莫要推辭?!?p> 媚心伺候王爺更衣就寢后,讓吩咐丫環(huán)讓士兵把自己行李包裹,都搬來王爺旁邊的廂房。
她躺在床上,回想自己的前半生,心里多是感慨。
十六歲那年,她是京都內有名的名門貴女,她愛上了長相俊美的武術師傅,與之相戀。
誰曾想天意弄人,皇帝下旨賜婚,讓她即日出發(fā)去邊州與鎮(zhèn)北王完婚。京都傳言,鎮(zhèn)北王長相丑陋,殺人無數,性格暴躁,加之喪妻的命數,更成了未出閣女子的噩夢。
她不想嫁給什么鎮(zhèn)北王,為何命不由自己,鐘郎是愛她的,為了余生幸福,二人密謀在送親途中逃婚。
誰知送親隊看守嚴密,一直抵達邊州城也未有機會,她心灰意冷,決意與愛人殉情。
柳暗花明又一村,所住的客棧看守不再嚴密,鎮(zhèn)北王在外駐守,二人策劃在婚禮前日逃離邊州。
她拿出陪嫁的百寶箱,心虛地跑去邊州的當鋪變賣,回去的路上走得倉促,并未看到進城的士兵策馬過來,差點被馬撞傷,嚇得她冷汗直冒。
“你可是找死?沒有聽見我在喊你讓開嗎?”士兵憤怒道。
士兵因為竭力拉扯韁繩,被馬甩下來,好在馬兒停止前行。
“官爺,抱歉,我……我……”
“閃開,誤了王爺的事,你可擔罪得起?”
“對……對……對不起。”她吃力地想要爬起來,不曾想腳被扭傷了,一陣疼痛之感襲來,她險些再次摔下,好在被男子扶住。
士兵臉色被嚇得不清,趕緊行禮。男子皺眉責問:“官爺,你身為軍中之人,卻如此對待百姓,可是你的王爺教你的?”
“不……不是?!?p> “滾……”
“是卑職告退。”士兵上馬離開,回軍事廳復命。
“多謝公子相助,小女子感激不盡,日后定會與夫君報答于你。”
“無礙,你可傷到何處?”
“說來慚愧,腳被扭傷了?!?p> “我的朋友正好會些醫(yī)術,我扶你去旁邊的等他?!?p> “多謝公子?!?p> 一會兒,男子的朋友來了,見他扶著女子,打趣道:“喲,你這是要與誰私奔?可不怕傷了新娘的心?”
“莫要胡說,這位姑娘的腳受了傷,你且給她看看。”
“我為何要多事?送她去醫(yī)館就行了?!?p> “我不清楚這里的藥館何處?!?p> “哈哈……你早說不就是了?!?p> 話畢,二人扶著她去了醫(yī)館,付了藥錢準備離開。
女子出聲感謝道:“二位恩人可否告知姓名,日后定會報恩?!?p> “不必,我想你的家人還在等你,是否需要為你通報一聲,讓人來接你。”
“如此雖是好,但始終是麻煩了二位。”
“不麻煩?!蹦凶訋е笥央x開,按她給的地址去傳話。
鐘郎收到消息,趕緊過來接走她,二人購置了馬車,以及衣物、干糧和果酒等物品。
賄賂守城士兵,趁夜離開邊州,逃往湖州安家定業(yè)。
鐘郎說湖州元縣是他的老家,二人在躲到那里,不會有人知道。剛到元縣,夫妻二人倒是相敬如賓,丈夫對她百般呵護。
成婚第二年,她才知道自己逃婚之后,帝震怒之下,將父親貶到京都邊遠的縣城做官,父親郁結于心,不久便離開人世。
丈夫的性格也變得古怪起來,生意越發(fā)不好做,那時變賣的錢財所剩無幾。
鐘郎喜愛賭博,以前會按時回家,后面便是夜不歸宿。二人吵了多次,也并未改變。
她還記得那夜,與鐘郎訣別,撕心裂肺之痛,成了她的愛情最終歸屬。
“你可知……你說什么?!?p> “我當然知道,你我夫妻不合,也是時候分道揚鑣?!?p> “好……鐘城,你這個負心人,枉我待你情真意切。你卻……”
“晴兒,莫要怪我,曾經我也愛過你,但如今我們窮得開不起鍋,你讓我如何待你?”
“呵……你若不去賭,老老實實經營生意,可會有這樣的事?”
“唉……我答應你,日后不再賭博,你也莫要怪我。”話剛完,就來了一群窮兇極惡之人,他們抓走了女子,將她送到青樓處。
媚心,是她的新名字,當初老鴇說媚者,無心,方可不被情傷,才能為之斂財。
求生不得,求死無望,最終她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花費十年的時間,從元縣的花魁之首,一路攀爬成為湖州相思閣的清倌之首。
其中的苦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賄賂知府,誣陷負心人,害他終身囚禁牢房,對她而言也是一種慰籍。
五年前,湖州賊患再起,伺機在城內作亂,好在鎮(zhèn)北王班師回朝,請命繳匪。
四處逃竄的匪首躲入相思閣,企圖殺人斂財,挾持了東家,媚心出面相救,賊人見她這般容貌,不假思索地擄走了她。
好在鎮(zhèn)北王的軍隊還未入城,見有女子喊救命,穆寒知是逃竄的賊匪在作亂,吩咐白將軍帶兵入城清理,自己策馬揚鞭追趕賊人。
湖州數百里外,穆寒緊追匪首,將其打下馬背,賊匪被一劍斃命,穆寒救下被擄走的女子。
媚心認出了他是十二年前,幫助自己的公子,但如今的身份,不宜與他相認。
“多謝將軍救命之恩?!?p> “……你住何處?”
“湖州相思閣?!?p> “你可有受傷?”
“回將軍的話,奴沒有受傷?!?p> “那就好,馬受了驚嚇,已經逃走,你我只能步行?!?p> “是將軍?!?p> “走吧,若是晚了,軍中的人會擔心我。”
媚心為之帶路,二人一路無言,到了湖州城內時,天色已黑,白將軍等人在城門外等候,見王爺回來,才稍微放下心。
“可有受傷?”
“小螻蟻,怎會傷到我。”
“哈哈……王爺還真狂妄自大。”
“陸先生,怎可如此無禮?”
“這女子何人?”
“奴家媚心,承蒙王爺心慈,奴才脫離賊人之手。”
“長得倒是嫵媚動人,果真是人如其名?!?p> “來人,送這位姑娘回去?!?p> “是王爺?!?p> 媚心被士兵送回相思閣,第二日知府設宴為王爺等人接風洗塵。
她那日才知自己要嫁的夫君是他這樣的英雄。談吐得當,殺伐決斷,愛民如子,這是多少女子都夢寐以求的男人,而自己卻丟了他。
想必上一世做了人神共憤之事,這一輩子才錯過了這樣的好夫君。
媚心一夜未睡,想到與王爺相識的點滴,她的心有所動容,只可惜此生已不配他,能夠見他一面,也是好的。
過去的四年里,她因為去了邊州幫東家打理生意,一直未能回湖州,今年趕在甄選舞女入皇室園林之前回來,就是為了見穆寒一面,一解單思之苦。
她與知府大人交情不深,但東家出面幫忙,允許她帶丫環(huán)進去伺候。
天還未亮,就聽見外面的動靜,想必是王爺起床了,于是起身去伺候他洗漱。
穆寒用完早膳,自己在屋里看書,媚心在一旁伺候。
他對詩詞歌賦還是一巧不通,卿顏總是嘲笑他榆木腦袋,不如白子時文武雙全。
當初在宮中為皇子時,自己可是文武雙全,只可惜常年在外,讀的是兵法,背的是地形,對文人墨客的那些詩書看得十分少,自然就不如旁人精通。
“不看了,這書真是無趣,也只有丫頭喜歡?!蹦潞畬鴣G下,園林來了很多次,這里面的風景已經逛膩了,自己也不愿和文官一起。
“王爺若是覺得無趣,奴為你撫琴一曲,可好?”
“你會撫琴?”
“略懂一二?!?p> “也好,品茶聽曲,倒是雅致,可惜我不喜茶?!?p> “那王爺喜歡喝什么?奴這就去給你備來?!?p> “果酒吧,我北梁也就它合我心意?!?p> “是王爺?!?p> 媚心把房里的琴讓丫環(huán)搬過來,又讓人去拿果酒。
她一邊撫琴,一邊用清脆的聲音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v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v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p> 她的聲音婉轉動聽,穆寒聽著也喜歡。
他夸贊道:“你的聲音很好聽,琴技也是一流?!?p> “謝王爺繆贊?!?p> “不過你所唱的詞,本王聽過,前些日子王妃很喜歡讀這本書,那日還想探討一番,只可惜本王不懂這些?!?p> “這是詩講述了一對戀人相愛,相約見面之時,男子焦急的等待……”媚心為他講述了這個故事,也講詩的內容為之講解。
“原來如此,回去本王也跟王妃講講,免得她老是怨本王不如白子時風趣。”
“王爺待王妃如此情深意切,真是王妃的福氣。”
“嗯……王妃是本王的人,自然要對她好,再說她嫁我也算委屈了。”
“王爺……覺得這果酒如何?”媚心轉移話題,聽他說別的女人,還是有些難過。
“好喝……比京都的要清涼可口些?!?p> “'這是我們相思閣秘制的酒,名為清酒,早些年東家意外得知的?!?p> “這酒本王像在哪里喝過,只是記不起來了。”
“想必王爺和我東家一樣,去過一個地方,然無法記起。”
“或許吧。”穆寒又喝了一口酒,媚心又開始撫一首相思曲。
到了晚膳時,行宮來人通報王爺去用膳,穆寒則換了一身衣服,前去主殿。
皇帝見媚心沒來,倒是有些不悅,覺得這圣親王怕是金屋藏嬌,舍不得了。
木努藍這一天都被邊王夫婦纏著,覺得很是心煩,又聽人傳言王爺今日都與媚心待在月閣,心里很是吃味兒,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