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齊在經(jīng)過長久的深思熟慮后,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持反對意見的想法——南下微服出巡,探查民情民意。
因為先帝就是在南下出巡時薨在江南的,所以大家伙都格外地害怕梁齊也會向先帝一樣,薨在江南一帶。
但是梁齊的心意已決,朝廷上下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住他,于是聯(lián)合寫了一封反對的奏章上呈,還去慈寧宮里請?zhí)蟪雒孀钄r。
上呈的奏章被梁齊撕的稀碎扔了。他們又寄希望于太后身上,可沒想到太后并不反對梁齊的出巡,反倒是認(rèn)為待在皇宮里像金絲雀一樣的皇帝才是無用的皇帝,帶著虞海城力排眾議支持梁齊的選擇。
其他官員們見太后都表明了支持的態(tài)度,繼續(xù)持著反對的意見也是在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于是乎反對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梁齊對于官員們的識時務(wù)很是滿意,拿出了他早已草擬好的圣旨與李完前和陳文輝商討起來。
“李公卿留在朝廷擔(dān)任監(jiān)國一職,照樣由王公公輔佐,虞將軍留守都城負(fù)責(zé)都城的守衛(wèi),陳尚書與翁將軍同朕南巡。”梁齊說著看了眼舜喬,他實在是不放心舜喬留在都城,“二王爺也隨行。”
突然被點到的舜喬用詫異的眼光看向梁齊,心想梁齊該不會是吃錯什么藥了,他本想出聲拒絕,但感覺到王肆投來的目光時他又把拒絕的話語給咽了下去,這可是一個大好機會,他不能錯過了。舜喬對上王肆的眼睛,向梁齊作揖:“臣領(lǐng)命?!?p> 因為是微服出巡,隨行的將士過多會引起他人的注目,所以隨行的幾位將士都是由虞海城和翁綏精挑細(xì)選選出來的佼佼者,被他們圍成一圈行動的梁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們自都城出發(fā),沿著恒河一路南下。雖說是微服私巡,但是沿線的官員們大多都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并且準(zhǔn)備和收拾好了他們落腳暫住的院落。
梁齊覺得這樣不好,微服私巡講究的就是“突襲”兩個字?,F(xiàn)在他們各個縣令都提前知曉了這件事情,及時的整治了城鎮(zhèn),那這樣子的微服私巡一點意義也沒有,還不如讓他領(lǐng)著一大幫子的御林軍出來兜圈子。
陳文輝向沉思了片刻,向梁齊建議說:“那我們就不要按照原定的路線走,想去哪就去哪,到了那個地方之后也不要點明自己的身份。就比如皇上您就是翁將軍府上的表少爺,奉了命令和翁將軍一起出來巡視的,反正這些縣令也沒見過您?!?p> “好主意?!绷糊R夸獎了一句,“就按照文輝說的辦,你們之后就叫我表少爺吧。翁叔叔,我們走?!?p> 更改了路線以后,梁齊選擇去原先最后一個審查的萍鄉(xiāng)。
萍鄉(xiāng)的縣令張樹生認(rèn)為萍鄉(xiāng)是最后一個審查的,對于城鎮(zhèn)的治理方面并不感到著急,因此只加派了官兵在城中巡邏整治。在梁齊他們進城的時候張樹生還在衙門里磕著瓜子喝著茶,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即將來臨。
在梁齊的印象之中,萍鄉(xiāng)是江南一帶里最為繁榮的城鎮(zhèn),城鎮(zhèn)的整治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但是他們進了城以后,每走幾步就能瞧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完全沒有梁齊記憶中的樣子。
他們在客棧開了五間屋子,舜喬因為水土不服的緣故留在客棧里休息,其余人則出去探探情況。
翁綏走著走著忽然在一條巷子前停住了腳步,說是聞到了紅豆餡餅的味道,想去買幾塊吃,讓梁齊他們站在原地等他。
“各位老爺少爺,可憐可憐我這個糟老婆子吧,可憐可憐我,施舍我一點吃食,謝謝您了!”不遠(yuǎn)處衣衫破爛的老婦不斷的向過路人乞討著。
梁齊看的有些不是滋味,從腰間翻出幾個碎銀子,打算施舍給她。剛走了幾步,就瞧見一隊官兵朝著老婦走去,團團圍在了老婦的面前。梁齊以為他們是受了縣令的命令來幫助流離失所的乞丐和難民,但是在他們圍上去的那一瞬間,老婦頓時驚慌失措的大叫了起來,梁齊想要上前解圍,卻被陳文輝一把拉住:“表少爺,再未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您還是不要參與的好?!?p> 官兵們一左一右的將老婦架了起來,不管老婦怎么驚叫掙扎直接將老婦拖走了。周圍的百姓神情淡漠地看著整個過程。
梁齊隨手拉著一個穿著碧色衣裳的公子,詢問這是怎么一回事。
那公子左顧右看,沒有發(fā)現(xiàn)官兵的身影后才敢小聲地和梁齊解釋起這件事情來:“您這幾位一看就是從外地來的。實不相瞞,萍鄉(xiāng)這幾天都在干這種事情,官老爺說天子要來尋訪,不能讓天子瞧見這些乞丐,以免壞了萍鄉(xiāng)的名譽,派了好幾對官兵在城中巡邏呢,看見一個抓一個,被抓去的那些人就沒回來過,我們也是屬于見怪不怪的了,畢竟誰敢和官府作對,這不是自討苦吃嘛?!北桃鹿有÷暤卣f完,轉(zhuǎn)身就撞上了買餡餅回來的翁綏,“嗨,這位不是護國大將軍嗎。”待反應(yīng)過來后,哆哆嗦嗦地看梁齊,“您難道就是天子!”立馬就要作揖跪下。
梁齊眼疾手快的把他扶住,否認(rèn)道:“我不是天子,我只是翁將軍的表侄,奉皇上命令與翁叔叔出來調(diào)查此事的。你知道那些人都被關(guān)押在哪里嗎?”
“這我可真不知道了,那個地方除了官兵們和縣令老爺,也就只有被抓進去的人才知道,您也清楚,進去的就沒有一個人出來過。”碧衣公子可惜地說。
“胡少爺,打牌了快來?!迸茦情T口的小廝向碧衣公子叫道。胡少爺回了聲好,同梁齊說:“我對官府這一塊不大熟悉,幫不了你們什么,希望你們能順利?!比缓笈苓M了牌樓里。
梁齊、翁綏和陳文輝三者面面相覷,不知道有什么辦法能夠打進敵人內(nèi)部。梁齊看著方才老婦所在的位置又有叫花子坐上去,提議道:“不如我們幾個裝扮成叫花子,分布在各個點,讓官兵們把我們抓緊去,我就不信了,他難道還能給我翻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