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沉痛往事
“記得!當(dāng)然記得,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忘記當(dāng)年的事情!”
周國平說著,臉上枯槁的皮膚瞬間皺成了一團(tuán),雙瞳中怒火四射,兇狠的目光就像一把尖刀,暴露出無盡的殺意。
即使是被混混欺凌時,他也沒有露出過半分怒色,此刻卻如此憤怒,可見當(dāng)年的事件給他造成了多大的陰影。
“那一天,是周六的晚上。因?yàn)槿蠣斠獛е蛉嘶丶?,家里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zhǔn)備團(tuán)聚的晚宴。
但是因?yàn)椴筷犞杏惺?,三老爺回家的時間延遲了三個小時,晚上十點(diǎn)多才到達(dá)宅邸。
我去給三老爺開了門,他很是欣喜的將一個剛滿月的女嬰抱到我的面前,問我這女嬰可愛嗎?
并告訴我說他一直瞞著大家自己有了女兒,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給大家一個驚喜,期盼著看到大老爺,二老爺驚掉下巴的樣子。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宅邸內(nèi)突然傳出了一聲驚叫,三老爺臉色瞬間變了,可能他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什么,直接把女嬰交給了我,自己開著車和三夫人沖了進(jìn)去,再也沒能出來。
宅邸中的氣氛越來越詭異,后來,我突然聽到了老爺?shù)穆曇簦屓蠣攷е笊贍斈阕摺?p> 我心中也跟著一慌,下意識的跟著老爺?shù)闹甘?,帶著三老爺?shù)暮⒆优艿?,在城里的賓館里歇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看新聞才知道宅邸里發(fā)生了什么,但我知道這事絕不是新聞中所說的強(qiáng)盜殺人那么簡單。
一想到老爺?shù)哪蔷湓?,我最終還是沒敢出面作證,鬼使神差的帶著三老爺?shù)呐畠憾懔似饋怼?p> 可惜那天三老爺走得匆忙,連女兒的名字都沒有告訴我,我文化不高,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就取了大家閨秀里的秀字。”
周國平說完了,渾身突然放松了下來。
這一段往事,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了他心頭整整十六年的時間。
他本想著把這段仇恨帶進(jìn)墳?zāi)?,不告訴陳秀真相,讓陳秀開開心心過一輩子,雖然只能當(dāng)個普通人,但畢竟能夠活著。
而今天,在他看到陳恒的凌厲手段后,他覺得自己也不需要隱瞞了。
因?yàn)樗陉惡愕纳砩峡吹搅怂钚蕾p的大老爺和三老爺?shù)挠白?,他覺得,或許陳恒真的能夠查明真相,得報陳家血仇。
原來如此!
陳恒聽罷,緊緊的捏起了拳頭。
他沒想到,自己的妹妹能夠活下來,竟然是因?yàn)樽约喝囊粋€惡趣味的玩笑。
顯然連動手的人都不知道,陳鋒有一個女兒,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而他通過周國平的描述,更加確定了當(dāng)年的屠殺,是內(nèi)鬼所做。
他的心中,也漸漸有了調(diào)查當(dāng)年之事的方向。
……
沉重的往事講完,陳恒又和周國平,陳秀聊了許多生活方面的事情。
顯而易見的,周國平一個人拉扯陳秀長大,過得并不好。
“周老伯,我既然回來了,就一定不會讓你們再吃一點(diǎn)苦頭。今天你們就別再這里住了,跟我回我的新家吧。”
陳恒看了看崗?fù)だ锓胖玫碾p層床,不無感慨的說道。
他雖然也是孤苦伶仃,與花道士相伴成長,但是生活上卻并不困苦,反而十分優(yōu)渥,生活條件比陳秀好得不是一星半點(diǎn)。
他想要立刻用實(shí)際行動來補(bǔ)償陳秀和周國平,不想讓他們多等待哪怕一刻鐘。
“秀兒,還不謝謝哥哥。”周國平對陳恒的提議很是欣喜,他倒是無所謂,但這公墓,真不是一個女娃該住的地方。
“謝謝恒哥。”陳秀嬌羞的喊了一聲,她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堂哥,仍舊感到十分陌生,尚且不能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接受陳恒的好意。
“笨蛋,兄妹之間還說什么謝,走,哥帶你去見見你嫂子?!标惡忝嗣愋愕念^,隨即拉起陳秀的手,走出了崗?fù)ぁ?p> “哇,恒哥你剛到魔都來,就娶到媳婦了?嫂子很漂亮吧?”
沒想到,陳秀對八卦倒是很感興趣,一下子和陳恒拉近了不少距離。
“漂亮?應(yīng)該算吧,就是不太好生養(yǎng)?!标惡闫擦似沧?,不無嫌棄的答道。
兩兄妹你一嘴,我一嘴,聊得不亦樂乎。
周國平在崗?fù)だ锸帐爸鴸|西,看著越來越親密的兄妹,也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但這愉快的氛圍還沒持續(xù)多久,一道刺耳的剎車聲,卻是突然從天而降,打斷了兄妹的對話。
“干你娘的,周老頭,你這是想往哪跑!現(xiàn)在翅膀硬了不成,居然敢叫人打我兄弟!”
一輛載著一口棺木的皮卡車停在了公墓門口,從副駕駛上下來了一個虎背熊腰的胖子,一下車就罵罵咧咧的沖了過來。
“你就是梁成?”
陳恒讓陳秀先回屋去,自己獨(dú)自迎了上去。
他原本打算之后再單獨(dú)去找梁成算賬,沒想到對方卻自己送上了門來,這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你又是什么玩意?周國平呢?”梁成打量了陳恒一番,皺起了眉頭,他倒是比他手下的混混醒目許多,陳恒這淡定的態(tài)度,令他有些忌憚。
“你的兄弟是我打的,要報仇,找我?!标惡忝碱^一豎,指著梁成的背后說道。
梁成一看陳恒聲勢比自己還大,更是納了悶。
恰巧這時,皮卡車的司機(jī)趕了過來,對他說了幾句悄悄話。
“什么?全都暈了?”梁成登時一驚,他也算是道上的老打手了,深知手下的實(shí)力。
不帶一絲掛彩,將他所有小弟打暈,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至少這樣的人,他是惹不起的。
“這位兄弟,咱們之間,可能有點(diǎn)誤會。”梁成搓了搓手,立刻展開了不太真實(shí)的笑顏。
他見識比較廣,更懂得人不可貌相,該低頭時就低頭,他可不會莽撞到直接和陳恒打起來。
“誤會?你看看我周伯傷成什么樣了,這是誤會就能解釋的嗎?”陳恒指向屋里的周國平,質(zhì)問道。
“手下小弟不懂事,我愿意賠償醫(yī)療費(fèi)和營養(yǎng)費(fèi),你看這樣行嗎?”梁成咬著牙,憋出一抹假笑。
他現(xiàn)在被一個毛頭小子騎在頭上威脅,自然是氣急不已。
但為了更重要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愿意咽下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