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樣,能聽到我說話嗎?喂?!”
烈日炎炎下,林若兒戴著遮面的紗巾,滿頭大汗地半蹲在地上,看著眼前昏迷不醒的男人皺起了眉頭。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在男人的鼻尖試探了一下,總算是松了口氣。
幸好,他還活著。
只要人還活著,就還有一線希望,林若兒咬著牙拖起男人沉重的身軀,吃力地移動到相對陰涼的灌木叢里,然后打開了自己隨身拎著的籃子,快速翻找著有沒有什么可以用的東西。
“你這家伙,算你運氣好!”
從籃子里拿出一小瓶子酒精,林若兒一邊用棉簽蘸著酒精為男人擦拭著傷口,一邊有些慶幸地嘀咕了一句。
要知道在現(xiàn)代她林若兒也算得上是名利雙收了,可那也是以詩芙雅化妝品公司總監(jiān)的身份,和醫(yī)術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詩芙雅,全球最知名的頂級化妝品奢侈品牌,是所有女人最向往的存在而那些效果好到不可思議的護膚品和化妝品,一大半都是由林若兒研發(fā)的。
甚至在穿越到這里的前一秒,她還以“突出貢獻員工”的身份準備飛往法國參加公司酒會,也正是因為她懂得研發(fā)化妝品,對醫(yī)學也勉強有那么一絲了解,才敢放開手腳給眼前這個陌生男人治療。
微微閉上眼睛,林若兒很快就進入了自己的系統(tǒng),她的系統(tǒng)連接著自己的私人研發(fā)室,并沒有什么能用得上的藥物,可在研發(fā)室的門口,卻有一汪清澈透明的泉水。
穿越到這里一個多月,她早就試驗過了,這汪泉水不僅可以讓植物瞬間茂密生長,還有很好的護膚和養(yǎng)生效果,既然如此,那么用來給男人清洗傷口,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想到這里,林若兒便不再猶豫,而是取了水之后便退出了空間,伸手解開了男人的衣服。
他的身材十分精壯,絲毫不比現(xiàn)代社會的健身教練差,看著八塊排列緊實有致的小麥色腹肌,林若兒的臉隔著面紗,也不禁紅了起來。
“咳咳!”
或許是酒精起到了作用,就在林若兒準備清洗傷口的時候,男人猛然睜開了眼睛,帶著無盡的銳利和危險,動作敏捷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說,你是誰?!”
“我是要救你,沒有惡意,能不能先放手???!”
男人的力氣很大,攥得林若兒的手腕十分疼痛,她咬著牙忍著痛,言簡意賅地說明了自己的目的,而男人雖然微微放松了一些力道,卻并沒有完全相信她,而是用警惕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另一只手緩緩觸碰到了她的面紗。
“你!”
林若兒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及阻止,面紗就已經(jīng)被男人親手摘了下來,果不其然,男人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清晰可見的詫異,她很快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反而無所畏懼地看著男人,語氣淡然:
“看到我的臉覺得滿意了?可以把面紗還給我了么?”
她知道為什么這個男人會這么驚訝,事實上在她穿越過來之后看到鏡子的一瞬間,也被嚇得夠嗆,因為......
林若兒,這個身體的原主跟她有著一樣的名字,一樣的身材相貌,可是偏偏,這張臉上不僅又黑又粗糙臉頰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這個林若兒,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丑女,也正是因為她的樣貌丑陋,所以在身份高貴的母親去世后,她就被身為三品尚書的父親林天壽趕出了林家。
可即便她的處境已經(jīng)這么凄慘了,剛剛被扶正了的小妾林趙氏卻依舊不肯放過她,和女兒林彩蝶狼狽為奸,將她推進了河里。
穿越過來的那一刻,林若兒憑借著本能的求生欲和從小就會的游泳技能活了下來,同時也繼承了原身所有的記憶和痛苦。
從那一刻開始,林若兒就發(fā)誓,不管什么時候可以回現(xiàn)代,她都一定要想方設法重重懲罰那些心思惡毒的人,為原身報仇雪恨,懷著這樣的念頭,她在附近找了個破舊的房子住下,每天戴著面紗出入。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那個被親生父親嫌棄驅逐的林家丑女,這么久以來,各種各樣的嘲諷和譏笑她見得太多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林若兒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和那些羞辱欺負自己的人不一樣。
“你是......林若兒,林天壽的嫡長女,昌平郡主的女兒?”
男人的嗓音低沉卻帶著一絲疑惑和詫異,林若兒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的驚訝并不是因為自己丑陋的臉,而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心里也多了一些警惕:
“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是誰?!”
“我......”
男人正準備開口解釋,眼神卻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他很快就閉了口,臉色凝重地將耳朵貼在地上聽了聽,很快從懷里掏出一個還帶著鮮血的包袱遞給林若兒:
“追兵很快就要來了,你拿著這些東西馬上離開,記住,要等上兩三天,確定安全后再送去京城的平遠王府里,聽懂了么?”
平遠王府?
林若兒的腦子里,本能地閃過了有關平遠王的一切。
據(jù)說這平遠王家是世世代代效忠于皇族的,立下赫赫戰(zhàn)功,因此即便不是皇族中人,也被冊封了異姓王。
到了這一代,新任的平遠王北堂宇更是人中龍鳳,在年僅十二歲的時候,就以絕妙的兵法和高超的武功,以一己之力打敗了敵人的千軍萬馬,成為人人敬仰的戰(zhàn)神。
聽說北堂宇十分年輕,和剛剛登基的皇帝宮凌軒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這么看來的話,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
林若兒的目光在男人腰帶上那不易察覺的族徽商停留了一瞬,干脆利落地說道:
“不,要送信,你就自己留著性命回去送,把重要的事情托付給別人,自己去送死,向來是最愚蠢的行為嗎,你覺得呢......王爺?”
“林若兒,你倒是比本王想象的要聰明許多?!?p> 見林若兒已經(jīng)識破了自己的身份嗎,北堂宇倒也不再遮掩,而是眼神銳利地盯著她:
“如你所說,送死是最愚蠢的行為,如今本王深受重傷又暴露了行蹤,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你的性命,好讓你將本王未完成的事情延續(xù)下去你......”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相信我!”
林若兒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北堂宇的話,順手從籃子里拿出一罐藥粉,手腳麻利地抹在他的手上和脖子上,然后催促道:
“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為什么一定要自己找死?你聽我的,我不僅可以讓你活下來,也可以幫你殺掉所有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