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消失的城市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杰斯警官走了進(jìn)來,坐在冰冷的桌子前。
“感覺怎么樣?”杰斯的臉上雖然掛著淺淺的笑容,但是他那雙眼睛,像盯著獵物一樣注視著柏里曼。
“如你所見。”柏里曼抬起了雙手,示意著手腕上的手銬。
“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你和羅森的關(guān)系不錯。”杰斯拿出一個密封袋,袋子里裝著羅森的手機。
這部手機在前幾天從柏里曼家失竊,最終被警察在羅森住宅里找到。
杰斯從袋里拿出手機,在柏里曼的眼前晃了晃,故作疑惑地問:“你知道這個怎么回事嗎?”
“這是羅森的手機。”柏里曼回答道,他想的果然沒錯,失竊的東西,被警察找到了。
“聰明!看來你應(yīng)該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了?!苯芩剐Φ?。
“我不知道。”柏里曼道。
杰斯的笑容漸漸凝固了,他直勾勾地看著柏里曼的眼睛,播放著一段通話錄音。
“喂?羅森??!你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干什么?”
“你好阿姨,我叫柏里曼,我是羅森的同學(xué)……”
柏里曼面無表情,眼中毫無波瀾。
“做筆錄的時候,你和我說過,沒有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手機吧?”
“這段通話,時間是在做筆錄前一個多小時,也就是說你早就找到了手機,但是后來對我撒了謊,為什么?”
柏里曼沒有說話,他眼珠子一動,迎著杰斯鋒利的目光,視線毫無躲閃。
“你不止打給了羅森的父母,就連他的朋友,所有接觸過的人都聯(lián)系了一遍。如果僅僅只是一個同學(xué),為什么要這么費勁地找到他?”杰斯站了起來,故作思考的模樣。
“是不是因為這個?”他拿出了一大袋冰毒,這個袋冰毒也是柏里曼的失竊物。
我怎么就不早點把它銷毀了呢?柏里曼暗自懊惱,他眉頭一瞬,但很快就恢復(fù)原狀。
有貓膩!敏銳的杰斯捕捉到了這一細(xì)節(jié),他笑著緩緩走向柏里曼。
他走到柏里曼身后,雙手搭在柏里曼的雙肩上,審訊室漸漸地安靜下來。
“這一袋冰毒足有一磅,賣出去的話,嘿嘿,可是能夠狠賺一筆!這可是這幾個月以來,最大的涉毒案件?!苯芩沟馈?p> “你知道嗎?這些冰毒足夠你下半輩子待在牢房里了。”
他彎下身子,湊到柏里曼的耳邊,說:“告訴我這些冰毒是不是你的?”
柏里曼沒有說話,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每次拿起冰毒時,都帶著手套,所以不會在上面留下任何指紋。
“柏里曼先生,好好配合吧,如果調(diào)查出來是你的,誰都救不了你?!?p> “你想想自己的父母吧,萬一你出獄了,他們卻已經(jīng)不在了,那誰來幫你盡孝呢?”
“如果你如實招來,二十年,不,十年就可以離開監(jiān)獄了,我可是在幫你呀!”
對于杰斯的話,柏里曼全當(dāng)做耳邊風(fēng),他知道對方?jīng)]有確鑿的證據(jù),否則也不會這么麻煩地勸自己招供。
而且,就算冰毒是他的,他也不會承認(rèn),更何況這根本不是他的。
“幾天前你帶來的眼球,鑒定報告出來了,眼球的DNA與羅森的DNA完全匹配?!?p> 柏里曼身軀猛地一震,他低下頭的瞬間,整個人都憔悴了。
其實他早就預(yù)想過這個結(jié)果,但知道真相后,還是那么令人難以接受。
無論羅森是死是活!我一定要找到他!此刻柏里曼只想盡快離開這里。
看到柏里曼一言不發(fā),杰斯失去了耐心,他扭過頭,對著反光觀察玻璃后的人比了一個手勢。
墻上的攝像頭,在這一刻停止了運作。
杰斯走到柏里曼面前蹲下,露出了一張興奮的臉:“你知道嗎?現(xiàn)在是我最喜歡的環(huán)節(jié)?!?p> 他話剛說完,雙手猛地一推!
柏里曼只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帶著椅子摔在地上,后背火辣辣地疼。
“現(xiàn)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冰毒是不是你的?說出來!”杰斯抓著柏里曼的衣領(lǐng)怒道。
柏里曼咬牙切齒,他知道一旦承認(rèn),他就完了。
“啞了嗎!說話!”杰斯咆哮而出,猛地踢著柏里曼的肚子!
柏里曼蜷縮成一團(tuán),把頭埋進(jìn)手臂中,盡可能的避開重要部位。
忽然間。
“砰”一聲,審訊室的門被人猛推而開,走進(jìn)來的人正是梅琳。
“你在干什么!”梅琳說。
“他摔倒了,我正好要去把他扶起來?!苯芩挂彩莻€老油條,說起慌來也是面帶微笑。
梅琳跑走上前,將柏里曼扶起。
“手銬鑰匙!”梅琳朝著杰斯伸出手來。
“他是重要的嫌疑人,還不能走?!苯芩惯B忙道。
“這是命令!”梅琳斬釘截鐵道。
杰斯掏出鑰匙“啪”一聲拍到桌子上,他不甘地看著柏里曼,道:“我會一直盯著你”說完扭頭就走。
又多了一個盯著我的人……真是太好了……柏里曼心想,他搖搖欲墜,他身上隱隱作痛,恐怕明天得臥床休息一天。
梅琳拿著鑰匙解開手銬,她看著柏里曼的眼中,不再是火冒三丈,她問:“你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卑乩锫嗔巳嗍滞螅蝗骋还盏刈吡顺鋈?。
看到他行動不便,梅琳連忙上前攙扶,道:“我還是送你回去吧?!?p> ……
公寓里。
“你想喝點酒嗎?在冰箱里,順便幫我拿一瓶。”柏里曼靠在椅子上,終于放松了下來,
梅琳從冰箱里拿來了兩瓶啤酒。
“干杯?!卑乩锫氖痔鄣门e不起來,他拿起酒瓶輕輕敲在桌子上。
梅琳看了手中的啤酒好半天,閉著眼睛小嘬了一口,看上去像是在喝毒藥一樣。
“你怎么被警察抓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梅琳憂心忡忡。
柏里曼看著梅琳,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不該把事實說出來。
梅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笑著說:“沒關(guān)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其實……”柏里曼嘆了一口氣,目光望著窗外的夜空,最終把自己這段時間的所有經(jīng)歷都告訴了她,包括綁架犯送來的眼球,還有精神病人亞利的死。
雖然與梅琳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這些天一起共事以來,慢慢地對她放下了戒心,在柏里曼的心里,已經(jīng)悄悄把她當(dāng)成朋友一樣對待。
聽完之后,梅琳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原來她不知道的有那么多。她看著柏里曼的眼中,似乎多出了一些異樣的色彩。
后來,梅琳也坦誠地告訴柏里曼,實際上,她這個偵探的名號,只是她自稱的,根本沒有人承認(rèn)。
她所接到的案子,都是從警局里撿著別人不愿意調(diào)查的小案子,比如尋找失蹤的小狗、幫別人抓奸等等。
然而這一次的失蹤案是她好不容易討來的,才能成為案子的負(fù)責(zé)人。
她父親是警察局局長,之所以她沒有能力,也能在警局里工作。
有了這一層關(guān)系,很多警官并不認(rèn)可她,同時也害怕著她,拒絕與她共事,這才把柏里曼當(dāng)做搭檔。
而這次調(diào)查失蹤案就是想證明自己,證明給別人看她有能力去破案。
兩人邊喝著酒,邊聊了起來,相互的了解漸漸變多。
在酒精的作用下,梅琳臉上泛起了紅暈,水靈靈的眼中也漸漸變得迷離起來,此時的她看起來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令人心動。
梅琳告訴他,警察是在羅森家里找到失竊物品。
可是為何對方要把它們放回原位?如果真的想要陷害我的話,讓警察在我家里找到不更具有證據(jù)性嗎?
這時,柏里曼想到了對方留下的信件——你也想和我一起玩嗎?
他覺得對方暫時并不想把自己“置于死地”,他只想給我找些麻煩,就像抓住老鼠的貓,總要先玩一會兒才肯吃掉。
柏里曼很少受到這樣的屈辱,他氣得把易拉罐抓到變形。
“放心吧柏里曼,在我在!不會讓杰斯欺負(fù)你的。嗝!”梅琳打了個嗝,一副大姐大的模樣,十分可愛。
看來梅琳以為柏里曼的火氣發(fā)在杰斯身上,卻沒想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我們還是先把重心放在調(diào)查上吧”
“嗒”柏里曼點燃香煙,吐出一團(tuán)淡青色煙霧,道:“你還記得亞利曾提到過維倫嗎?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嗎?”
“維倫……嗝!”梅琳打了個嗝,問:”可以吃嗎?”
“我們試著查一查吧?!卑乩锫蜷_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在搜索引擎上輸入“維倫”。
不過網(wǎng)頁上搜索到的大多都于維倫無關(guān)。
好在片刻之后,他看找到了一條有用的信息。
“這是一個民間傳說,想聽聽故事嗎?”柏里曼對著梅琳舉起酒瓶。
“好!”梅琳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望著柏里曼出了神。
“這個民間傳說是這樣的……”柏里曼讀了出來。
我在小時候曾聽到奶奶告訴我的一個故事,奶奶也是從她祖母那聽說過來的。
在19世紀(jì)時,有一個遙遠(yuǎn)的城市,叫做維倫,城市依靠農(nóng)業(yè)為生,由于交通不便利,居民很少走出城里,也很少有外人進(jìn)來。
一位云游商人來到這時發(fā)現(xiàn)了商機,他打算大量采購這里的畜牧。當(dāng)他帶著馬車隊再次回到這里時,卻發(fā)現(xiàn)城市消失了。
對,從這個世界里消失,所有的建筑、甚至連人類生活過的跡象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林。
這位商人回到自己的城市后,他告訴所有人,可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可悲的是別人以為他已經(jīng)瘋了,把他抓進(jìn)瘋?cè)嗽?,進(jìn)行了各種慘無人道的治療,這件事情當(dāng)時登上了報紙頭條。
也有很多人根據(jù)商人提到的坐標(biāo),試著尋找維倫城,但多年過去了始終沒有人能夠找到。
維倫這個地方變得越來越鮮有人知。
而我奶奶的祖母,她的丈夫就是這個商人。如果有人找到了維倫,請聯(lián)系我。
在這篇文章的結(jié)尾提供了維倫的坐標(biāo),與作者的聯(lián)系方式。
柏里曼看到維倫鎮(zhèn)的坐標(biāo)時,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維倫鎮(zhèn)的坐標(biāo),如今的位置正是灰慕海島!
而所有的失蹤者,從灰慕海島回來之后,都失蹤了!
這民間傳說與失蹤者似乎有著某種神秘的聯(lián)系!
或許來到灰慕海島后,就能解開這其中聯(lián)系,也就能接近失蹤者的真相!
“嘿,福爾摩斯,我明天要到這灰慕海島一趟?!卑乩锫劬Χ⒅娔X,滿臉興奮。
“福爾摩斯?”柏里曼沒聽到梅琳的回應(yīng),他轉(zhuǎn)過頭一看。
“呼~咻~呼~”梅琳打著呼嚕,櫻桃小嘴上掛著一條晶瑩的口水,不知不覺趴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明明不會喝酒還逞強?!笨粗妨湛蓯塾趾脷獾哪?,逗得柏里曼開心一笑,他拿出相機,悄悄地把她的丑樣拍了下來。
這時柏里曼才發(fā)現(xiàn),自從羅森失蹤以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發(fā)出內(nèi)心的笑容。
很快他就把笑容藏了起來,他找來一件毛毯為梅琳蓋上。
……
第二天早上,梅琳迷迷糊糊的醒來,她看到身上的那件毛毯,臉上“唰”一下紅得發(fā)燙。
“柏里曼,你還在睡嗎?”梅琳起身走到臥室,發(fā)現(xiàn)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桌上留著一張紙條。
“福爾摩斯,我到外地一趟,你走的時候記得幫打擾一下衛(wèi)生?!?p> “你個王八蛋!”梅琳狠狠把紙條揉成一團(tuán),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