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流
登基一個多月以來，看到柴宗訓(xùn)眼花繚亂的一連串動作，把禁軍、京城控制起來，約見了不同背景的將領(lǐng)，又做了商業(yè)、器械作坊、給予禁軍將士各種的福利等等的安排，王樸覺得自己是長見識了，原來他跟柴宗訓(xùn)定好的計劃可以說是完美完成了，現(xiàn)在有了更好的安排，大周的朝廷安穩(wěn)了，剩下就是趙匡胤了，不過還是要等等。
汴梁城的戒嚴還沒有完全解除，巡城的兵馬還在執(zhí)勤，不過，日常的活動漸漸恢復(fù)了。
各大行營已經(jīng)建立起來，開始初步的訓(xùn)練。
雖然未到攤牌的時候，不過有些事還是要做的，即使是走過場也要做。
八月十日，柴宗訓(xùn)召見樞密院正副使和四大行營都督。了解各個行營的運作情況，有什么困難和有什么需求。柴宗訓(xùn)一個一個地問，軍營的事，也說各人的家事，看看家里有什么要幫忙的。。。。。。
反饋回來的信息基本上是中規(guī)中矩，凡事開頭難，也沒有多長時間，需要做一段時間才行。柴宗訓(xùn)知道自己是著急了，好吧，先等等。
中午，柴宗訓(xùn)留下趙匡胤一同午膳。
趙匡胤想：終于來了，看看柴宗訓(xùn)要干什么。
午膳比較簡單，飯后，柴宗訓(xùn)和趙匡胤在偏廳喝茶，柴宗訓(xùn)說：“這頓午膳對愛卿而言可能少了，朕進食比較簡單，平常的花費不多，其實對于朕而言，個人的享樂需求實在是有限，朕更在意的是這個天下。愛卿，你可知到這個天下有多大？你且說說?！?p> “陛下，這個天下我大周在中央，人口一千二百萬，北至河北東到大海，西至靈州，南到大江，大周以北有大遼、北漢、定難軍，西有吐蕃、吐谷渾、偽蜀，南有南平、武平、南唐、吳越、南漢、靜海軍、大理?！?p> “不錯?！?p> “愛卿平?？捎凶x過史書？”
“日常事務(wù)繁忙，比較少讀史書，軍事方面的倒是讀過不少?！?p> “所以愛卿戰(zhàn)功卓著，可見讀書有益啊。愛卿，有時間也要讀一些史書，唐太宗說過：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p> “愛卿可有想過大周的人和盛唐的人有什么不同？”
“什么？”趙匡胤略微一想，“臣不知。”
“眼界，胸襟。愛卿可有聽過‘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我們現(xiàn)在更愿意的是錦衣玉食、共享富貴啊?！?p> “這。。。。。。，臣孤陋寡聞，確是不知?！?p> “愛卿所說的天下其實只是我們眼前的天下，你可知大海東面有金山銀山，靜海軍之南糧食唾手可得、還有貴如黃金的香料，大遼之北有遼闊無邊的大草原、大森林，有無數(shù)的牛羊、珍貴的皮毛、山珍，靈州以西有瀚海，瀚海以西有大草原、有很多國家，還有比大遼還要強大的大食帝國、羅馬帝國。。。。。。，我們這里只是偏東一隅啊，實在是不足為榮啊。”
“我們這里的人乃炎黃子孫、有史以來夏、商、周、春秋、戰(zhàn)國、秦、漢、晉、南北朝、隋、唐、到我們這幾十年的列朝更替，我們有無比榮耀的歷史，也有給外族蹂躪的慘痛歲月，身為漢人的高層，我們有責(zé)任挺起這個民族的脊梁，要以錚錚鐵骨，帶領(lǐng)我們的民族痛擊想要奴役我們的外族?！?p> “對于我們這樣位置的人來說單純的錦衣玉食實在是愧對列祖列宗??！況且，外族對我們的錦繡江山垂涎欲滴，絕對不會允許我們獨享這個錦繡山河的，他們會用鐵蹄踐踏我們的一切，把我們變成他們的奴隸，毀掉我們的宗廟、隨意屠殺，為所欲為。”
“看看每年大遼的打草谷，邊民受苦受難，這只是小小苦楚啊，大的苦難還在后頭啊，也許有人說我們天朝上國富足無比，隨便給點錢財布帛就可以滿足他們的胃口，沒有必要莽動干戈。這就是朕說的眼界和格局了，須知欲壑難填，有武力在手，誰不想取而代之啊，一個搞不掉你，再來一個更狠的，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那些山野部落天天與天斗、與野獸斗，每天都是拿命來拼，你想想，如果這樣的戰(zhàn)士武裝起來直接來搶這天下，每次都是拼命，蜂擁而至，你可以擋得住嗎？也許你可以，但是你可是大周有名的大將啊，大周又有多少個趙匡胤呢，你的兒子可以嗎？也許你的兒子都飽讀詩書，滿腹經(jīng)綸，他們跟那些狠人講道理有用嗎？講利益均沾有用嗎？那些狠人只需大刀一揮，人砍掉，財帛女子全都是他們的了。我們的子民全都變成他們的奴隸，你可以接受嗎？”
“愛卿，可知朕為什么跟你說這些？你是第一個，王樸還不知道這些。”
趙匡胤聽到這么多新奇的東西，感官特別不一樣，好像是感受到從井底跳出來一樣，看到更多東西，聽到柴宗訓(xùn)說這么一句，連忙躬身回答：“臣愚昧，不知。”
“你是有大智慧的人，應(yīng)該看得更高，不要為某些東西迷惑了，因為有些淺陋的人眼界不夠，會給出淺陋的意見，影響你的判斷?！?p> “你為人友善，戰(zhàn)功卓著，先帝在時常常以你為柱國，如臂指使、所向披靡，若非天意不如愿，先帝也許就收復(fù)幽云十六州，一雪前朝恥辱，建立不朽功勛，你也可以彪炳史冊。”
“然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朕希望和你們一道建立超越盛唐的大周帝國，如果你愿意，封王拜相輕而易舉。因為先帝已經(jīng)打下好的基礎(chǔ)，而朕又帶來新的境界，我們應(yīng)該獲得更多，對于朕而言，我們的槍口應(yīng)該對準外敵，而不是同胞，你想想，偽蜀孟旭，自稱皇帝，不過偏安一隅，頂多就是欺壓同胞百姓，唐朝高仙芝鎮(zhèn)守安西都護府是何等意氣風(fēng)發(fā)啊，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相比之下，在當下或史書都是天淵之別啊。愛卿，你覺得哪一個更符合我們民族的利益呢？”
“愛卿，過了一個多月才與你暢談，是因為很多事情需要布置，你看銀礦的項目已經(jīng)有眉目了，前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礦的位置的，發(fā)掘出來的銀礦石成分很好，你們的封賞和裝備有著落了?！?p> “恭喜陛下?！?p> “愛卿，朕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xiàn)的，無需擔心，好好訓(xùn)練隊伍，我們把兵練好，盡快一統(tǒng)天下，然后看看朕所說的天下到底有多么宏大！”
“謝陛下，臣一定好好練兵，為陛下南征北戰(zhàn)，一統(tǒng)天下?！?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