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爬下凳子要去看熱鬧。崔知安怕她走丟,或者在不明情況下發(fā)生意外,畢竟她的母親把她交給她了,她得擔負起責任。于是牽起小手,在小主人的帶領下走去屋內。
一張男性高級臉,像歐洲貴族一般的氣質與長相,歪著嘴角,噙著奚弄調侃的笑意,手中抓著一個空杯子。高腳杯的杯口朝下,空空如也,他捏著杯子的底部。
一手插兜,一腿稍稍彎曲,斜楞站著,分明是看不起來人的姿態(tài)。
保姆打扮的年輕女子焦急地蹲在他的腳下拿抹布擦著地上的少部分紅酒,而原本杯中的大部分液體,被潑在了對面的宋文朝身上。
“嚯,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后頭有人,結果……”他抽出口袋中的手五指攤開,輕佻地扯了扯嘴巴。
宋文朝胸口往下的位置,以及右手的手臂,米色襯衫被大面積的浸濕染成淡紫色。酒漬集中的位置,衣服貼在了皮膚上,必定是非常不舒服。
宋泰赫當然是故意的。他站在音響跟前,背對著客廳聽音樂,手中的紅酒被他擎在手中晃來晃去。
墻面上的反光玻璃清晰捕捉到了宋文朝正在向這個方向走過來,而他的身邊剛有個在茶幾上擺放水果及酒水的保姆要離開。
倒退兩步,撞到保姆身上,再反身一潑。他對自己的杰作施行的成功程度還算認可。
“哦,不過,這是誰啊,挺眼熟的呢。”宋泰赫膝關節(jié)忽的一屈,立馬矮了半截。裝腔作勢舉止夸張地看他,腦袋往左邊歪完又往右邊歪。仿佛不般做作,就看不清對面的人似的。
“這這……”主人作風的男士拜托的眼神看向在庭院被眾星捧月的貴氣女人。
她同人群一起看了半天笑話,這才慢吞吞的走向宋泰赫,輕飄飄地開口:“哥,你干什么呢?!?p> “哦?!彼衩氐貨_她扔了個眼神:“金雅,你快點來看看。這個人,有沒有點眼熟。像不像我們老四?。俊?p> 宋金雅掃他一眼,雙手環(huán)胸,大聲道:“我們宋家沒有老四,你認錯人了?!贝嗽掞@然不是說給宋泰赫聽的,而是說給在場圍觀的所有來賓。
依照白藝京的身份,即便他們鬧出天大的事端,她也不能開口插嘴的,這會兒實在是看不下去。她瞪了自己的丈夫趙維雄一眼,還用力踩了他一腳,疼得他弓下腰半蹲著站不起來。
被崔知安牽著的瑞秋,見到母親踩了父親一腳,咧嘴偷笑。
崔知安卻笑不起來,她有點難受。自見到被潑了一身的宋文朝的第一眼,他便一直是面色冷漠的模樣,眼睛望向前方的地面,也不動,也不說話。
平日的凜傲孤高躲藏了起來,被囂張針對的他此刻看起來竟然有些孤單孑立。
宋子范、宋家、以及對于一個媒體人絕對不陌生的,名字反復出現在報紙電視上的宋泰赫、宋金雅、再加上宋文朝。崔知安低下頭,念叨著這幾個名字,似乎明白了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