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咬牙處理著自己的傷口,看了看李一虎。
那個在他印象中和顏悅色的暖男,如今不顧傷勢,只身守衛(wèi)著所有人。
車隊所有人都沒說話,受傷輕的快速應急處理好自己,就連忙跑去幫助受傷重的,完全不在乎周遭潛伏著無數敵人。
這種對李一虎信賴至極的行動,沒有多次生死相照的經歷,沒有李一虎出色的人格魅力,都不可能出現。
蕭赫倒是沒受傷,一個人蹲在婉兒身后,手中的槍從未松懈。
婉兒也是沒有收受傷,只是整個人情緒都比較受打擊,一副自責的樣子,還是不是瞄向李一虎,以及他受傷的肩膀。
看來李一虎肩上那只箭矢,應該是李一虎為了保護婉兒才中的。
胡刀卻是沒了蹤跡,不知是倒在了山賊中還是什么,當然現在也沒人會有心思去找他。
劉平走了過來,他還是那么淡然,只是望著王林,嘆了一口氣,說:“開戰(zhàn)前我就告訴過你:你生,你死,全看你的覺悟??涩F在的你,明顯沒有那種覺悟,快點想明白吧,待會,還有更可怕的硬仗要打。這次,我真的沒有余力再護著你了。”
伸手拍了拍王林的肩膀,又一個人走到李一虎身旁:“去處理一下吧,待會的戰(zhàn)斗,少了你,會多死很多人?!?p> 語氣淡然,但訴說的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在這種危機情況下,劉平首次對王林以外的人來了口。
李一虎有點愕然這語氣,聽著淡然,但經歷過不知多少生死的李一虎,總覺得這似乎更像是那種看破生死的睿智。
看了一眼劉平,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李一虎相信了自己的直覺,走了下去。
婉兒見狀,迅速地小跑了過來,要主動幫李一虎處理傷口。那種急切的關懷勁,仿佛戀愛少女一般。
李一虎沒拒絕,坦然地讓出來自己的肩頭,任由婉兒施為。
這時候,李一虎才有精神來感覺了自己的狀態(tài)。
馬上,李一虎眉頭一皺,額頭上的皮膚擠出了三條淺淺的橫一。
轉頭問道:“我的箭頭上有麻藥,雖然對我而言藥力不算強大,但也是個麻煩。你們呢?”
后方的眾人也是苦惱萬分,紛紛說道自己的情況。
聽著眾人的聲音,李一虎不感到意外,也是,既然有麻藥,沒理由就自己這一只箭上有。
只是,麻煩的是,有的人不只是麻藥,還有迷藥,現在已經是頭暈目眩,失去了作戰(zhàn)能力。
掃視了一眼全場,沒有受傷且具有作戰(zhàn)能力的只有少數幾人。
一隊隊長趙無極,二隊隊長陳光迅。
一隊隊員梁啟,方正。二隊隊員黎堅。
區(qū)區(qū)五人。
其他人哪怕還有作戰(zhàn)能力,也削弱了小半,像自己這樣的已經算幸運的了。
李一虎像是陷入了深深的糾結,卻又迅速堅定了下來。
“無極,把生丹跟大家發(fā)了,有作戰(zhàn)能力的傷者一人一顆,快?!崩钜换⑦@時候完全表現出了他作為車隊負責人的權威。
趙無極哪怕聽到這命令有點震驚,似是難以接受,卻也不阻礙他迅速執(zhí)行命令。
李一虎又對大家說道:“各位記住你們現在這種受傷的感覺,待會要好好保持,我們要準備還禮給對面了?!?p> 一會,受傷的眾人都服下了丹藥卻仍然保持著之前那副焉樣。
李一虎看了看大伙,看到了王林那有點小瘸的腿。
沖著趙無極罵道:“你是沒聽懂我說的話嗎?有作戰(zhàn)能力的傷者一人一顆,王小兄弟的呢?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還在想什么!”
哪怕因為防備敵人的緣故,聲音并不大,卻清楚地傳達出了李一虎憤怒的心情。
趙無極一驚,立馬走到王林身前,給王林遞了一顆丹藥。
王林思考了一瞬,沒有拒絕,接過丹藥就往嘴里一丟。對著趙無極跟李一虎鞠了一躬,“謝謝?!?p> 趙無極有點意外,但卻什么都沒說,直接走了。
李一虎見狀,對王林歉笑道:“王兄弟別見怪,我隊伍里的人性子直,但沒有惡意的,見諒?!?p> “感謝都來不及,怎么敢見怪。接下來我一定盡自己的全力?!蓖趿竹R上誠懇地說道。
李一虎見狀,不再作聲,面露沉吟之色。卻渾然不顧自己的肩上正在被婉兒取箭。
哪怕剪掉了箭頭,可就那么把箭身從肩上取出,特別是婉兒唯恐傷到經脈,取的速度還緩慢不已。
看得王林是直呲牙,腦海里回想起了關二爺,暗道:是個狼人。
一炷香后,眾人已經準備就緒。
李一虎也已經立于劉平身旁,問道:“劉兄弟你以前是有過不少生死之斗吧,看你就知道,就是經驗豐富的老手,能透露一點嗎?”
劉平像是思索了一會,說道:“對我而言,人類跟其他動物沒什么不一樣,只是我身為人類,是同類,僅此而已?!?p> 李一虎稍稍一愣,大笑道:“劉兄弟果然是個妙人啊,這樣新奇的言論還是首次聽聞,待我們回到紅靈墻后,定要與劉兄弟把酒長談。”
然而這次,劉平沒有再回復。
李一虎也不在意:“劉兄,這種情況下你覺得該怎么辦才好?!?p> 劉平沒有回復他,反而反問道:“在你已經做好了力所能及的安排之后,再問我,又有什么意義呢?!?p> “劉兄果真是個大妙人,我對獲勝的期望又大了兩成?!?p> 這次,雙方都不再言語。
一個時辰過后,幕后的敵人還是沒有動靜,就像是一頭有耐心的狼狗盯上了獵物那樣,尾隨卻不靠近,等待著獵物精疲力盡的時機好給予致命一擊。
“交班。”說完也沒等李一虎回復就走了下去,看了看王林,還是那稍有點瘸的樣子。
不再管那么多,劉平坐下閉目養(yǎng)神了起來。
王林此刻內心很是震動,第一次經歷真正的戰(zhàn)斗,才真正體會到這跟切磋的根本不同,是真正的你死我活。
看向剛剛戰(zhàn)斗的地方,不知多少尸體躺在那,其中幾個白衣護衛(wèi)的尸體格外顯眼。
剛剛還是同行的同伴,現在就已經躺在那里。
看看受傷的李一虎等人,再看看自己那被砍傷的大腿,王林愈發(fā)沉默。
天色轉暗,劉平站在高處一人觀察四方,仍不見任何動靜。
深夜,李一虎前來交班,說道:“今晚對面再不來,明天我們突圍,你覺得有幾分可能?”
“在馬匹死傷殆盡的情況下,丟掉貨物,你我二人可逃。但,他們馬上就會來的。”劉平說話永遠都是淡淡的語氣。
仿佛是為了回應劉平的話,嗖嗖兩聲,兩支飛箭只射二人。
劉平直接順手一刀就把飛箭切成兩半。深夜里那碰撞的火花格外耀眼,分裂的箭自劉平身邊呼嘯而過。
李一虎卻是用一把巨刀直接把飛來的箭矢拍到腳下。
巨刀刀柄是綁著特制的繃帶,刀背平直,刀口呈月牙狀,由刀柄處像刀尖出收縮,刀身上黑下白,呈兩色平分,在月光照耀下閃爍著寒冷的光輝。
沒錯,李一虎真正擅長的是用刀,腰間的佩劍對他而言更多的是隱藏實力與裝飾用。
今夜為了全力輸出,卸下了腰間佩劍,取出了這巨大的愛刀。
李一虎用那巨刀拍了拍貨箱,壓低聲線說道:“都裝焉一點,王八羔子的,對面準備來了?!?p> 劉平像是感覺到了什么,表情也變得嚴肅非常。
下方,護衛(wèi)們一臉焉的樣子,手中的武器卻已經抓實。
蕭赫靠近了婉兒,看樣子是準備執(zhí)行好自己的護衛(wèi)任務了。
王林也站了起來,槍頭隨意地往地上一掃,眼神已經變得無比沉靜。
四周望了望,卻發(fā)現一隊那三個沒受傷的人已經不在營地,有點詫異,卻也不多想,向著婉兒與蕭赫靠去。
黑暗之中,“兩個硬茬子,比情報多了一個?!?p> 另一個聲音說道:“無妨,不管兩個還是三個,都攔不住我們?!?p> 烏云散去,月光照亮此處,正是那個光頭山匪以及他的同伙。
“嘿嘿,可笑那群山賊還以為真的有大好處,現在全都涼涼咯。”之前說話的那個人從黑暗中走出,只見他一頭紫發(fā),鼻梁處橫插著一根小鐵棒,很是嘲諷地陰笑道。
“老二,別這么說,他們還是有作用的,多虧他們,我們才能這么輕易地把對面的馬匹除掉,讓對面成為甕中之鱉。”光頭開懷大笑。
轉瞬間又變得嚴肅,“老四老老五,你們帶一些兄弟繼續(xù)包圍,看情況自行支援。老二老三,我們上,自己挑選好獵物,我要那個護衛(wèi)隊長。”
說罷,徑直先行沖了出去。紫發(fā)男和一個獨眼的光膀大漢也帶著許多山匪沖了出去。
他們的速度比之前的那群山賊明顯高了一個檔次,轉眼間便已經靠近了車隊。
許多的武器交碰聲連綿不絕,雙方終于交上了手。
我就是個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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