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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爸的滅世系統(tǒng)

049 不傳之秘

奶爸的滅世系統(tǒng) 陌刀行 3188 2020-02-02 21:30:27

  前任杜村長的潛臺詞,杜雨菱早已心知肚明。

  放在以前,老杜家藏著掖著這塊招牌,其他人都只能眼紅一下:除了這一支,其他房都沒技術(shù),給你招牌也撐不起來。

  再說杜家蘑菇的招牌,一直留在杜姓人家手里,外人也沒法沾光。

  不管你是村長還是族長,都沒有讓人家把東西交出去的道理——人家還沒絕戶呢,敢上門說這話信不信叫正主給你打個生活不能自理?

  現(xiàn)在不同了,原來的老杜家只有孤女寡母,杜雨菱遲早是要嫁人的。

  食用菌的種植技術(shù),也不再是她家的不傳之秘。

  有心人只要肯花上幾千塊錢,保證能學(xué)會全套的技術(shù)。要是讓自家后輩報考類似專業(yè),還能多一個有文憑的專業(yè)蘑菇大學(xué)生。

  有三百年歷史的杜家蘑菇,不僅是一塊金字招牌,更是蘑菇溝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

  既然是杜家祖宗留下來的“遺產(chǎn)”,憑什么不能讓大家見者有份?

  現(xiàn)在城里老板愿意出錢投資建立合作社,其他同族哪能眼睜睜看著杜雨菱嫁人,然后把杜家三百年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帶到別家去?

  曾經(jīng)的老村長,今天話里話外就是這個意思。

  杜家蘑菇的招牌,不能留給外人。

  你杜雨菱要是個男人,杜家蘑菇的招牌他不僅不會動,還會敲打其他的鄉(xiāng)親讓他們別癡心妄想。

  但是——杜雨菱乃是一介女流,注定是要嫁人生孩子的。。

  不管外邊的女權(quán)怎么聲嘶力竭歇斯底里,在蘑菇溝這樣的農(nóng)村環(huán)境中,女性的權(quán)益從來都是附屬在男權(quán)上。

  換做是別人在她面前出言不遜,杜雨菱還能沖上去扇他兩個耳光。

  可惜眼前這個老東西,今年已經(jīng)八十出頭。

  女孩的兩個耳光,足以打得他去見閻王。他死了不要緊,主要是老東西家里人多勢眾,光是孫子孫婿的就七八個。

  真要把事情往大了鬧,杜雨菱坐牢不說,母親孤身一人在村里可就是舉步維艱。

  一念至此,杜雨菱忍下了心中的怒火和委屈,凜然不懼道:“祥爺爺,我敬你是個長輩,年紀又這么大了。有些話本不該由小輩來說——族長這種名頭還是不要隨便亂戴的好,很晦氣的?!?p>  “解放前,杜家的倒數(shù)第三任族長是欺壓同族的地主,被路過的紅軍就地正法以平民憤。倒數(shù)第二任族長是漢奸,抗戰(zhàn)時期被游擊隊給殺了。最后一任族長是反動派扶植的土豪劣紳,解放后沒幾天就因為罪大惡極被政府槍決。”

  “連續(xù)三任族長都沒落個好下場。所以自打建國后,咱們蘑菇溝就沒了族長的說法,我相信以后也不會有?!?p>  女孩的話剛剛出口,杜老村長的臉色就變得不那么自然。

  人越老就越接近死亡,害怕和恐懼死亡的心理,讓多數(shù)老人很忌諱帶有不好預(yù)兆的事情。

  杜老村長先用虛名和年紀壓人,又搬出性別歧視打壓杜雨菱的氣勢,無非是從身份地位上占住支配杜家蘑菇名號的權(quán)力。

  到底杜家蘑菇的招牌該給誰,在原有繼承者早逝又沒兒子繼承家業(yè)的情況下,不就該由族長說了算嗎?

  這些年承蒙大家開玩笑的喊了他一聲“族長”,現(xiàn)在就是運用族長權(quán)力的好時候。

  一旦他把蘑菇招牌拿到手,將來的杜家蘑菇合作社怎么也得讓他兒子當一把手。

  誰曾想,杜雨菱這個嬌嬌俏俏的小丫頭,上來就是一記干凈利落的釜底抽薪。

  不僅不承認他是族長,還用解放前杜家族長的黑歷史擠兌他,讓他對族長的職務(wù)心生嫌隙。

  別說杜雨菱不承認他是族長,就算她承認——在杜雨菱說完了杜家的黑歷史后,族長二字也不是什么好話了。

  一想到自己的名字被人拿去與土豪劣紳、漢奸賣國賊反動派相提并論,杜老頭就渾身不得勁,恨不得把這個稱呼丟得遠遠的。

  可是沒了族長的身份,哪有資格去覬覦人家的金字招牌?

  聽見杜雨菱的連消帶打,孫村長趕緊主動出面解圍——他用將合作社建立之后老村長的兒子當社長、自家的孩子當會計的說辭,好不容易將卸任的老村長勸出來。

  結(jié)果老人家剛出面,就被杜雨菱三言兩語弄得進退兩難。

  眼下既然老東西沒了用場,自然就得他親自上陣:“杜雨菱,你是怎么跟老人家說話的?還有沒有點尊老敬老的態(tài)度?”

  “脫貧攻堅是一項國策,不是菜市場賣蘑菇可以討價還價。建立蘑菇合作社,是為了將蘑菇溝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發(fā)揚光大,讓貧困的鄉(xiāng)親們早日脫貧致富。”

  “孫胖子,你給老娘說清楚!我們母女倆啥時候攔著礙著鄉(xiāng)親們的事,不讓大家脫貧致富了?”

  突然間,門外傳來一聲中年婦女的震天怒吼。

  伴隨著中氣十足的大嗓門,杜雨菱的母親怒氣沖沖的走進了農(nóng)家樂的大廳內(nèi)。

  她不動聲色的掃了廳邊的餐座一眼,與謝卿蕓的眼神對上之后,她又若無其事的將視線移開。

  看見姨媽趕到現(xiàn)場,謝卿蕓不由得松了口氣,偷偷摸摸將一直在通話中的手機掛斷。

  “杜大嫂,我不是那個意思?!?p>  面對暴怒如母獅的杜母,孫村長只覺頭皮發(fā)炸,“你聽我把話說清楚?!?p>  “沒什么好解釋的,我已經(jīng)聽得夠清楚的了?!倍拍笟怛v騰道,“你想帶著鄉(xiāng)親們種蘑菇搞合作社,我不反對。但是想趁我男人不在逼死我們母女,再來吃絕戶偷我家的招牌。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門都沒有。”

  “其他人也都給老娘聽仔細了,想拿杜家蘑菇的招牌,得用人命來填。你們這些想拿我家招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每家能出幾條命、能死幾個人?老娘沒找夠墊背的,就算死了也會從墳里爬出來,挨家挨戶找你們索命收賬?!?p>  吃絕戶的指控,已經(jīng)讓在場心虛的老少爺們渾身不自在。

  如今聽見杜母當面發(fā)出的毒誓,立刻就讓孫村長的擁護者散去大半——大家心里都有桿秤,就算逼死杜家母女拿到招牌,獲利的大頭也不是自己。

  何必為了看不見的蠅頭小利背上吃絕戶的罪名,還被人發(fā)毒誓惦記上鬧得家宅不安?

  尤其是還有游客在場,萬一被人拍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去,那得多難堪啊?

  就在其他人都有些揣揣不安時,孫村長卻露出的志在必得的微笑:“得了吧,你那套撒潑打滾對我沒有用?!?p>  迎著杜母憤怒的眼神,他不屑的嗤笑道:“要是你們能把杜家蘑菇的招牌經(jīng)營好,不糟蹋老祖宗流傳下來的牌子,你以為我想搞蘑菇合作社?”

  “杜大嫂,你自己看看,看著你家的農(nóng)家樂。”孫村長邊說邊指著大廳內(nèi)空蕩蕩的座椅,“最近這個月,你家的蘑菇宴接待了幾桌的客人?賠本的買賣還能經(jīng)營幾天?”

  “又有多少客人在你家吃完了蘑菇宴,回頭就在大眾點評上說你家的東西平淡無奇,甚至比不過城里路邊攤的夜宵燒烤?”

  “時代變了,大山外邊的世界是一天一個新花樣,杜家蘑菇種植技術(shù)早該與時俱進。你們墨守成規(guī)的東西,連東凰市里的夜宵攤都比不上,還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不趁著杜家蘑菇名氣還在的時候脫胎換骨,難道非要眼睜睜看著招牌砸在自己手里,那樣才不算愧對自家的列祖列宗?”

  “我跑上跑下跑斷腿,好說歹說才說動張老板,從他那里爭取到建立合作社的投資。你以為人家非貼上杜家蘑菇的牌子不可,不貼這個牌子就賣不出去?”

  孫村長說到這,他沖后邊揮了揮手,后邊立刻就有人提著一袋平菇?jīng)_過來。

  “今天我還就讓你開開眼界,這是張老板提供的平菇樣品。雖說它在冷庫里待了好些天,沒有剛摘下來的時候滋味足?!?p>  “可人家用高科技種出來的蘑菇,就是比你家古法種植的好吃幾倍。不服氣的話,你可以讓杜雨菱燉了平菇給客人嘗嘗味道。我也不怕明白告訴你,將來合作社里種植的蘑菇,都會是我手里的這個品種?!?p>  “若是將來杜家蘑菇被合作社的產(chǎn)品搶了市場,我倒要看看是誰壞了老杜家三百年來的招牌。”

  別人都直接上門砸場子了,杜母豈有退縮的道理?

  她劈手奪過孫村長手里的袋子,從里邊扯了一塊白嫩嫩的蘑菇看了看,又將信將疑的放到鼻子下嗅嗅。

  雖說是平平無奇的蘑菇,可杜母越看神色越凝重。

  觀察了好幾分鐘后,杜母才將東西交到女兒手中,鄭重其事的吩咐道:“雨丫頭,用你最拿手的方法把平菇做了,端過來讓大家嘗嘗味道。”

  趁著女兒下廚的工夫,杜母臉色稍微緩和了些:“蘑菇湯還要一點時間才能做好,孫胖子,你自己找地方坐吧?!?p>  聽出了杜母語氣中的緩和,看見她對杜老村長的完全無視,孫村長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老東西自以為是蘑菇溝的土皇帝,看不起我這個外姓村長,整天對我的工作指手劃腳。

  今天我特地借杜家母女的刀,在鄉(xiāng)親、村民和外人面前狠狠刮了老東西的面子,我看他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就在他躊躇滿志的時候,忽然又聽見有個溫和的男中音在大門外說到:“請問蘑菇溝的孫村長在嗎?我找他有事。”

  “臨凰鎮(zhèn)長和東凰工大的沈教授牽線,讓我過來對接商談一對一扶貧投資的問題?!?

陌刀行

其他作者筆下的淳樸農(nóng)村,陌刀未曾接觸過。   但是陌刀筆下的農(nóng)村的勾心斗角,卻都是取自生活的藝術(shù)加工。順帶求幾張票,買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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