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男子微微一笑,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讓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愈發(fā)傾城絕色。
雖然他比一身藍袍的凌風俊美,甚至近乎絕色,但不知為何,我卻無法對他生出一絲屬于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
“有魚,現(xiàn)在還不是我們相認的時候?!闭f著,他抬起修長的食指,輕輕在我前額一點。
只覺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的時候,我站在原地,眼前云霧彌漫,腦海里似乎缺了什么東西,只是我卻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只有一句不知道是誰說的話,刻在心上一般:
“現(xiàn)在,這世上每一個因為不清楚你的身份而傷害你的人,都是隱瞞你身份的最大的屏障。不過,這些傷害過你的人,等你安全回來之后,本尊會一筆一筆的跟他們算清楚!”
我抬眸,一個人影站在遠處,閃閃爍爍,飄忽不定。
我緩緩向那個人影走去,不知為何,隨著距離的拉進,心底那一絲恐慌越來越濃烈,似乎自己走向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鬼魅。
“你是誰?”待自己走到男子身后,我抬起手,遲疑片刻,還是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子緩緩轉身,隨著身體的反轉,黑色如潮水一樣漫上銀色的長袍,那原本是銀色的袍子,竟一下子變成了黑色。
“是你?!”望著男子的眉眼,我吃驚地道,面前的男子便是要逼我加入魔族的黑衣男子。
“入我魔族,殺盡負我之人。”男子的半張臉依然隱藏在黑紗之下,他緩緩開口,看不清表情,卻能看到那一雙彎彎的眼睛——他似乎在笑。
可我已沒有多余的心思去分析什么了,因為那聲音如同夢魘般,在我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回響,跗骨之蛆一般纏繞不絕。
我抱著頭,想讓這聲音消失,或者小一些,可那聲音不僅沒有如我所愿,反而越來越大。
“入我魔族,殺盡負我之人,入我魔族,殺盡負我之人,入我魔族……”我開始不由自主地跟著這個聲音,重復起這句話。
這句話像一個引子,雖著它的不斷重復,內心深處的傷疤開始被一點點揭開,所有痛苦的回憶接二連三地涌上腦海:
只因我爆發(fā)異能,村民便視我如洪水猛獸,無視我救人之功,殺我自衛(wèi);
虎皮衣獵人為了得到兔熊的消息將與他無冤無仇的我差點打死;
紅衣仙子把劍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尋找兔熊,找不到就要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了我;
黑衣妖怪拿我的生死當砝碼,引誘兔熊出現(xiàn);
火蕊侮辱與她素昧平生的我,還厚顏無恥地在凌風面前裝無辜;
凌風無視我的感受當眾羞辱我,視我的感情如草芥;
穆大娘寧可眼睜睜看我在草屋里凍死也不肯出錢出力為我蓋一間小屋;
賣包子的小販為了一屜與人命相比微不足道的包子不惜率一幫伙計將我打個半死;
路人寧可一臉厭惡地繞過,也不肯幫身負重傷的我挪一下地方,導致我差點被馬車壓死……
入我魔族,殺盡負我之人……
嘴里的話還在重復,此時卻像一道救贖的光,為我指引了方向:
我之所以走到今天這步田地,都是因為這些,自私冷酷殘忍虛偽暴虐的人!
只有殺了他們,才能卸去我心頭之恨,才能撫平我心底的無數(shù)傷疤!
對,入我魔族,入我魔族!
入了魔,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殺人了,我要殺掉所有知道我底細、討厭我、讓我不舒服的人,這樣,這世界就再也不會有人敢排斥我,欺辱我,忽略我了!
嘴角揚起冰冷的弧度,我猛然起身,向木屋內沖去。
夜色昏暗,月光斑駁。
我推開未上栓的木門,找到菜刀,掀開門簾,向睡著穆大娘一家人的炕上靠近。
每走一步,血液中的怨憤便加重一分,直到我走到最靠近門口的何樂身邊,怨憤已如上了弦的弓,蓄勢待發(fā)。
沖著炕上的人,我舉起了手中的菜刀。
透過格子窗的月光忽然變得明亮,似烏云離開了月亮,皎潔的月光灑在刀下人安睡的容顏上,映出何樂白凈的臉和濃密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