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靈果一共就有三顆,剩下的那兩顆要是再有意外,不僅會將凌風至于險境,還會釋放那些邪惡的東西。
思及此,怕女子出現(xiàn)什么意外的我,也立即跟了過去。
就在我要幫女子一起采摘復靈果的時候,身體突然被什么東西定住,動不了了。見自己停在復靈果唾手可得的地方,知道是大魔頭搞的鬼,我又急又氣:
就知道,在復活凌風這件事上,他不會是單純地過來看戲的!顧不得會不會被面前的女子發(fā)現(xiàn),我沖著身旁的空氣呵斥:
“放手!你要干什么?!”
話落,身體并沒有恢復動力,而聽到這句話的女子還以為我在和她說話,轉過頭來,一臉詫異的看向我:“摘復靈果啊,你不知道嗎???”
“……”聞言,我立即閉了嘴,不再有言語。
助我力戰(zhàn)怪獸,卻不讓我拿到復靈果,不知道大魔頭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現(xiàn)在還是,小心行事為上。
見我不再言語,女子也沒有再問,而是縱身一躍飛上另一個樹梢,去摘最后一個復靈果。
見她沒有將剩下的兩個像之前那個一樣不小心弄碎,而是完好無損地裝進了袖子里,我暗松了一口氣,然而還沒等這口氣落下,身體已接連幾個遠遁,被大魔頭強行帶回了魔宮。
“大魔頭,這回你開心了吧?”雖然為大魔頭并沒有通過殺死女子,或者毀壞復靈果的方式,徹底斷了凌風的后路感到暗自慶幸,但回到魔殿,我還是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先發(fā)制人地開口。
現(xiàn)在我要學會利用大魔頭對我的愛,通過不時耍一些小脾氣的方式,讓他給予我更多可以自己支配的空間,避免讓自己陷入步履維艱的境地。
“當然開心,本尊這個為了幫你們取得復靈果,出力最多的功臣,見你們大功告成,豈有不開心的道理?”見狀,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大魔頭弦外有音地開口,然后露出他那標志性的邪魅笑容,“而且,本尊故意讓那個女子去救凌風,是成人之美——他們同根同族,郎才女貌,難道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嗎?”
原來他沒有直接斷絕凌風的后路,是因為留著這個后招:他想讓我親眼看見,自己的心上人、自己一門心思想要救的人,和別人終成眷屬——
不錯,這個選擇,很符合他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邪惡的本性。
“你不讓我去救凌風,到底是為了,讓他終成眷屬,”聞言,我故意不屑地一笑,將話題的重心,轉移到了他的身上,“還是,怕自己愛的人,跟他終成眷?”
“本……本尊……”聞言,眼底劃過一抹慌亂,一向專制霸道、邪肆不羈的大魔頭,竟第一次在我的面前表現(xiàn)出一副孩子般,手足無措的樣子,他支吾著開口,然后陡然轉身,避開了我在說完那一番話后刻意看向他的,充滿探究的目光。
不過,到底是大魔頭,和木訥寡言的龍雪,溫柔羞澀的何蕭,深沉多謀的寒傾墨,傲嬌腹黑的凌風,都不一樣。
不過片刻功夫,大魔頭便回過味來似的,轉過身,毫不避諱地迎上我的目光,邪魅的勾起嘴角:
“女人,你很了解本尊啊~~本尊讓他和別人終成眷屬,就是因為本尊實在是,太愛你了~~”
說到這里,他突然上前一步,貼到了猝不及防的我的身上,然后捏住我的下巴,妖孽般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探究之色:
“怪女人,那你,愛不愛本尊呢?”
雖然,他對我的愛,是從今以后我用來左右他的籌碼之一,但之前我已經考慮過了,在大魔頭這里,對我最有利的關系,就是對手以上,死敵未滿,我要通過自己的精心布局,維持住這種微妙的關系。
“我說過,如果你肯把誅仙箭,借我一用,讓我親手殺了那個不僅讓我差點失了清白,還差點身死魂滅的火蕊,我想,我至少不會,比以前更恨你?!蔽覐娜莶黄鹊亻_口,對大魔頭露出一個不及眼底的,官方微笑。
“保住你的性命,不讓你有一絲危險,把魔族至關重要的武器誅仙箭借給你——”緩緩松開捏著我下巴的手,大魔頭再次開口,語氣里帶了一抹我讀不懂的隱忍,“這些事,都只是讓你,不會更恨本尊?”
“是。”笑容在臉上僵了一下,然后我不容置喙地開口,語氣堅定——
你斷我后路,絕我生路,毀我希望,殺我戰(zhàn)友,害我朋友,傷我愛人,這些事情中隨便拿出一件,都足以讓我把你千刀萬剮,如今能做到“不會更恨你”,已經是你燒香磕頭求來的了。
雖然,只是口頭上的,不會更恨你。
“你,為什么,總是要逼我……”聞言,大魔頭緩緩開口,一字一句,語氣冷若寒冰,帶著攝人心魄的王者之威。
手腕上突然傳來陣陣刺痛,我轉過頭,看見大魔頭的手腕上和我一樣種著“同心鎖”的位置,翻騰起道道銀光,仿佛細碎的閃電。
看來在他發(fā)怒的時候,他手腕上的同心鎖就會有感應,而和他手腕上的同心鎖是一對兒的我手腕上的同心鎖,也會受到影響。
“如果你認為,我無法立即放下對你的恨是逼你的話,那你此時非要我立即與你握手言和,又何嘗不是逼我?”看到他的樣子,眼前再次浮現(xiàn)曾不擇手段囚禁我的,寒傾墨的樣子,身上下意識地發(fā)出一抹戰(zhàn)栗,覺察到自己異樣的我有些慌亂地開口,話音未落,我便轉過身逃也似的離開了魔殿——
雖然面前的這個人并不是寒傾墨,與寒傾墨截然不同的性格也讓他絕不會做出,和寒傾墨一模一樣的事,而且有些出乎意料的,大魔頭并沒有攔我,也沒有再說什么,不過,這種異常的安靜反而讓我感到一陣不安,莫名的不安。
為了防止意外,這段時間我不能再做任何和凌風有關的事,而放下復活凌風的事不說,現(xiàn)在眼下第一件要解決的,就是那個早該被我殺了,卻不小心又讓她設計了我一次的,火蕊。
幽靜的山林中,烏云密布,在我等待了足足有一個時辰之后,頭頂?shù)臑踉平K于流動成了漩渦狀,一道接一道白色的閃電,劈開烏云的混沌,閃現(xiàn)在厚重的云層中。
“咔嚓!”一道天雷從旋渦中劈下,落在此刻正坐在地上,用自己現(xiàn)階段全部的法力,與天雷相抗的火蕊:
此時,她像其他想要升階的上仙一樣,正為了將自己的法力突破到一個新的神階而承受升階時必須承受的,雷劫。
我站在樹叢后,透過樹枝間的縫隙,看向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的火蕊,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弧度:
等你承受完所有的天雷,身體呈現(xiàn)出升階時最虛弱的狀態(tài)時,就是我用誅仙箭,將我們之間的新仇舊恨,跟你一一清算的時候——
是你用你的行為告訴我,對付不擇手段的小人,就應該用,和她一樣的小人手段。
“咔嚓!”
“咔嚓!”
“咔嚓!”
……
在最后一道天雷落下的時候,手中的長箭破空而出,射向因承受了升階時需要承受的全部天雷而口吐鮮血的火蕊。
“嗖!”
“唔!”
利箭穿身而過的聲音同火蕊痛苦的悶哼聲一同響起——我射中了,而且射中她的位置,正是她承受雷劫時,受傷最嚴重的肩膀。
她捂住鮮血橫流的肩膀,向我所站的位置看過來。
對,是鮮血橫流,因為我是三箭齊發(fā)。
這點痛苦,不及她第一次重傷我之萬一,如果不是想留著她一條命,把她一而再再而三害我傷我的賬跟她算個清楚,我倒是不介意用萬箭齊發(fā)的方式,直接讓她灰飛煙滅。
“是你?”見我從樹叢后走出來,火蕊又驚又怒,顫抖著抬起一只手,用力的指向我,“你竟然,還沒有死嗎?!”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毙靶暗墓雌鹱旖?,我道。
“你這個,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看見自己形成的法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一道道紅色的光芒從自己身上散失,火蕊驚訝的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我。
“呵,承蒙賜教嘍~~”微微一笑,我緩緩開口,以此時完全壓倒對方的,毫不擔心她的反擊的勝利者的姿態(tài),好整以暇地擺弄起自己的手指。
“不……不——!??!”手足無措的看著自己用數(shù)百年的時光修煉出的法力和自己的上仙之體就這樣迅速的消失不見,火蕊手足無措的開口,眼中滿是痛苦和不甘。
誅仙箭并不是可以直接殺死神仙的箭,它只能殺死純血統(tǒng)的神仙,也就是出生便是仙體的人,對于經過自己后天努力才擁有神仙之體的其他族類來說,只是廢掉她的神仙之體和成為神仙之后,得到的所有法力。
“喲,沒想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火蕊上神,真身竟然也是她自己口中,卑微低賤的,人類啊~~”見她并沒有死,我故意用驚訝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拿腔作調地開口。
這應該是最讓她痛苦的事情之一了吧?
曾經最讓我痛苦的,是失去自己的尊嚴,覺得自己是一只毫無還手之力,任人踐踏、卑微低賤的螻蟻,而最讓她感到痛苦的,應該就是她身為自己最在意的,可以睥睨眾生的神族人的身份,和曾經以為傲的,可以隨意宰割我這種,卑賤渺小的人的,神族法術。
對,是之一。
剛用誅仙箭射完她的時候,我還感到一陣遺憾,因為如果她真的是純仙之體,以她曾對我做出的那些,血腥殘忍、極端惡毒的事情,就這么讓她死了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幸好,她沒有死。
思及此,我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冰冷嗜血的笑容。
“你找死?。?!”聞言,火蕊又羞又怒,竟像之前肆無忌憚地“宰割”我的時候一樣,擺出施展法術時的姿勢,氣急敗壞的向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