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的界面,一定有命門。
光,是萬物之源。那我就從這個虛擬世界的太陽著手。
當法術將太陽包裹的下一刻,我看到了在這個世界里存在的真實人物,龍柔兒主仆倆,和那個被叫做釜獸的人。
那個釜獸,雖然名字叫獸,卻不是靈獸,而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
他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奄奄一息。
“怎么回事?他,又是誰?”來到男孩身邊,我對此刻正坐在他床邊,焦急萬分的龍柔兒道。
龍柔兒剛要開口,卻被那個老婢女使了個眼色。
“放心,她是不會做出任何傷害我的事情的?!饼埲醿恨D過頭,對老婢女道,之后把目光移到我的臉上,緩緩開口,“他,是我的親弟弟?!?p> 聞言,我忍不住一驚:
“龍族的嫡系血脈不是只剩……”
“不是?!饼埲醿旱?,“還有我的八弟,龍軒逸。但因為他有不足之癥,自幼身體孱弱,只能靠藥物續(xù)命,所以被父親養(yǎng)在這個虛擬的世界里,他也正是因此,躲過了其它兄妹的生死之劫,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的劫數,也馬上就要來了……”龍柔兒道,抬起頭,看向此刻已烏云滾滾的天空,“他馬上,要歷升中仙之劫了……”
中仙,在神族來說,不過是個下等階品,擁有純神族血統,修煉能力遠超其它族類的龍族,長到十二歲才歷中仙劫,可見他的體質真如龍柔兒所言,異常孱弱。
“公主,天劫馬上要來了,怎么辦?”望著已開始電閃雷鳴的天空,老婢女忙道,不無擔憂。
“我替他歷劫。”龍柔兒道,話落,立即用法術捏出一個保護罩,將釜獸罩在里面,準備用自己的身體,替釜獸擋下這八道天雷。
龍柔兒雖然如今是上神之體,但因為我的緣故,身體一而再、再而三地受重創(chuàng),如今連走路都吃力,這八道天雷,無論是她接,還是龍軒逸接,危險系數是一樣的。
思及此,我忍不住嘴角微抽:
總能遇到龍族嫡脈歷劫,而且每次都需要我這個局外人出手相助。我現在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查真相來了,還是替龍族嫡脈接天雷來了。
可是生死當前,我不可能袖手旁觀:
“要不……要不我替你……”
“公主身體虛弱,無法替王子歷劫,還是奴婢來吧!”老婢女的聲音,打斷了我。
話落,只見她上前一步,擋在龍柔兒面前,對著雷電交加的天空,捏了個法決,下一瞬,天上的雷電長了眼睛一般,化作蜿蜒長蛇,陸續(xù)落在了她的身上。
見狀,我一愣。
老婢女施展的法決,是引劫決,只有修為達到上神以上的地尊階位,才能施展出這種法決。
沒想到這個老婢女看似普通,竟有如此深厚的修為。
“來了?!庇X察到一絲熟悉的氣息,我道,一個瞬移沖出了這個虛擬的世界。
不出所料,上次發(fā)現的幕后主使,這次又來殺人了。我循著那道熟悉的氣息,一路追蹤,終于在龍族和蛇族交界處的一片紅杉林中,追上了他。
“有魚,你一定要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么……”男子道,緩緩轉身,露出一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
“凌……凌風?”看到那張臉,我大驚。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過有魚,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難道,你要為了這兩個你敵人的后代,與我反目嗎?”凌風道,神色嚴肅,深邃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希冀。
“雖然你變成了他的樣子,但你不是他?!惫雌鹱旖?,邪邪一笑,我道。
縱然在聲音、形貌,甚至目光上,他都與凌風如出一轍,但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曾和凌風同時出現過。
也就是說,凌風有完美的和他不是同一個人的在場證明。
話落,我也不廢話,直接施展魔術,一個萬魔刃掃了過去。
“竟然使用魔術,你是真的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啊……”見無數柄魔劍鋪天蓋地地向自己射來,“凌風”勾起嘴角,幽幽開口,“你和我之間,真的有一種神奇的感應——這世上,感如此得罪我的人,可不多?!?p> 話落,一只由法術幻化出來的巨大鳳凰,從“凌風”身上騰起,張開雙翅,落在他身前,雙翅交叉于身前,巨大的身影,高山一樣,將他擋在身后。
不過,讓我大為詫異的是,他用法術幻化出來的鳳凰,竟不是冰鳳,而是火鳳。
可上次我在他身上感應到的氣息,分明是冰鳳族的。
射向凌風的魔劍,全部被這只火鳳凰擋下來,魔劍刺進鳳凰身體數寸,一直沒至劍柄處,火鳳凰由鳳凰,變成了“刺猬”。
如今我的階位,是魔王,非六界頂尖存在,是無法不在一個魔王的法術下,受到重創(chuàng)的。
變成刺猬的火鳳凰,并沒有在我的萬魔刃下消失,而是在下一刻,振翅一甩,將我射出去的萬柄魔劍,一柄不差地,反彈了回來。
萬魔刃的威力,我比誰都清楚。
見狀,我立即施展“降神鼎”,將自己罩在里邊。
“乒乒乓乓……”
長劍與鼎相擊的清脆聲響接連不斷的傳來,直到一刻鐘之后,才平息下來。
我收了降神鼎,只覺氣力大損——
用自己的法術接自己使出的招數,對我而言,平生還是第一次。
能安然無恙地將魔王級別的法術反打回來,這個人的法力,恐怕已經達到了帝君創(chuàng)世以來,只有兩個人達到過的,天尊級別。
“你,到底是誰?!”望著他那張與凌風一模一樣的臉,我不無震驚地開口。
他使的這變化之術太厲害了,若不是凌風有和他不是一個人的證據,我根本無法在他身上看出他與凌風的任何不同。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此時的你與我,就是未來,你與凌風的結局?!蔽⑽⒁恍?,男子意味深長地開口。
“當今這世上可以與你一戰(zhàn)的,只有凌風了,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讓我與凌風反目成仇嗎?”我道。
雖然我與凌風,并非戀人,但我們深愛過,同生過,共死過,我對他的信任,不次于要與之度過余生的兔熊。
想讓我們反目成仇,他用錯策略了。
“相信你也見識到了,以我的實力,想悄無聲息的抹殺你,毫不費力。所以,凌風根本威脅不到我。我只是見我們之間有緣,好心勸你一句罷了,信不信由你。”男子微微一笑,道,從容不迫地開口,“有魚,你記住,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純粹的仇恨,而是由極致的愛,變成的,不死不休的,恨。”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太過平靜,目光太過深邃,仿佛透過現在的我,看到了我的未來,而他,只是在敘述一件已經發(fā)生了的事情,僅此而已。
“未來怎樣,由不得你,”心上劃過一抹莫名的慌亂,我大聲開口,雙手于胸前結印,“不過,未來你是看不到了,因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看見我從胸前結出的法印,眼底劃過一抹慌亂,男子抬起手,輕輕一揮,我還未凝結成功的法印便受到腐蝕一般,消散不見。
“你……”見狀,我又驚又氣。
“那件事情的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嗎?”輕嘆了一聲,男子道,“我一直很納悶,你的性格,究竟是像你的父親,你的母親,還是那個與你還未謀面的哥哥……”
聞言,我瞳孔驟然一縮:
這個人,竟然知道我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