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為了鼠雕,一直偽裝成隔壁小書院的教書先生。江宏嫌沉玉窮苦,亦看不上他這種毫無前途的窮酸秀才,始終不同意這門婚事。
江秋曼擋在沉玉面前:“爹,是我非要拉著小安出來的。您別罵他。”
江宏醉醺醺的,干脆連江秋曼一起罵:“你這敗家玩意兒,老子真是白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本想讓你嫁個有錢人,你他娘的選了個窮光蛋!”
罵了很久,江宏才搖搖晃晃地走了。
江秋曼委屈巴巴,抓住他的手掌小聲道:“小安,你別生氣,父親喝醉了酒,他平時其實特別好的?!?p> 沉玉面不改色:“無妨?!?p> 可她卻總覺得沉玉生氣了,小心翼翼得陪在他身旁,連呼吸都放緩了。手里捏著的鴨腿也沒了吃的心思。
直到回房后,她依舊不開心,垂眸嘆氣。
沉玉問她:“不吃鴨腿了?”
江秋曼這才抬眼看他。一雙眼睛蓄著眼淚,一副受傷的樣子。
江秋曼扔下鴨腿,走到他身邊,難過道:“父親怎能說這樣的話。小安可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安。誰都比不了。我就是喜歡你,怎么了!”
沉玉嗤笑道:“不要理會他就是了?!?p> 江秋曼道:“可他是我的爹爹,我總希望他能接受你?!?p> 沉玉靠近她,伸手挑起她的下頜,輕笑:“我才不在乎他。我在乎的是你,秋曼。”
他笑得輕挑風流,全無白日的冷漠。
江秋曼忍不住紅了臉頰,結結巴巴得說不出話來。
沉玉放開手,斜倚在床邊,看著她:“很喜歡我?”
江秋曼羞澀起來:“我、我才沒有呢……”
沉玉的眼眸里透著別樣的深色:“是嗎??上愀赣H這般討厭我,你我的婚事,也是你絕食求來的。不如,就等你父親徹底接納我了,你我再做真正的夫妻?!?p> 江秋曼只是看著他,眼眸透著疑惑,顯然并不清楚沉玉所說的意思。
沉玉道:“若有夫妻之實,木便已成舟。若是他日你后悔了,也無法改變了。”
說及此,他停頓半晌,才繼續(xù)道,“你若是答應,你我從今日起,便還是外人眼中的好夫妻,我亦會待你好?!?p> 江秋曼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十分感動:“小安,你竟然如此為我考慮,你待我真好!”
沉玉微愣,片刻,淡淡道:“你能理解我就好?!?p> 當時的江秋曼一直以為,是沉玉害怕有朝一日他們若是和離了,江秋曼清白之身,也方便改嫁。可直到后來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他在為她考慮,而是他根本就不愛她,從來就沒有把她當妻子看待過。
他對她,從來都只有冷冰冰的利用。為了得到鼠雕,無所不用其極的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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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燭火閃爍,二人都不約而同想起了過去。
沉玉不動聲色道:“怎么不吃鴨腿了?你明明很喜歡吃?!?p> “有孕后,我便不想再碰了?!苯锫戳斯创?,“太膩,惡心。”
記憶猛得又被拉回到成親當晚——
沉玉和她說完有關‘夫妻之實’的話后,江秋曼滿心都以為他在為自己著想,心情好多了,又坐在桌邊準備吃鴨腿。
江秋曼遞了一只給他,沉玉頭也不抬,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太膩,惡心?!?p> 燭火跳動得更厲害了。
沉玉心底泛起莫名其妙的酸漲,讓他不太舒服。努力忽略心底的不適,他眉眼沉沉看著她。
江秋曼又笑起來:“我是孕婦,沉少爺,您可得由著我?!?p> 沉玉道:“想吃什么,吩咐廚房去做?!?p> 他每日都忙著刻玉,因此并不常來看江秋曼??上КF在已經進入寒冬,他對冬日季節(jié)敏感,因此不能再繼續(xù)工作,只能休息一段時間。
想了想,又說道:“阿紅已經上了渡船,明日便可到這里。從此以后,還是讓阿紅照顧你?!?p> 聽到阿紅,江秋曼的心情這才放松很多。
沉玉起身正要離開,可一轉身間,突然一陣頭暈襲來,讓他腳下踉蹌了幾步,整個人朝前倒去。
獨見螢火
鴨腿:我明明很好吃。 江秋曼:我知道,但我不能吃!>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