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叔,二位前輩,聽說東京今夜有不少燈謎,熱鬧的不得了,你們要不要一起出去走一走,明紅也會去。”子午走了進來,對張明遠、費無極、明哲、道空道?!昂镁门c妹妹、弟弟分開,自然要去走一走。不過一路奔波,有些勞累,就不去了?!泵髡艿?。“你們快去快回,不可惹是生非?!睆埫鬟h忙道。“別多管閑事,你們與陳東的事,搞的沸沸揚揚,難免有人會打擊報復(fù),要當(dāng)心?!辟M無極樂道?!瓣悥|,何許人也?”道空問道?!疤珜W(xué)生,此番恢復(fù)李綱、種師中官位,便是此人功不可沒?!逼瞻驳??!叭绱巳宋铮F(xiàn)在何處,不知可否請教?”明哲追問?!翱上缫央x開東京了?!蔽溥B搖搖頭。明哲馬上惋惜起來,默然不語。
“他可一個頭頭是道,學(xué)富五車之人?!庇嘞沦澆唤^口?!皫煾浮熓?,我們走吧,出去走一走,也不錯?!弊游缫豢创巴猓藖砣送?,就急道?!澳銈兡贻p人自去熱鬧,我們年紀(jì)大了就不去了。人多眼雜,走來走去,沒什么意思?!睆埫鬟h捋了捋胡須,笑出聲來?!叭松饺撕#丝慈?,人擠人,人挨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去,不去?!辟M無極也點點頭?!昂貌蝗菀谆貋恚辉贀?dān)驚受怕,整日東躲西藏,受女真人的冷嘲熱諷,回來就歇息一番,不去了。告訴明紅,晚上我就住客棧了,讓他放心好了,明日再去看她,讓她照顧好明浩。”明哲搖搖頭,破涕一笑,叮囑再三?!耙话牙瞎穷^,礙手礙腳,不去,不去。走到街上,一個個青春俊杰,俊男靚女,我一個糟老頭子,像什么話?!钡揽找残Φ?。子午、普安、余下、武連,執(zhí)拗不過,只好辭別張明遠、費無極、明哲、道空,離開和樂酒樓,向汴河而去。
一路但見燈籠高掛,男男女女,走來走去,喜笑顏開,熱鬧非凡。武連邊走邊看,只見許多燈籠,花花綠綠,煞是好看:“這些燈籠真好看,不知要費多少心思了,不容易?!薄斑@魚兒很肥,味道一定很鮮美?!庇嘞轮赶蛞粋€紅色魚兒的燈籠,笑出聲來。“那你何不張嘴去吃,不過且要小心,別被魚刺扎了嗓子。”子午看余下這般孩子氣,就故意懟他。普安卻護著余下:“子午,你這便是沒有趣味,如此良辰美景,何必自尋煩惱,沒了意趣就差強人意了。”“什么趣味,莫非要腦大洞開,胡思亂想,豈不可笑?”武連卻護著子午。
子午樂道:“這東京城,大晚上如何又多了一道風(fēng)景,嘰嘰喳喳,沒完沒了了?!薄俺藷艋\,我看可沒什么。”普安納悶。余下心領(lǐng)神會:“他說我們四個是烏鴉。”“不對,是雀兒。”普安會意,破涕一笑。子午想起一句話,就仰天長嘆:“正所謂:‘好男不當(dāng)兵,好鐵不打釘?!薄罢朗牵骸疂M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庇嘞乱豢醋游缱模歪樹h相對。武連也擲地有聲:“你們是在夸讀書人?我大宋不差那么這兩句奉承恭維?!薄白x書人,舞文弄墨,也頗有趣味。”普安樂道。
武連仰天長嘆:“此言差矣,讀書人如何不參加?xùn)|京保衛(wèi)戰(zhàn)。李綱也是讀書人,如何不拿著文房四寶對付女真人?!薄袄罹V應(yīng)該拿著文房四寶對付女真人,他會對女真人洋洋得意的說,過來,兄弟們,本官給你們寫篇文章,如若你們喜歡,就退兵。”余下搞怪起來。
子午納悶:“如若不喜歡,又當(dāng)如何?”“不喜歡,就再寫一篇,一直寫到女真人滿意為止?!逼瞻舱J(rèn)真道。子午哈哈大笑:“那女真人一定火冒三丈,把胃都氣出來,掛在東京城外的大柳樹上了?!薄斑@就可怕了,大晚上,誰敢出城?!庇嘞骂拷Y(jié)舌。武連頓時義憤填膺起來:“你們可知,女真人看不慣我們大宋文人墨客的斯斯文文?!薄芭嫒瞬凰破醯と?,契丹人久沾王化,自然心領(lǐng)神會,和顏悅色,知書達理。女真人從黑山白水間走出不久,被契丹人欺負的發(fā)了毛,你們說說看,這不可同日而語?!弊游缯Z重心長?!翱刹皇牵@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之奈何?”普安仰天長嘆。余下笑出聲來:“女真人野蠻粗俗,我大宋文人墨客知書達理,你們說,‘秀才遇到兵,自然是有理說不清了。是也不是?”
武連看向一個粉紅色的燈籠,指指點點,但見這鳥兒張著嘴巴,眼睛明亮起來:“你們看,這鳥兒也惟妙惟肖?!薄胺讲耪f雀兒,你就說鳥兒?!弊游鐦返馈S嘞乱矘返溃骸拔乙娺^一種鳥兒,叫做海東青?!薄澳悖|青?”普安搖了搖頭,不相信。武連回想起來,就笑道:“我們四個都見過,莫非忘記了,金太宗大帳,那便是海東青?!薄安诲e,海東青如若鵬程萬里,想必天下第一。”子午仿佛回到草原。“終南山也有大雕,莫非不如海東青?”余下不以為然。普安認(rèn)真起來,想起費無極的話,就嘆道:“家?guī)熣f過,海東青的確天下第一,莫可能及?!薄奥犝f,海東青如若抓天鵝,不費吹灰之力?!蔽溥B也補充起來。子午想起張明遠的話,也樂道:“師父說,海東青抓到第一只天鵝,叫做‘頭鵝宴’,聽說天祚帝最喜歡?!薄疤祆竦巯矚g吃天鵝肉?!庇嘞骂拷Y(jié)舌。普安壞笑起來:“那他就是癩蛤蟆了。”“天祚帝欺負女真人,結(jié)果就被女真人給欺負到家了,不但欺負到他家里去,還把他抓走了?!蔽溥B也素聞天祚帝的故事,就嘲笑起來。
子午指著一個小船模樣的燈籠,微微一笑,只見這小船飄在汴河岸邊:“真好看!”“我還沒見過海船,只見過渭水上的小船?!庇嘞孪肫痍悥|說的明州海船?!斑€記得小時候和伙伴們到渭水邊玩,不會游水,如若沒有船上的漁夫搭救就麻煩了。”普安想起小時候,就樂道。武連自幼嬌生慣養(yǎng),小時候跟隨父親武員外去過西湖玩,倒是見過江南的龍舟,就笑道:“我小時候去過西湖,目下沒去過。如若將來有機會,還想去西湖玩。”“西湖,那是一個夢?!逼瞻菜刂骱上r候沒去過,就笑道。武連異想天開:“我想以后會到西湖去,和兄弟們一起去?!薄鞍兹兆鰤簦骱h在江南,目下我們在東京,女真人都打來了。如若不保家衛(wèi)國,以后女真人如若打到西湖,也沒我們可高興的?!庇嘞鲁溥B后腦勺輕輕敲了敲。
武連摸了摸后腦勺,埋怨余下:“目下女真人不是連東京也進不來么,怕什么。”“莫非要等到女真人進來了,你才高興?!弊游珙拷Y(jié)舌。普安大驚失色:“雖說不必杞人憂天,可這孟夫子所言極是?!弊游缪鎏扉L嘆:“不錯,孟夫子所言極是?!薄罢朗牵骸趹n患,死于安樂?!庇嘞锣嵵仄涫?。武連撇撇嘴,哭笑不得:“看看你們,豈不草木皆兵了。”“這燈籠居然轉(zhuǎn)起來了。”普安看向一個旋轉(zhuǎn)的花燈,喜樂無比,只見這花燈,花花綠綠,有些穗子也隨風(fēng)搖曳。
子午介紹開來“這叫走馬燈!轉(zhuǎn)起來就好看許多。”“走馬觀花就是這意思了。”余下樂道。武連不以為然:“走馬觀花與這走馬燈有何瓜葛,實屬一派胡言。”“車輪可轉(zhuǎn),轉(zhuǎn)船的水輪可轉(zhuǎn),轉(zhuǎn)起來的確好看?!逼瞻蚕肫疝D(zhuǎn)動之物,就樂道。子午想起東京的小車,就笑道:“我大宋的獨輪車,吱吱扭扭,有意思。”“可惜我大宋的馬匹太少,不然馬車就多了?!庇嘞滦幕乙饫?。普安回想漢唐,不禁熱淚盈眶:“不錯,曾幾何時,大漢衛(wèi)青、霍去病、李廣,金戈鐵馬,殺得匈奴人,抱頭鼠竄。汗血馬、赤兔馬、的盧馬,實乃男兒坐騎。大唐也有許多能征善戰(zhàn)的人物,也有不少名馬。武則天還把獅子驄打得不死不活?!薄斑@馬兒的鼻子靈還是狗的鼻子靈?”武連問道?!安缓谜f?!弊游鐡u搖頭。
余下又問:“碩鼠的鼻子靈還是豬的鼻子靈?”“當(dāng)然是碩鼠了?!逼瞻颤c了點頭。
“四個大哥哥,你們好!我們在這里,看過來,看過來,這里,這里!”四人東拉西扯之際,一個聲音傳來,只見一只小手跳了起來,搖了搖手指頭。子午、普安、余下、武連,四人聞得此言一怔,東張西望之際。武連一指,眾人看去,原來是明浩,后面是明紅、月兒。
“你們來了,等你們好久。”子午喜出望外,走了過去,看著明紅,摸了摸明浩的臉蛋。武連看到明浩,就想起了怡樂,馬上過去親了一口明浩的臉蛋:“小可愛,你好?!薄澳闶钦l?”明浩被這突然襲擊,猝不及防,眼珠子大大的,一臉茫然?!拔覀兣c你子午哥哥、普安哥哥、武連哥哥是好朋友?!庇嘞滦Φ?。普安摸著明浩的小手:“小可愛,乖?!薄白游绺绺?,你知道了,其它三個與子午哥哥是兄弟們,明白了。”月兒給明浩介紹道。明浩對四人笑了笑,馬上背著手,昂首挺胸,威風(fēng)凜凜,好似大將軍:“你們知道我是誰么?”“臭小子,你就是你啊,有什么了不起的,還冒充大將軍?!泵骷t摸著明浩的腦袋瓜,笑出聲來。
子午鼓勵道:“明浩,以后長大成人做大將軍好不好?”“大將軍可不好,還不如書呆子?!庇嘞聬瀽灢粯?。武連摸著明浩的臉,認(rèn)真道:“文武雙全才好,大將軍如若不懂兵法就麻煩了?!薄拔蚁肫疴鶚妨?,如之奈何?”普安笑道。明浩馬上追問:“怡樂是誰?”“明浩,要不要去玩?!泵骷t看明浩喋喋不休,要問個沒完沒了,就打斷他,對月兒使眼色。月兒拉著明浩的小手要走:“明浩乖,跟著姐姐去買好吃的。”“不!幾個大哥哥在,我與他們說話。”明浩卻撒開月兒的手。
子午馬上示意明紅不必強求:“明浩這樣乖,哥哥們喜歡你,當(dāng)然喜歡和你一起說話,想說什么隨便說?!薄俺艉⒆樱詺?。不聽話!要打屁股?!泵骷t執(zhí)拗不過,笑出聲來,就用手輕輕的拍了拍明浩的小屁股。余下樂道:“要打就打,不打可不能嚇唬他。如若嚇唬他,這小孩就知道了,以后你再打,他卻不聽話,以為你嚇唬他。”“不錯,這話在理?!逼瞻颤c了點頭?!靶『⒆泳鸵獓?yán)加管教,不聽話,抄家伙,啪啪啪,打!”武連也深以為然。月兒樂個不住:“有這樣帶孩子的么,那小孩就受罪了?!薄安宦犜挘?!”明浩似懂非懂,不過聽得入迷,便朝武連屁股,用小手打起來。明紅趕忙攔住,眾人破涕一笑。
“明浩乖,不可以打別人。與人為善,懂不懂?”子午笑出聲來,拉著明浩親了一口明浩的小臉蛋。武連也對明浩道:“方才逗你玩,與人為善,善氣迎人,懂不懂?”說著用手指頭輕輕捏了捏明浩的小鼻子。明浩張著小嘴,瞠目結(jié)舌,笑出聲來?!芭c小朋友在一起,要互相幫助,不可欺負人?!庇嘞露诿骱?。“明浩這樣想做大將軍,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逼瞻矘返?。明紅擔(dān)驚受怕:“就怕明浩長大成人欺男霸女?!薄懊骷t姐,明浩才多大,什么欺男霸女。你真好笑?!痹聝簩γ骷t耳語。明浩偷聽到了,馬上樂道:“欺男霸女,此話怎講?”“就是七個男的,與八個女的?!逼瞻察`機一動,解釋開來。武連繼續(xù)補充:“他們在一起讀書畫畫?!薄叭缛羲麄冏x書好,就考取功名。”余下也樂道。子午破涕一笑:“如若他們畫畫好,就拿去賣了,也有錢花了?!薄斑@說的倒也自圓其說。”明紅心里樂個不住。月兒對明浩講:“欺男霸女就是不要欺負別人,懂不懂?”“就是男人不可欺負女人,女人可以欺負男人,是也不是?”明浩拍了拍小手,馬上樂道。眾人一時語塞,頓時捧腹大笑。
正在此時,一個手過來,拍了拍武連的肩膀,武連東張西望,一個人影閃過,哈哈大笑,原來是趙香云。
“趙姑娘好!”眾人見禮,武連卻撅撅嘴,似笑非笑,氣呼呼的不理不睬。
趙香云朝武連眼前一過,樂個不住,也假裝不理不睬。眾人見了感覺奇怪,不過看兩人模樣,自然是生悶氣,互相逗鬧而已,索性不管他們,慢慢離去。
明浩瞪著眼睛,去拉武連的手,武連講跟著走了。趙香云氣呼呼的跺了跺腳。明浩也學(xué)著跺了跺腳。趙香云破涕一笑,武連過來拉趙香云的手,趙香云卻拉著明浩的手。趙香云與武連,一左一右,拉著明浩的手,緊隨其后,去追眾人。
“姐姐,明浩怎么也跟來了?這大晚上,小孩子傻乎乎,你也不怕人多眼雜他走丟了?”趙香云問明紅。“我不是小孩,姐姐欺負我,打你屁股!”明浩氣呼呼,朝趙香云屁股輕輕拍了拍。眾人哈哈大笑。
“把這臭小子看好了,真后悔帶他出來,要不是哭鼻子,懶得理他?!泵骷t拉過明浩對月兒叮囑。月兒一臉無奈和委屈:“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小祖宗的厲害,那日還和我犟嘴,差點氣哭我了。”“謝謝你,好月兒,姐姐難為你了。我這小祖宗的確厲害,別看他人小,可他鬼大。如若稍不留神,就要被他搞得團團轉(zhuǎn)了。這小聰明是一出接著一出,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泵骷t感激不盡,于心不忍,馬上對月兒點點頭?!敖憬隳睦镌挘缛舨皇墙憬隳睦镉忻妹玫慕袢?,或許當(dāng)你早就流落街頭了?!痹聝簱u搖頭。
子午問道:“月兒姑娘哪里人?”“你真無趣,姑娘家的身世,如若她愿說就說,不愿說不可去問,懂不懂?”余下打斷他。普安不以為然:“問一問,也無妨。”“都是朋友,說說也可以?!蔽溥B笑道。趙香云語重心長:“月兒不愿進宮,他還有一個姐妹叫做果兒,果兒跟了我,月兒跟了明紅。明紅跟了師師姐,懂不懂?”“還是那年汴河桃紅柳綠之際,我來到汴京也是一個人帶著明浩,無依無靠,離開雄州后就一路走,身無分文了。在汴河邊,我與明浩想洗把臉,結(jié)果突然看見一個人朝水中走去,眼看就溺水了。我與明浩過去,生拉硬拽,才把這姑娘救回來。這姑娘就叫做月兒?!泵骷t頓時想起往事,歷歷在目。
月兒頓時淚流滿面,喃喃道:“我爹是做漕運的,受不了蔡京、童貫、朱勔強迫的‘花石綱’就上吊自殺了,我娘受不了這變故也投河自盡,我心灰意冷,戈壁員外的兒子想乘機霸占我,我走投無路想投河自盡,結(jié)果被明紅姐搭救,還多虧明浩,他雖說小小年紀(jì),可會游水?!薄敖憬氵@樣貌美如花,到水里與魚兒玩,沒勁。我一問,姐姐叫做月兒。我就想月兒落到水里找魚兒,這可不好玩,故而來個水底撈月。讓月兒陪在浩兒身邊。我喜歡月兒姐姐?!泵骱菩ξ?,馬上拉著月兒的手。眾人又驚又喜,又難過又想笑??扌Σ坏茫蒙说?。
趙香云神情肅穆:“蔡京老了,童貫老了,只有李邦彥還揚威耀武?!薄拔覀兟犨^了太多的故事,都與這童貫有關(guān)。”子午擲地有聲。余下點了點頭,義憤填膺:“不錯,童貫真可惡。”“真想抓住童貫,問一問,你的心可不可以拿出來我看看?!蔽溥B捏了捏拳頭。子午認(rèn)真道:“你是妖怪了,你想吃他的心?”“真好笑,你們幾個?!泵骷t笑的前仰后合。
普安摸著明浩的臉蛋:“你知道童貫,何許人也?”“知道,大將軍,很威風(fēng)的,是我尊崇之人?!泵骱泣c了點頭,一臉天真。武連一時語塞:“這如何是好?”“大將軍,居然是童貫。”普安也仰天長嘆。子午悶悶不樂:“我也想做大將軍?!薄拔掖笏文肯掠邢酂o將,如之奈何?”余下看向遠方。
趙香云瞠目結(jié)舌:“一派胡言,此話怎講?不是有姚平仲、種師中、種浩么?難道這些大將還不夠?”“種浩說是文武雙全,兵法不太懂。種師中將軍年齡大了。姚平仲年齡也不小了。李綱雖說文韜武略也不錯,可皇上說罷免還不是一句話而已?!蔽溥B辯解起來。趙香云默然不語,一時語塞。
“我大宋的宰相個個名揚天下,可將軍實在寥寥可數(shù)?!蔽溥B仰天長嘆。趙香云無可奈何,氣急敗壞:“不然童貫,一個太監(jiān)都逞威風(fēng)了。可見沒什么人了?!薄叭耸怯械?,就看皇上要不要用。正所謂,兵不在多,貴在精。將不在寡,而在勇。當(dāng)然有勇無謀也差強人意,有謀無勇也匪夷所思。紙上談兵要不得,夸夸其談更要不得。古今大將,雖說并無常勝將軍,可也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之輩。”武連看趙香云如此傷心難過,心灰意冷,就安慰道。
趙香云聽武連這般頭頭是道,心里喜樂無比,意欲讓皇上哥哥任命子午四人做大將軍,做節(jié)度使,前去抵抗女真人,頓時對四人拜道:“子午、普安、余下、武連,既然你們?nèi)绱擞杏掠兄\,何必自慚形穢。不如毛遂自薦,做我大宋征討節(jié)度使,東京防御使,開路先鋒大將軍,把女真人打回幽云十六州以外,趕回白山黑水里去?”子午四人瞠目結(jié)舌,馬上扶起趙香云。
“你太孩子氣了,目下是女真人圍攻我們,我們可包住東京城就很不錯了,還異想天開想把女真人趕走。女真人勢大,我們要避其鋒芒。目下‘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要想一想當(dāng)年真宗皇帝,寇準(zhǔn)那樣厲害,也不得不搞個‘澶淵之盟’,當(dāng)然契丹人好說話。目下女真人好不好說話不得而知!不過當(dāng)年我大宋好歹把契丹人抵御在了黃河以北,畢竟沒靠近東京。此番女真人根本沒打招呼就到了東京城下。自古以來,攻城掠地不過家常便飯。就怕女真人賊心不死,意欲亡我社稷,這就麻煩了?!蔽溥B擺擺手,馬上解釋道。趙香云一怔,馬上擔(dān)驚受怕,心驚肉跳:“難道女真人此番要亡我大宋?”
“如此,便是危急存亡。女真人既然想滅國,自然會背水一戰(zhàn),志在必得。我大宋面臨國破家亡,自然要拼死一戰(zhàn)。這勝負就難說了。”武連認(rèn)真道。趙香云不覺心有余悸,仰天長嘆:“那便是兩敗俱傷?!薄拔业冗€望趙姑娘,竭盡全力勸皇上不可掉以輕心,要保衛(wèi)東京城?!蔽溥B認(rèn)真道。子午也感覺武連所言極是,就勸道:“太上皇不在,皇上心里難免心煩意亂?!薄疤匣试诮希瑒荼亻_銷巨大,花費破多?!庇嘞路治龅?。普安擲地有聲:“還是要勸皇上,讓太上皇回東京,父子合心,力破金賊!”“太上皇離開東京,皇上在東京,剛剛登基大寶,難免有些不適應(yīng)?!泵骷t也感同身受。
明浩仰天長嘆:“為何不派童貫抵御女真人?”“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不然大哥哥們不喜歡你了。”月兒要拉明浩一邊去玩。明浩悶悶不樂:“胡說?!薄敖憬闵鷼饬恕!痹聝簹獾??!敖憬?,明浩錯了?!泵骱期s忙拉著月兒。二人走到一邊,不再插話。
明紅對趙香云叮囑道:“你父皇最喜歡你,你為何不寫信勸他回來?!弊游缫矊w香云道:“聽說你父皇在江南截留不少糧草,東京將士可吃不飽肚子了,如何與女真人拼個你死我活?”“這可麻煩了。”余下瞠目結(jié)舌。武連也回想起來:“那日我看有幾個將士的軍靴可破了,想想看,都是步兵,沖鋒陷陣皆是跑起來,這中原一馬平川,女真人騎馬,我大宋都赤腳。這仗如何打?”“一句話,沒了河曲,就沒河曲馬。沒了幽云十六州,就沒抵御騎兵的屏障?!逼瞻擦x憤填膺。
武連淚光點點:“西夏奪走了我大宋的牧馬場,大遼占據(jù)了我大宋的長城。如今女真人滅了大遼。那他們的鐵騎就從幽云十六州,長驅(qū)直入,這揮師南下就勢不可擋了。東京被女真人圍攻,幾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東京城好比羔羊,無處可逃,暴露無遺。女真人想咬一口,我大宋也只能忍著了。”
“好了,別說了。”明紅見狀也噓唏不已。“我感到東京城,很危險?!壁w香云也淚光點點?!澳銈兌际悄懶」?,有童貫,不要怕!”明浩一看卻笑出聲來。子午一時語塞:“童貫到底,何許人也?”“你不認(rèn)識?”余下瞠目結(jié)舌。趙香云神情肅穆:“亂臣賊子,何須多言?!薄澳銈儎e說了。”明紅看向趙香云,早已淚流滿面。
普安見狀就趕忙提議道:“我們要不要去吃東西?!薄跋鄧虏诲e?!蔽溥B也提議道?!白甙?!”趙香云也破涕一笑?!俺詵|西,開不開心?”月兒拉著明浩?!澳沁€用說,當(dāng)然開心,吃東西了,味道好極了?!泵骱平衅饋恚o隨其后?!皼]吃就味道好極了?!弊游鐦返??!拔业谋亲涌伸`了,早聞到了。”明浩笑了笑。眾人跟隨趙香云來到相國寺周圍,但見許多人,還在賣書。
“那邊為何許多人圍觀?!壁w香云指著前面,驚道:“你們看那幾個人,看什么,津津有味的?!逼瞻沧吡诉^去只見,一人手上拿著一本書,正在猶豫不決,要不要問一問。這人發(fā)覺了普安,就笑道:“小兄弟,你也喜歡這書?我是高麗人,我很喜歡中原文化?!笔侵性?,不過很生硬,與他在幽州城聽到的高麗人口音一模一樣,頓時一怔,他居然自己告訴普安,他是高麗人。
普安瞠目結(jié)舌:“我以為只有高麗使節(jié)會中原話,沒想到,你們也會。敢問足下,是高麗哪里人?”“在下來東京五年了,學(xué)習(xí)中原語言文字頗有建樹。高麗使節(jié)如若不會中原話那就不可以做使節(jié)。在下當(dāng)初是看到一些宋朝人到我高麗開京做買賣,聽說了歐陽修和蘇東坡,故而前來學(xué)習(xí),目下在翰林院陳東門下,先生走了我很難過,故而出來走一走,那日陳東先生對我語重心長,告訴我不必想他,可我還是念念不忘。”高麗人得意洋洋。
“陳東先生,與我們是莫逆之交?!弊游绱篌@失色,原來這高麗人認(rèn)識陳東,馬上走了過來,微微一笑?!澳銈兙尤徽J(rèn)識先生,那很好。我這本書叫做《歐陽文忠公集》,這版書真不錯,我要帶回開京去,聽說許多日本人都把歐陽修稱之為‘文仙’,與詩仙太白一般的喜歡?!备啕惾讼渤鐾?。
“你好,高麗好嗎?”明紅也上前,看著這個高麗人,文質(zhì)彬彬,笑容滿面。
明浩也問道:“高麗秘色?高麗參?是也不是?”“小孩子,不可胡說?!痹聝豪^明浩,示意他,別插嘴。趙香云也微微一笑,問高麗人道:“高麗好還是大宋好?”“沒去過高麗。”武連也笑道。余下看向高麗人:“兄臺相貌堂堂,也是一表人才。”“你們一圈人,可不可以一個一個問,讓我一個一個作答,你們一起問,我如何作答?”高麗人環(huán)顧四周,不知如何作答。
明浩把手指頭放嘴角,馬上尷尬一笑:“大哥哥,你要我們一個一個吻你,你又不是小朋友,你也不可愛。老大不小了,讓大家吻你,好不害羞?”原來高麗人說話在明浩聽了感覺很奇怪,故而這般說。“何出此言?”高麗人撓了撓后腦勺,倍感莫名其妙。明浩仰起小臉問道:“哥哥從哪里來的?”“高麗!”高麗人低下頭,笑道。明浩指了指高麗人,示意他蹲下來:“那么高,可不可以蹲下來說話,許多人見了我都要蹲下來,以示崇敬之意,你卻如此無禮,豈不可笑?”眾人哈哈大笑。
“好,我特別崇敬您,我的王子殿下?!备啕惾似铺橐恍?,馬上蹲下來,行個大禮。明浩心滿意足:“高麗人,都很高,故而叫做高麗人了?”“對,所言極是。”高麗人不知如何回答,就點了點頭,逗明浩開心。“平身好了,你別敷衍我,我可知道,高麗很遠,在東海那邊。你們小小高麗,仰慕我大宋,既來之,則安之,不可造次。不然我明浩不開心,我要不開心,就麻煩了。不理你,哼!”明浩樂此不彼,馬上一本正經(jīng)。高麗人心中雖有不悅可念明浩小小年紀(jì),還是個孩子,就并不斤斤計較,馬上哈哈大笑。明紅馬上賠禮道歉,示意不必斤斤計較。高麗人付之一笑,毫不在乎。只是悶悶不樂,不茍言笑,繼續(xù)看書去了。
子午一看,明浩總是調(diào)皮搗蛋,搞的大家與人說話也不歡而散,就提議馬上吃東西去,想必美味佳肴會堵住明浩的小嘴巴,隨即笑道:“走,州橋夜市的美味佳肴,自然與眾不同?!北娙艘黄鹎易咔倚?,看著許多好吃的,留著口水。明浩更是瞠目結(jié)舌,笑口常開,樂此不彼。
“這魚兒看上去不錯味道如何?”武連指著炸魚,對小販道?!拔兜篮脴O了?!毙∝溛⑽⒁恍?。只見那魚,酥脆金黃,撲鼻的魚香。“沒想到,黃豆芽夜市也有,就是不知如何吃飯?”余下看著黃豆芽,喜樂無比。只見,有人把黃豆芽扮作涼菜,坐在一邊吃酒,有人用小碗盛著,吃的開懷大笑。
“米花不錯。”普安看著米花,現(xiàn)場爆出,小孩兒拍手歡笑。明紅拉著明浩問:“明浩,要不要吃這索餅!”“我不要吃索餅,我要吃角子!”明浩搖搖頭?!斑€挑食,大晚上的,還是別讓小孩子吃什么索餅了。索餅這連湯帶水的,要尿床了。角子吃了晚上睡不著了?!壁w香云道?!摆w姑娘好詞?!泵骷t樂道。明浩環(huán)顧四周,吐了吐舌頭,叫道:“我要吃好吃的!”
“客官,瞧一瞧了,家鄉(xiāng)特產(chǎn),物美價廉?!币粋€男子與女子招呼開來,但見他們前面許多干果:核桃、梨圈、膠棗、栗子、黨梅、獅子糖、桃圈、棗圈。
“姐姐,你看,荔枝!桔子!”只見,明浩眨了眨眼睛,用小手一指,明紅轉(zhuǎn)過臉,只見他們身后是:龍眼、荔枝、甘蔗、橄欖、溫桔。月兒馬上買了幾個桃圈、棗圈、梨圈,逗明浩開心。
“客官,瞧一瞧,看一看了,上好的嶺南荔枝!小夫妻吃了甜甜蜜蜜;小孩子吃了聰明伶俐,老婆婆吃了臉上笑瞇瞇。”一個貌美如花的中年婦人叫起來。“烤的東西,味道不錯?!壁w香云指著前面,但見不少烤雞、烤鴨、烤魚、烤腰子、烤羊角、烤蝦。隨即買些,分給大家,眾人邊走邊吃。
“炒蛤蠣,總算看到了?!弊游缈聪蛞惶帲S多人圍著吃的滿嘴油香。“這里瞧,這里看了,啊,又大又香的豬蹄!”一個絡(luò)腮胡漢子,招呼客官看過來,果然,豬蹄看上去的確不錯?!皠e哭,再哭就是小花貓了。奶奶給你買一個,好也不好?”一個老太太帶著一個小姑娘意欲過去,一個漢子路過,馬上側(cè)身讓老人家過去。
“這個不錯!”武連看向左邊,只見煎鵪子,撲鼻的香味,襲面而來。一個花白胡須的老頭捋了捋胡須,叫道:“胡餅,香脆可口,不好吃分文不收了?!薄斑€是烤的好吃,對吧?!币粋€書生模樣的男子緊緊地拉著一個女子,并回過頭沖她微微一笑,喜笑顏開的擠了過去。普安看向右邊:“酒蟹!”說著仔細一瞧,蟹子還有活的在罐子里爬來爬去?!肮园。瑸楦附o你買好吃的?!币粋€頭戴東坡巾的員外,脖子上騎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拍了拍小手,眨了眨眼睛,后面跟著兩個丫鬟,緊緊地盯著小男孩,生怕他掉下來。
“看,羊肉,好像味道好極了?!庇嘞驴聪蚯懊鎸ξ溥B道,但見男男女女,說說笑笑,圍著一個桌子喝羊肉湯。“咕咚咕咚,挺好玩?!弊游缈聪蚝竺?,有人圍著,鍋里咕嘟咕嘟冒泡,有人把許多肉與菜放進去,又是咕咚咕咚?!白屢蛔屃?,讓一讓了?!逼甙藗€小孩子吵吵鬧鬧擠了過去。
余下笑出聲來:“什么咕咚咕咚,這叫做涮肉!”“不錯,我們要不要坐下來也涮一涮,吃些酒。”武連點了點頭。武連招呼子午、余下、普安、趙香云、明紅、月兒、明浩,找了處地方,坐了下來,要了一鍋,涮起吃食來了。周圍還是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沒想到,這州橋夜市真熱鬧。”普安看向四周,許多男女老少,皆是喜笑顏開,坐了下來,樂此不彼。子午介紹:“一直就聽說州橋夜市最熱鬧,此番來了,果然名不虛傳?!薄靶r候覺得京兆府很不錯了,沒想到,長大成人來到東京,才感覺,京兆府不過如此。”余下回想京兆府,不由嘆息。“小時候的東京好像又回來了,真是不可思議。還記得姥姥帶我來,她來州橋夜市炸團子?!泵骷t也若有所思。明浩納悶:“我如何不知道?”“那時候哪有你?!泵骷t破涕一笑?!拔胰ツ牧??”明浩追問?!澳阍谀隳飸牙??!弊游缧Φ馈!岸亲永?。”武連樂道。“好吧!”明浩撅撅嘴。
普安招呼大家一起下菜:“快,喜歡什么,自己放里面好了?!闭f著,夾菜到鍋里,里面咕咚咕咚起來,眾人一人一筷子,鍋里就差不多有許多美味佳肴了。
明浩還要往里扔,明紅馬上拉著,月兒馬上示意他不可亂動。明浩悶悶不樂,不理眾人了,眾人笑個不住。明浩心里想,多放些很好玩,可哥哥姐姐真壞,就是不讓。咕咚咕咚不斷,明浩馬上要用筷子去夾,明紅用拉著,明浩不開心,背過身一邊坐著生悶氣,卻不哭。
“明浩要聽話,好了就可以吃?!蔽溥B馬上來到明浩身邊,勸道?!敖憬阏鎵模骱茒A菜不讓,吃也不讓。明浩生氣了!”明浩悶悶不樂,張著小嘴,嘟嘟噥噥。
“明浩,看,這個要不要?!壁w香云隨即拿起一把好吃的,送到明浩嘴邊。明浩轉(zhuǎn)過臉,原來是米花,他依然無動于衷。武連笑道:“明浩,聽話,一會帶你看皮影去?!薄罢娴?,太好了,謝謝哥哥?!泵骱七@才興高采烈?!靶〖一铮幸馑??!壁w香云樂道?!懊骱埔粋€人,如若有了小朋友加好了?!泵骷t樂道。子午嘆道:“青城山就有一個,叫做怡樂。”“那很好,如若有緣,讓怡樂與明浩在一起玩,就好了。”明紅笑道。子午點了點頭:“想必他們會成為好朋友?!薄翱蓱z兮兮的怡樂,如若來了東京,也有好吃的?!蔽溥B想起怡樂,頓時悶悶不樂。“怡樂也是個吃貨?!庇嘞乱姞?,笑出聲來。武連看向明浩,想逗一逗他:“明浩,你是不是吃貨?”“明浩,是也不是?”子午也想逗一逗他?!安蛔鞔鹨欢ㄊ橇??!逼瞻颤c了點頭。
正在此時,咕咚咕咚,熱氣騰騰,眾人撈出吃食,趕忙給怡樂夾菜。怡樂吃的不亦樂乎,眾人才吃起來,味道果然不錯。眾人吃了菜,又喝了幾杯酒,意猶未盡,離開州橋夜市,走在汴河岸邊,但見槳聲燈影,琵琶聲聲。
余下指了指前面的提線木偶攤子,漸行漸遠:“明浩,走,哥哥帶你去玩?!?p> “提線木偶,小時候見過,許多年不見了,很有趣?!蔽溥B緊隨其后。明浩樂此不彼:“提線木偶,我最喜歡了?!薄暗鹊任?!”武連喊道?!澳銈儎e亂跑,看好明浩。”子午追過去。普安搖搖頭:“三個臭小子帶一個小家伙,有意思?!薄八麄兛墒情_懷大笑,開心的不得了。我們做什么?”子午認(rèn)真道。普安指了指前面:“當(dāng)然跟上去!對他們能放心就怪了?!薄白撸「先?。”子午看向明紅,見明紅擔(dān)憂起來。子午、普安、明紅、月兒一同跟上去,追尋武連、余下和明浩。
普安看著提線木偶,笑出聲來:“有趣!”“做的挺不錯?!弊游缰钢@木偶,感慨萬千?!熬澜^倫,可見一斑。”武連笑出聲來?!皣u!”余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只見,吹拉彈唱,一面小鼓敲得嘚嘚作響,兩人提著木偶,扮作關(guān)云長與曹孟德二人,你追我趕,繪聲繪色,說學(xué)逗唱,令人開懷大笑。明浩笑的咯咯作響,明紅、趙香云、月兒也樂此不彼。片刻,子午等人說說笑笑,慢慢離去,漸行漸遠。只有明浩悶悶不樂,意猶未盡。
明浩氣呼呼起來:“哥哥們忽悠人,不理你們了?!弊游缈聪蛎骱?,馬上問道:“怎么了,明浩如何又不開心了?吃也吃了好一會了,玩也玩了好一會了,樂也樂了好一會了,如何還悶悶不樂?你難道不如青城山的怡樂了,怡樂只要有了好吃的,就不會悶悶不樂,一定會開開心心,快快樂樂??晒?,可聽話,可懂事了?!薄扳鶚肪褪枪?,見一面就喜歡了?!庇嘞滦闹敲鳎R上夸怡樂。普安樂道:“不會吧,怡樂是我們青城山的,與你終南山可沒什么瓜葛?!薄翱刹皇?,我們青城山有兩個寶貝,一個叫做武連,一個叫做怡樂。怡樂會打掃庭院,怡樂會寫字畫畫,怡樂會疊被子,怡樂會吹笛子。明浩,你難道不如怡樂了?”武連尋思,明浩不聽話,拿怡樂激將法,刺激他,也許管用?!昂冒?!”明浩點了點頭。眾人納悶:“你不如?”
月兒拉過明浩對他叮囑:“明浩聽到?jīng)]有?哥哥們今晚一直在說青城山有個怡樂,多乖,多聽話,如若以后怡樂見到明浩,聽說明浩不乖,不聽話,他可就笑話你了,那樣,你多丟人,多沒面子。你說你要做大將軍,這大將軍可不是動不動就不高興。大將軍要心懷天下,舍己為人,報效朝廷,為國為民。你懂不懂?”
“好吧!”明浩似懂非懂,馬上乖巧多了?!霸聝阂幌?,勝讀十年書?!弊游缏犃嗽聝旱囊幌?,才算明白,月兒跟著明紅頭頭是道,明紅跟著李師師頭頭是道,李師師跟著太上皇也頭頭是道。這耳濡目染果然名不虛傳。普安也奉承起來:“月兒姑娘聰明過人,以后怡樂由你帶好了。想必一定會智勇雙全,威震天下。”
武連仰天長嘆:“怪不得,都說,這小孩子跟了小姑娘就乖了,跟著我們就調(diào)皮搗蛋了。怡樂雖說不哭不鬧,可也調(diào)皮搗蛋,不得了?!?p> “去了青城山一直覺得怡樂少一個小姐姐,這下好了,小姐姐,找到了。怡樂可聽話了,只要給他吃飽了,他又不哭又不鬧。如若他高興還幫忙做些雜事。青城山上的許多蠟燭,可都是怡樂一個人就可搞定呢,他可聰明了。”余下樂道?!澳闳绾沃肋@樣清清楚楚?!蔽溥B皺了皺眉頭。“怡樂雖說這青城山,可又不是你們青城山的怡樂,他也是我們終南山的怡樂?!庇嘞抡J(rèn)真道?!昂眯∽?,和怡樂見了才幾次面就這樣熟識了。”普安笑出聲來。“你們才知道,怡樂可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我們可喜歡他了?!弊游缦肫疴鶚芬矘穫€不住。
趙香云見狀,就認(rèn)真道:“你們這些人,以為小孩子多好帶似的,卻不知這是苦差事,想做‘孩子王’不容易。熊孩子很熊,惹不起?!薄翱刹皇牵枪怨月犜掃€好,如若哭哭啼啼,煩死你。”明紅破涕一笑。
月兒頗有體會:“明浩就這樣,那日,大晚上哭哭啼啼,就是不讓你睡覺。師師姐去了江南,姐姐去送一送,我一個人帶著明浩,守著宅院,大晚上真害怕,雖說有人照看,可也心有余悸。你們可不知道,這家大業(yè)大也難受。深宅大院,夜深人靜,孤零零的,好可怕?!薄靶『⒆?,有意思?!壁w香云仰天長嘆。明浩笑的咯咯作響:“小孩子,有什么意思,姐姐難道沒做過小孩子?”
“你是大孩子了,以后抱不動你了?!弊游绫鹈骱啤S嘞曼c了點頭:“可不是,怡樂就讓我抱不動了。那日可把我嚇到了,這小家伙為何就變胖了,我以為我變瘦了,也不是我變瘦了。”“怡樂吃胖了,不知吃了什么山珍海味,靈丹妙藥。”武連樂道。普安看向武連,埋怨的眼神襲來:“都是你慣的,還有臉說。一到成都,就買吃的?!薄懊骱埔彩菓T的?!痹聝簶返馈!罢f什么慣不慣,小孩子嘛,就是愛吃愛玩,你小時候也一樣。”武連不以為然。趙香云深以為然:“可不是?!薄懊骱疲且膊皇??”明紅看向明浩?!澳鞘亲匀唬 泵骱茦烽_了花。眾人捧腹大笑。汴河夜色漸深,各自辭別,回去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