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圣上決定的,也是阿姌的福氣?!庇衲锏惶幹?,放下了手爐。
玉真公主一聽,自然也不好說些什么道:“娘娘也莫多想,等日子定了下來,本宮頭一個去送賀禮!”
“那便先替阿姌謝過公主了。”
玉真公主瞧不出玉娘是什么情緒,如今后宮已漸漸穩(wěn)定下,玉娘得寵是擺在臺面上的事,昨個那蔣才人送來的信兒,也無甚大用,不如給玉娘個面子,賣個人情才好,玉真公主小聲道:“娘娘最近可是知道蔣才人的事兒?”
“何事?”
玉真公主端起酒盞,緩緩道:“昨個啊,恰巧碰到了蔣才人,她說她有了身孕,日子和尚寢局記載的日子對的上?!痹掙┤欢?。
玉娘彎唇揚(yáng)聲道:“蔣才人跟前的酒水撤掉,如今有了身孕,要小心些才是?!?p> 話說畢,樂曲依舊如常,琵琶聲絲絲入耳,此番話如同在波瀾不驚的湖面,投入小石子一般,在場眾人心下明了,蔣才人有孕又如何?如今正直兩王誰能入主東宮,一個區(qū)區(qū)才人有孕,又如何?況且是皇子還是皇女也未可知,再則蔣才人出身卑賤,也是依靠著玉真公主入宮,可上次宴席,玉真公主那般,也可見一斑。
玉娘揮了揮帕子,意態(tài)閑閑望著蔣才人,蔣才人皮笑肉不笑,看著眾人無人上前恭賀,這件事她想瞞著的,等個好機(jī)會,先跟李隆基說,可比讓玉娘先知道才好,蔣才人只恨自己遲疑了,豬油蒙了心,先告訴了玉真公主,央求玉真公主日后在李隆基跟前多說幾句好話,那成想,玉真公主轉(zhuǎn)頭便跟玉娘說了。
玉娘喚來福寶,讓福寶跟李隆基送信,那邊李隆基知道了,也是神情淡淡,倒是問了許多關(guān)于宴席之事,待福寶走后,便讓德寶去送了些玩意送去蔣才人處。
咸宜公主吃著酒,看著蔣才人,又望向玉娘道:“娘娘倒同之前,有很大的變化?!?p> 玉娘低眉道:“何變化?入了這宮,如得入了沼澤地,出也出不來…”玉娘仿佛吃醉了酒,臉上的胭脂更深了。她知道,咸宜公主怪她,她是真心實(shí)意的想與咸宜公主交好,只是如今身處高位,無暇顧及那么多。
咸宜公主猛地一聽,心下知道了玉娘何意,看了眼壽王妃,依舊是老實(shí)巴交模樣,也不與人攀談,她忽然明了,壽王這一支怕是無望,武氏一族怕是也要埋沒了,她望向東面虢國夫人那幾個,也是忽然醒悟,楊氏已經(jīng)入了這簪纓世族的圈子里了。
咸宜公主會心一笑,真心實(shí)意道:“自然明白,母后在世也是如此,顧得了母家,顧不了父皇,只盼你在宮內(nèi),能事事順?biāo)臁!逼猎捳f的不對,卻說到玉娘心里。
玉娘展顏笑道,也是真心實(shí)意那般笑,指了指崔姌問道:“不若替阿姌求個好名聲,公主若是不介意,認(rèn)了阿姌為義女可好?”
咸宜公主一聽,自然知道玉娘這是在拉她們一把,哪敢不應(yīng),連忙笑著謝過,又取下手中的玉鐲,親昵的為面前崔姌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