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營地的眾人在忙碌了一天后皆都陷入了熟睡之中。
然在這種情況下,木華卻不在自己的房中。
幾個跳躍后,他便是來到了早晨宗澤與他約定的那個地方。
看著前方背著他站立的身影,木華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找我有什么事?”
聽到聲音的宗澤轉(zhuǎn)過身來后,用一種聽起來極為奇怪的語氣說道:“沒什么大事,只是想帶你認(rèn)識個人?!?p> 此話一出,木華心中那種不安地感覺便是越加強(qiáng)烈起來。
“什么人?”
“等他來了再說,你便先陪我等一會兒吧?!陛p笑著說了聲,那宗澤竟就這樣背著手賞起月色來。
雖說木華對于宗澤這般故作神秘的行為很是不悅,但也知道宗澤不是那種無的放矢之人,便也在一旁安靜地等了下來。
在二人的沉默中,不過小半刻鐘后,木華心中的不安便到達(dá)了極致。
“到底是什么人?”
聽著木華聲音中的不耐煩,宗澤算了算時間,想著事情也該結(jié)束了,便開口說道:“并沒有什么人,不過今日你會感謝我將你約出來見面的。”
幾乎是宗澤的話音剛落,木華便是消失了蹤影去。
宗澤將他支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許瀟!
……
寬大的床上,許瀟微蹙著眉頭輾轉(zhuǎn)反側(cè),似乎有什么憂心之事讓的她無法安心入睡。
突然,在睡夢中顯得異常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些屋外傳來的嘈雜聲音。
有些驚懼地睜大了雙眼,隨后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身影便是在許瀟的瞳孔中倒映了出來。
“啊!”
一聲短暫的尖叫聲過后,許瀟反應(yīng)還算及時地向著一邊躲了過去。
那把在月光中寒光凌冽的匕首便就這么錯開了她的心臟,隨后在她的小臂上狠狠地劃出了一道血線。
吃痛地叫了一聲,許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去管這些的時候,便也不去理會那傷口,直接右手一使勁,將蓋在身上的被子向那黑衣人猛地甩去。
盡管許瀟的想法不錯,但她的力氣著實小的可憐,那大花棉被不過是往上稍稍掀起了一些,便立刻又軟倒在了床上。
而這幾個彈指的功夫,也只夠許瀟從床上下來罷了。
眼中悲觀的神色逐漸聚集,看著那再次從上而下?lián)]下的鋒利匕首,許瀟有些認(rèn)命地閉上了雙眼,嘴中喃喃道:“木華…”
為何偏就今日,木華不在!
腦中閃過一大段與木華相處的畫面,似乎只有在這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許瀟才遲遲地感受到了自己對木華的感情。
一個彈指…兩個彈指…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反而是一道有些熟悉的男聲在許瀟頭頂響了起來。
“白…白恩人?”
有著迷茫地睜開眼,許瀟見得眼前已經(jīng)將匕首放下了的黑衣人,有些脫力地說道:“我…我是姓白,你是誰?為何要?dú)⑽???p> 那黑衣人聽言將身子讓開了些,使得窗外的月光能夠沒有阻礙地照射到癱坐在地上的許瀟。
直至此刻,崔賀才終于相信,自己暗殺的目標(biāo)竟真的是幾日前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
一把扯下蒙在自己臉上的黑布,崔賀有些羞愧地單膝跪下說道:“不知白恩人是否記得前些日子在道上妄圖搶劫的那伙人?”
“當(dāng)時多虧了白恩人我和幾個兄弟才能夠活下來,如今我竟恩將仇報…想要將…將…哎?!?p> 聽到這些話的許瀟總算是想起了這聲音為何熟悉。
那日的劫匪總共有十三人,這人不就是那個領(lǐng)頭的名叫崔賀的男子嗎?
見著崔賀應(yīng)該對自己沒有了殺意,許瀟調(diào)整了下自己的情緒說道:“崔…崔賀嗎?既然你不知道我的身份,那定是受人指使的吧?你可知那人是誰?”
盡管她很是盡力地在平緩情緒,但略微顫抖的聲音仍然顯示著許瀟并未從剛剛的驚慌中脫離了出來。
“我是崔賀沒錯,具體之事我們稍后再談,此刻并不是講話的時候!”說著,崔賀將手指放在嘴中發(fā)出了一長一短兩聲類似夜鶯的叫聲。
“我先與我兄弟一起將白恩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說罷,那崔賀也不管許瀟如何反應(yīng),直接一把拎起雙腿還沒有力氣的許瀟躲到了角落的柜子邊上。
此刻沒有了生命危險后,許瀟的雙耳才堪堪接收到屋外傳來的躁動聲音。
雖說她心中現(xiàn)在有著極其多的疑問,但她也知道現(xiàn)在并不是談話的時候,便只是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來。
很快,隨著木門被推開來,一道同樣包裹在黑色中的身影便是出現(xiàn)在了許瀟的屋中。
“老崔,怎么回事!這男的怎么還活著!”
因著許瀟與崔賀隱藏在黑色之中,那新來的黑衣人倒是不曾見到許瀟的臉。
“老孫!這是前幾日救我們的白恩人!我怎么可能做那般恩將仇報的事!”
“什么?!”孫余聽到這話也是驚的不小,連忙仔細(xì)看了看許瀟。
“哎喲還真是!”孫余一拍腦袋,“那可怎么辦啊!上頭可是交代了必殺的!他們都快撤出去了,一旦被發(fā)現(xiàn)!這…”
“老孫你聽我說,你還記得那日將我?guī)渍芯椭品巳サ哪莻€木神醫(yī)嗎!我們只要藏好了等他就行!他的實力絕對比上頭要高得多!”
在孫余過來的這段時間,崔賀腦中也是閃過了千萬種想法。
光憑他們二人想保下許瀟是絕對不可能的,因此他們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我們能藏的到那時候嗎!”孫余雖然也不想做那般令人不恥的事情,但他也著實沒有什么成功逃脫的信心。
“白恩人,那位一直與你在一起的木神醫(yī)在哪兒?我們帶你去找他吧!”
見崔賀轉(zhuǎn)頭問她,許瀟心中也是著急的很,她很怕崔孫二人在知道實情后直接拋下她而去,但她確實不知道木華在哪兒…
“我不知道,如果你們不愿殺我,那就請你們自己逃了吧!帶上我一個累贅你們或許不行,但沒有了我,你們的機(jī)會便大了許多!”
說到這兒,許瀟鄭重地向著二人行了個大禮:“你們不殺白瀟,白瀟已經(jīng)是感恩之極,絕不愿再拖二位下水!”
若說之前崔孫二人還有那么一點(diǎn)心思,但此刻卻是因著許瀟這番話,將那些想要獨(dú)自逃跑的念頭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