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出壞道，公主做婢女
我有什么是比不上那個墨梓凝的，淪落為廢后成為小小采女，如今卻敢在本公主面前作威作福，簡直豈有此理！
美姬在沉默中氣死，墨梓凝在趙瑾年的溫存中美死。
離開皇宮，暫別北都，那些看見的看不見的壓抑，似乎都隨之被丟在了腦后。
去涅城的路還很長，足夠二個人肆無忌憚。
似乎是記起當(dāng)日墨梓凝的放肆言論，趙瑾年在路上給了墨梓凝從未有過的放肆寵愛。
首要一點，礙眼美姬被單獨丟到另一輛馬車?yán)铮?dāng)然，車?yán)锊贾貌粔蚝廊A，也不夠舒適，最主要的是她旁邊沒有皇上作陪。
“在想什么？”
趙瑾年放下手里的文牒，手搭在墨梓凝的頭上，像是在擼貓一樣摸著她的頭。
像貓一樣趴在趙瑾年腿上，墨梓凝慵懶地拿鼻子哼唧。
“這一路山高水遠(yuǎn)，洗衣燒茶，梳洗服侍，皇上是有我了……可誰伺候我呀？腰酸背痛的都沒人管?！?p> 原來是因為這個，趙瑾年滾動喉嚨剛要說話，墨梓凝忙道。
“打住，別說有不得，看見他那張苦瓜臉，我就沒心情?！?p> 抓住墨梓凝的小爪子，趙瑾年冷心冷肺地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同意朕還不答應(yīng)呢……朕下旨，美姬從此負(fù)責(zé)伺候采女如何？”
我去！墨梓凝想到美姬每次投向她的怨毒目光，猶如在看惡鬼降世，這是什么清奇的腦回路才能想出來的辦法？
“你是想她伺候我，還是打算讓我客死異鄉(xiāng)？”
趙瑾年聞言嘖了聲，張口含住墨梓凝嫩筍似的玉指，輕輕用牙磨著。
“把公主賞給你做丫鬟，你居然還挑三揀四?！?p> 抽回被當(dāng)做磨牙棒的手，墨梓凝道，“我消受不起……”
又不是不想活了，誰敢用仇人做貼身婢女，遲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什么時候膽子這么小了？”
激將法？墨梓凝不上當(dāng)，這頭千年老虎精，無事獻(xiàn)殷勤，肯定沒安好心，不知道又籌劃什么壞招拿她當(dāng)陪練，越琢磨越覺得可疑。
墨梓凝的沉默，讓趙瑾年重新捧起文牒來，不驕不躁的樣子，十拿九穩(wěn)的派頭，反倒是墨梓凝心虛起來，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時近晌午，不得挑挑揀揀，選了一處臨近官道邊的酒樓，定好雅間，請趙瑾年入內(nèi)用餐。
趙瑾年先下車，墨梓凝隨后正要落足馬凳上，一只纖纖玉手伸過來，“墨采女，小心……”
墨梓凝驟然一驚，抬眼恰好撞到美姬投向她的視線，里面一汪水滿含柔情，哪里還有一點怨毒的影子。
這，這是怎么個情況？墨梓凝震驚之余去找趙瑾年，人家早已奔向美食，根本沒理會她這邊的小插曲。
被美姬小媳婦似的扶下馬車，墨梓凝覺得，自己人生的巔峰和終結(jié)怕是要同時進(jìn)行了。
“你這是什么情況？”
“回采女，爺吩咐，夫人服侍爺，奴婢伺候夫人，這是規(guī)矩。”
連稱謂都安排好了，墨梓凝邊走邊打量低眉順眼的美姬。
“爺是怎么跟你說的？”
讓堂堂公主心甘情愿做奴婢，威逼利誘肯定沒用，除非趙瑾年出賣色相，不過那家伙心冷得很，出賣色相這種事他想干也做不出來，除非……
墨梓凝揉了揉發(fā)疼的額頭，除非這家伙把她給賣了，至于賣給誰她還沒想出來，但肯定是把她給賣了，美姬的眼中釘肉中刺連根剔除，這等美事，如果換作是她，做幾天奴婢也值。
“墨采女是不舒服嗎？”
美姬溫順地表示關(guān)心，墨梓凝猜她心里恐怕是在想，‘怎么不疼死你丫的’。
拿開扶額的手，墨梓凝歪著頭問美姬，“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會猜到爺是要去涅城？”
她一個外國人，哪里會知曉這么機(jī)密的事情，美姬搖頭，“不知道?！?p> “因為那里是于崢的老家，你知道于崢是誰嗎？”
美姬依舊搖頭，做出愿聞其詳?shù)臉幼?，等著墨梓凝繼續(xù)介紹。
“于崢是彩妃蝶妃的爹，護(hù)送黃小邪回去你們國家，重登太子之位的受命大臣?！?p> “這不可能……”美姬脫口而出，隨后又解釋道，“黃小邪就算回去，也不可能再成為太子?！?p> “為什么？”墨梓凝好奇似的追問。
覺得東元離密達(dá)國這么遠(yuǎn)，又是個廢后問她話，美姬并不回避，直接道出原委。
“黃小邪上面有個哥哥，那才是真正的嫡長子，當(dāng)初‘未堡之變’，太子黃小澤被擒，因為營救不及時，護(hù)衛(wèi)太子的人都死了，太子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最后只能把二皇子黃小邪提為太子，用來穩(wěn)定人心，后來在我啟程前夕，黃小澤歷經(jīng)萬難又回來了，所以，黃小邪重歸王位，賜鮮州……”
“原來如此……”墨梓凝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看來皇上根本就沒打算讓于崢回來，讓他隨黃小邪前往密達(dá)，留下他的孿生女兒入宮，生死都不敢亂動，哎，人哪，以為自己是機(jī)關(guān)算盡萬無一失，其實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再是誰的許諾也不可全信?！?p> 陰陽怪氣地說完，墨梓凝快步上樓，她可舍不得讓她的‘小劍劍’久等。
本來還動作沉穩(wěn)，一副成竹在胸的樣，聽過墨梓凝的一番言論，美姬篤定的目光開始游移不定，追隨墨梓凝的步伐一路向上，直至那抹倩影隱入樓梯拐角處，才如夢方醒地緊追上去。
“解了多少‘惑’？”
趙瑾年一語雙關(guān)，把半天才爬上樓來的墨梓凝，趕去對面座位。
“爺那么聰明，不會自己猜。”
同趙瑾年對面坐下，臨窗的雅間里既通亮又不受陽光直射，涼風(fēng)徐徐趕走一身燥熱，墨梓凝舒服地嘆了口氣。
“斟茶……”
屁股才碰到椅子上，就被人放話支使，墨梓凝不爽地記起美姬的話，爺是由夫人服侍，她恰好就是那個倒霉的夫人。
認(rèn)命地起身斟茶，才落座，趙瑾年又道，“擦手……”
自己又沒得罪他，干嘛好像在整她？
墨梓凝攏眉想了想，眸光掃過窗外，恰好能望到剛才她同美姬說話的位置，然后窗戶又開著，還有，她曾經(jīng)狀似關(guān)心地打聽過黃小邪的情況，還暗示了美姬有可能被人忽悠的事情。
“哈哈哈……”墨梓凝干笑幾聲，“皇上不會和女人一般見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