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滿舟推門出來,見李晉還站在門口守著,問道,“你去叫郎中過來。”
李晉見到來人是他,不知為何一臉震驚,然后又轉(zhuǎn)變?yōu)樾呒t,磕磕巴巴的問,“你....那個,那個...你與我家殿下...”
“你家殿下心悅于我,我亦心悅他,有什么問題?”蘇滿舟語氣不善,睨了他一眼,然后重新返回房間。
聽到關(guān)門聲,李晉才反應(yīng)過來,“殿下心悅他.....心悅!”,什么鬼?
但是想到他家殿下都沒有說什么,而且這個蘇滿舟也...挺好看的,“不過也挺般配....”李晉小聲嘀咕,然后又驚喜的捶了捶腦袋,“這樣我跟樂靈也能更進一步了!”,如果他們之間關(guān)系很好,自己跟樂靈豈不是....某人心里突然就樂開了花。
江晚泊本來還躺在床上,看到那人離開房間急急忙忙下塌,卻不巧聽到這番話,著實讓他羞的無地自容,二人雖很多個時刻在一起,但蘇滿舟從未說過喜歡他這類話。
此刻突然聽到當事人說出來,又驚又喜。
蘇滿舟剛剛進屋,就看到他站在房內(nèi),面部表情呆滯,想必是聽到了什么。不過他本就是刻意說的那么大聲,不想被聽清都難。
“怎的也不穿鞋?”蘇滿舟走過去將他抱起,重新放回塌上,然后把江晚泊的腳底收拾干凈,復(fù)又踹在懷里,“腳都是冰冷的,下次不可再這樣?!?p> 江晚泊回過神來,有些羞愧難當,“滿舟....你說的,是真心的嗎?”
他結(jié)結(jié)巴巴,有些不敢相信的又問一遍,“你真的心悅我?”,不是利用不是算計?
蘇滿舟將他的腳放回被窩,開口道:“殿下,是真的,千真萬確?!?,一字一句,竭盡全力的從心口道出。
還未等江晚泊接上話,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殿下,郎中來了?!笔抢顣x的聲音,他這次算是長點心眼了,不再莽莽撞撞的破門而入。
“進?!碧K滿舟看著門口方向。
胡子拉碴的老頭檢查完傷口之后,便又小心的給他纏了一圈新的紗布,“按照這個藥效,傷口很快就會恢復(fù),切不可碰水...”,郎中交代一番之后便離開了。
此時黃昏正微雨,屋檐滴滴答答作響,百葉窗支著一粒竹竿,不時有風(fēng)輕輕卷入,蘇滿舟踱步直窗前,靜立許久,才合上窗。
回過頭就看到正躺在床上的人,自喝完藥之后江晚泊便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蘇滿舟將那把骨扇拿出,低眼看了許久,一只手輕觸上便猶如被電了般收回,藏于袖內(nèi)便輕輕的推門離開。
這是一處山間水簾倒影下的山莊,是蘇滿舟在京城邊緣的落腳地。
一條青蔥小道沿著山頂自上而下,曲折蜿蜒,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于潺潺江流之中。
再進數(shù)步,入眼可見平坦寬豁的江面,兩邊青山環(huán)繞,不時有建筑小閣,雕甍繡檻,皆隱于山坳樹杪之間。
一條白玉小道直直的通向亭落,亭中立了兩人。
蘇滿舟看向遠處的江面,手里把玩著那把雪衣骨扇,“風(fēng)大人找我何事?”
后者看著他手里的扇子,眼底含笑道,“怎么?在瞿臨待半年,忘了自己的身份?”
蘇滿舟清清冷冷的回他,“風(fēng)大人,我做事還要與你報備不成?”,雖然眼前這個女人跟著自己幫了自己很多,他可不覺得這人有沒有什么別的心思,況且,他現(xiàn)下只相信自己。
只見風(fēng)暮遲還是那副笑意滿面的虛偽模樣,“你為何救他?憑我們的實力,完全可以推倒東朝?!?,她側(cè)目凝視著這張毫無一絲感情的臉,“還是說,你動了惻隱之心?”
蘇滿舟的神情漸漸冷了下來,“我說了,我做事不必與你一一說來?!?,他強壓下心中怒火,轉(zhuǎn)身離開,“沒事不要找我?!?p> 身后的風(fēng)暮遲急言道,“是不敢說嗎?你與那東朝瞿臨王茍且之事,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她陪著蘇滿舟長大,為他做了很多別人不敢做之事,背負著仇恨帶著蘇滿舟來到這里,入齋月閣,殺朝臣,做盡了壞事,最后聽聞他與別人花前月下,而那個人還是個男人!
風(fēng)暮遲恨,為什么自己不是他的那莫月光,為什么自己為他做那么多卻得不到好臉色。
她看著那抹停住的白衣身影,輕聲笑了笑,“果然,影衛(wèi)告訴我的都是真的。”,隨即苦笑。
蘇滿舟的身子僵住,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眼神狠厲,仿佛孤狼一般極速撲過來,掐住了風(fēng)暮遲的脖子,“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應(yīng)該曉得。我們只有一個目的,你只管做好自己該做的事。還有,別再監(jiān)視我?!?p> 見她臉色憋的通紅,蘇滿舟才放開手,“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別再有下次了?!?p> 風(fēng)暮遲揉捏著自己的脖頸,看向他,那雙眼明明一直都是清清冷冷,毫無感情所言,此時卻是因為一個人,露出了殺意。
她今時今日才清清楚楚的知道,這個人有軟肋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需要她庇護的蘇滿舟了。
蘇滿舟轉(zhuǎn)過身去,“別動他,記住了?!比缓笙騺頃r的路走去,似是覺得還有什么需要說的,他頓住腳步,開口道,“江晚泊,要殺也是我來動手。”
腳步聲越來越遠,很是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