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雷對不干不脆的眼鏡妹徐芝芝有些嫌棄,索性不扮演紳士了。
他撩起T恤,欣賞著自己的六塊腹肌,還用手掌拍了拍,好像在拍非洲鼓。
徐芝芝倒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吸引住了,還說了話,“你的肌肉很結(jié)實。”
本該得意的陳雷忽然哀愁而傷感,“只剩三個月了,我就算想吃成一個大胖子也來不及了吧?!?p> “這病啊,到最后都要瘦成皮包骨……”
徐芝芝聽著往他身邊靠了靠。
雖然沒有肢體接觸,但這也是一個良好的信號。
叮!
電梯門終于開了。
頂層到啦!
這一整層都屬于大百鮮。
大百鮮沒有包廂,座位都是開放式的,連廚房也是半開放的,可以見到忙碌的廚師和碼在冰堆上的各式海鮮,最顯眼的當(dāng)然是又大又紅的龍蝦。
這邊的裝修頗有格調(diào),因為是晚上,燈光比較暗,和酒吧差不多。
景致更是不錯,餐廳本身位于頂層,一長溜的落地窗可以讓人盡覽大城市的夜景。
剛進來,就有服務(wù)員領(lǐng)著。
剛好有靠窗的空位,陳雷和徐芝芝坐了下去。
此時徐芝芝的眼神又不一樣了。
畢竟兩人已經(jīng)在這高檔餐廳坐下,證明陳雷沒有扯淡。
起碼是確確實實要來吃大餐。
那么兩人端起了很大一本的菜單。
除了配菜和甜品外價格全是三位數(shù)的菜品令徐芝芝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陳雷則是看得很隨意。
不就是錢嘛,咱要搞錢還不容易,先花了再說!
花錢就是在洗刷以前過窮苦日子的辛酸!
“我要點這個海鮮拼盤?!?p> “還有這些都要,九節(jié)蝦,面包蟹,波士頓龍蝦……”
陳雷戳了又戳。
但是服務(wù)員微笑提示,“先生,您點的海鮮拼盤里已經(jīng)包含了這幾樣?xùn)|西,而且海鮮拼盤本身是兩人分量的哦?!?p> 陳雷瞪了她一眼,“你管!我就要另外點?!?p> 服務(wù)員連忙微笑點頭,“龍蝦有三種做法可以選擇,有法式釀龍蝦,忌廉芝士,蒜蓉牛油,您選哪一種?”
陳雷:“各做一份端過來。”
服務(wù)員:“……”
陳雷沒管服務(wù)員怎么看,他找到了感興趣的東西:生蠔。
一只78塊。
陳雷:“開胃菜就選生蠔,來12只,然后再來一道龍蝦濃湯?!?p> 蝦蝦蝦,管他的。
今晚就是要吃海鮮,那什么鵝肝,牛排就算了,配菜也省了。
反正也不可能吃得完吧。
服務(wù)員不打算第二次勸阻陳雷了,她就說了句“好的”。
接著陳雷點了甜品,“就這個,巧克力拼盤。”
酒的話……
全特碼外文啊。
服務(wù)員正要介紹,陳雷直接戳了最下面最貴的一支,“這個?!?p> 2000多塊一瓶。
服務(wù)員繼續(xù)微笑,“好的?!?p> 陳雷:“我點完了,你問她要點什么。”
徐芝芝連忙說道:“我不點了。”
陳雷:“為什么不點?”
徐芝芝:“已經(jīng)很多了吧?!?p> 陳雷:“你必須點?!?p> 徐芝芝只好弱弱地點了一杯鮮榨橙汁。
不過這么一杯就要68塊了。
接著服務(wù)員離去。
陳雷欣賞著窗外的都市夜景,一眼望去全是高樓大廈,夜空和底下都是一片深藍色,那些點點的燈光好像海底發(fā)光的珊瑚。
正想和徐芝芝聊兩句,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你好,陳先生,我是這里的經(jīng)理。”
陳雷估計他點了太多龍蝦,驚動了餐廳經(jīng)理。
他很淡定,“你好?!?p> 經(jīng)理:“陳先生,我們這里的海鮮拼盤分量是很足的,你們?nèi)绻皇莾晌坏脑?,是沒必要重復(fù)點面包蟹和龍蝦的?!?p> 陳雷:“我胃口大,不行嗎?”
經(jīng)理:“可以,可以,希望您用餐愉快?!?p> 雖然經(jīng)理也擠出了微笑,但陳雷從他的眼神看出他和徐芝芝大概率因為有吃霸王餐或者其他搞事嫌疑而被大百鮮列入了監(jiān)控名單。
從而推斷出至少有2~6名服務(wù)員會盯著他和徐芝芝。
陳雷對此十分坦然。
并且催促經(jīng)理,“快點把生蠔端過來。”
“好的,您稍等?!?p> 經(jīng)理說著走了,他當(dāng)然不可能給陳雷端盤子。
服務(wù)員過來,首先上了酒。
往高腳杯倒入順便介紹一下酒的產(chǎn)地什么的,但陳雷打斷了她,“我就當(dāng)可樂喝,不用多說?!?p> 服務(wù)員:“……”
事實上,陳雷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33歲苦逼社畜了。
他感覺自己是13歲的熱血少年。
熱血少年莽一點很正常。
徐芝芝等服務(wù)員離開后才開口,“你今晚花的錢不少吧?!?p> 陳雷:“我說過要花錢的??!花光了算?!?p> 徐芝芝:“你……你放棄治療了嗎?”
陳雷:“你呢?你愿意在生命的最后躺在病床上忍受藥物的折磨,只有痛苦沒有一點快樂?”
徐芝芝怔了一下,接著說道:“但你可以把錢留給你家里人呀?!?p> 陳雷:“留!最后當(dāng)然要留一些給家里人咯,但我自己也得揮霍一下,不然省吃儉用了一輩子沒享受過,不是很可悲嗎!”
徐芝芝:“你省吃儉用?”
陳雷:“為了省錢,我啃了不知道多少面包!”
陳雷說得聲音都顫抖了。
他感覺自己除了拳擊外還可以往影視界發(fā)展。
這時候服務(wù)員送上了開胃小菜。
這個是免費的。
免費的當(dāng)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也就蘿卜木耳之類。
陳雷不需要這些玩意開胃,他要生蠔。
徐芝芝也什么都沒動。
陳雷東張西望。
好,來了!
服務(wù)員端來兩盤生蠔,底下有碎冰墊著。
每一只生蠔都很大,肉質(zhì)異常飽滿,都是剛撬開的,淋上了醬汁。
端起來一吸溜,哇,滿嘴的幸福感。
而且這種幸福感還可以持續(xù)。
吸溜!
陳雷連續(xù)消滅四只鮮嫩的生蠔。
徐芝芝坐著有些僵硬。
她還沒動手。
陳雷遞了一只生蠔給她,呃,差不多是喂她的意思。
徐芝芝本來就很炸的毛似乎一下翹得更厲害。
她沒把嘴湊上去,而是自己拿了一只生蠔。
陳雷于是自己把那只生蠔吃掉。
啊,爽。
顧不上邊吃邊聊,陳雷橫掃兩盤生蠔。
徐芝芝吃了三只。
接著龍蝦濃湯端上來了。
確實很濃,泥漿一樣。
里面只有幾塊蝦。
不過這一道也就喝個湯,湯的味道還很咸,陳雷只喝了一口。
還是喝2000多塊的不知名紅酒吧。
陳雷這樣選擇。
徐芝芝倒是喝了不少龍蝦濃湯。
似乎是怕浪費的樣子。
陳雷終于忍不住勸阻了她想吃蝦肉的行為,“還有四只龍蝦在后頭呢!”
徐芝芝瞬間肢體僵硬,伸出去的手收不回來。
為了化解尷尬,陳雷很突兀地問道:“芝芝,你是做什么的?”
徐芝芝:“我……我是文員。”
“哦,女生做文員的很多?!?p> 陳雷又喝了一口紅酒。
這酒感覺不錯,入口順滑舒適,甜而醇厚,沒有一點酸澀,還有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香味。
這時候徐芝芝又說道:“不,我不是文員?!?p> 陳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