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第一聲叫喊時,列位大人就趕忙分開了勞力親身上前。一個個都想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
“這將是史上最大的鐵母石!”
“我等將親眼見證它的出世!”
“等開采完,就把這鐵母石做成石碑,銘刻吾等功績!”
“妙啊!妙啊!”
“鐵精啊!讓人著迷的存在?!?p> “嘖嘖嘖……”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對著頑石品頭論足!直到落下的石錘再度抬起,一個更大的窟窿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
“什么?底下還有人活著?!!”有大人皺眉道。
“讓開讓開,讓我看看!”有性子暴的將前方人拉扯開來自己占了好位置,被拽到一旁之人憤憤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先救人吧!”中郎大人站在坑邊沒有跳下去細(xì)望。
勞力們承了命,再一次開始忙活起來。
為了避免碎石傷到下面之人,他們還特地偏了一步距離挖掘。
當(dāng)整個洞口騰出了足夠的寬度時,一條繩索扔了下去。
縱然封住了斷肢處的穴道,可身體糟糕的厲害。此刻望著從天而降的救命稻草,礦頭子也不知從哪涌出的力氣,雙手攥緊了繩子。
感受到身體緩緩離地,空氣逐漸變得清新,他緊繃著的神經(jīng)也終于舒緩了開來。
上面人好一陣忙活,完全不管礦頭子的體力能否支撐的住,而底下那一位則是咬著牙在堅持。開玩笑,好不容易有人救他來了,別臨到了的手一松給摔死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來,上來了上來了!”
“當(dāng)心點石頭!”
“穩(wěn)一點,這一塊踩著有點虛?!?p> “注意自個別掉下去了!”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礦頭子給拉了上來。
在手臂被抓住的那一刻,落難的礦老大徹底軟了下來。
呼!
成功將之拉上來后,幾個人搭把手將其抬到了官老爺們的面前。
“這不是他啊!”
“怎么會是他?”
兩種截然相反的聲音同時響起。
“怎么了?”同樣看完地上躺著的人后,中郎大人眉稍一挑,好奇地問道。
“噢,回大人!此人雖有些邋遢,但我仔細(xì)看了下容貌,絕非本地監(jiān)工??!”說話之人乃是昨日六咂手下中的一名副手。今天六咂等其余幾個礦區(qū)的巡頭,全部收到范三思的指令,已經(jīng)放下了手頭上的活計跑去開會了。所以到現(xiàn)在為止,都是這個代理人在安排現(xiàn)場工作。
“巧了,這個人我認(rèn)識!”另一人笑了笑,繼續(xù)道:“此人名喚任漸躊,人見發(fā)愁啊!”
“什么?竟然是他!”也有人聽說過這個名號,只是略顯吃驚。
“怎么?你聽說過他?”旁邊人倒是對這個名字感覺比較陌生。
“呵呵,你入仕以來少有走動,不曉得此人也屬正常?!蹦枪賳T緩緩解釋道:“此人以前做的是些人口買賣,名氣之大,一時無兩。十年前游水門、真金府兩樁大案,傳言都是由他主導(dǎo)的。”
“什么?游水真金兩起案子都是他做的?這怎么可能?我聽說人口報損的可是有煉氣士的存在??!他真有那么大本事??。 蹦侨藵M臉不信之色。
“哦!我有印象了,原來就是他啊!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人見愁居然殘了。嘖嘖……”另有人驚嘆道。
“誰說不是呢!自那以后,他便消失于江湖,可江湖至今還留傳著他的傳說?!庇腥诉駠u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他是怎么跑到底下去的?”同樣有人提出疑惑。
“難道說……”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絲不祥的預(yù)感,卻又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司金中郎大人。
中郎從一開始便緘口不言,直到那人被證實不是礦區(qū)的人后,眉頭便皺了起來。憑借多年來的工作經(jīng)驗,他隱約間猜中了什么!冷冷地開口道:“我不管他是誰!現(xiàn)在你們得把他給我弄醒嘍!老子有話要問他?!?p> 這話一出口,有眼力勁的當(dāng)即去取了茶水往任漸躊臉上那么一潑。
迷迷糊糊的,任睜開了雙眼。見到四周圍滿了人,他的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任漸躊!“突然有人大喝了一聲,將任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再三打量了一會,任確信不認(rèn)識此人后:“這位大人,可是叫的小人?”
“哼!不是叫你,還是叫別人不成?”那官爺胡須一抖好不威風(fēng),輕蔑地笑了笑:“聽聞游水門和真金府為了你這顆項上人頭可是懸賞了八千萬兩白銀!折合下來,也差不多八千斤源了?!?p> “我是真的很好奇?。∧愕降坠樟怂麄兗沂裁慈??居然讓兩大勢力不惜如此血本也要殺了你!”
“你也不用著急否認(rèn),你的這張臉咱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十年前,本官尚未入仕。彼時窮困潦倒,做夢都盼著能見一見你,然后割下你的頭顱帶上海捕文書去討賞。你的樣子,再過十年咱也不會忘!”
那官爺旁若無人地述說起來,等到最后一句話結(jié)束,目光卻又直勾勾地盯著任漸躊不放。
任起初尚能鎮(zhèn)定自若,就是聽到兩大勢力聯(lián)手捉他也不以為意??僧?dāng)聽到八千萬這個巨額賞金之時,他懵了!
這十年里為了躲避仇家,尤其是游水、真金兩大勢力的追捕,他犧牲很大。不僅徹底告別了當(dāng)初那個行業(yè),甚至放棄了太陽下生存的權(quán)力,成為一只見不得光的老鼠。(并沒有說曬不到太陽,只是躲起來不敢見人。不要鉆牛角尖,謝謝。)
“真的,真的有八千萬?”任漸躊感覺舌頭有些打結(jié)。甚至有那么一刻他自己都想把自個給賣了。
對面之人笑而不語!
“夠了人見愁,你是不是在違法盜挖源礦?!”中郎大人此刻終于不再沉默上前喝斥道。
任臉色一僵,他自從被這幫官礦的救起就自知被發(fā)現(xiàn)也不過遲早的事,可萬萬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道破了自己的勾當(dāng)!
神色變了數(shù)遍,最終化作仰天長嘆。
“嗟夫!十年生死兩茫茫,左緊張,右心慌,別是一番孤獨傍身旁?!?p> “老子這些年逃的也累了,乏了,不想再掙扎了。何況現(xiàn)在成了一介殘廢,與其日后處處受苦,倒不如,倒不如便宜了你們,拿我去領(lǐng)賞吧!”
當(dāng)這句話說出口后,任只覺多少年來的包袱瞬間一輕,神情也隨之淡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