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全定睛辨認,一眼便看出那頭妖獸的底細,隨即倒吸數(shù)口涼氣。
“很厲害的么?”
見林全如此表現(xiàn),楊鳴不禁問道。
“厲害倒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家伙有劇毒,你們有沒帶解毒丹?”
林全神色凝重,了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眾人。
“那玩意兒比回脈丹還貴,誰有那閑錢買?”
蕭湘啐了一口唾沫,臉色陰沉。
“說得也是,他們來時都只是帶了些低品階的靈材,聊勝于無而已,丹藥什么的,只有大家族的子弟才可能協(xié)帶?!?p> “怎么辦?要不要動手?那鮭蛇的毒囊可是好家伙?!?p> 林全眼冒金星,巴不得馬上沖過去。
“那毒囊有什么用?”
“服用之后可以抵抗普通毒物,換句話說,是一顆天然的解毒丹啊?!?p> 那熱切的眼神言溢于表,說得眾人無不動心。
“先別沖動,讓它們斗個你死我活,我們再撿漁翁之利?!?p> 楊鳴示意他們過來,低聲吩咐。
“這個辦法好!”
眾人點頭,藏在灌木叢里,屏住呼吸細心觀看。
兩獸對峙了半天,卻不見它們有半點行動的苗頭,躲在樹叢里的楊鳴等人固定一個動作,腳也麻了,腰也酸了,想換個動作也怕弄出個什么聲響把兩頭妖獸嚇跑,功虧一簣。
呷!
鮭蛇突然發(fā)難,暴起便是一口綠霧,所過之處,花花草草全部化作死物,看得楊鳴等人心驚肉跳,冷汗直冒。
“我滴娘耶!那東西要是噴到自己身上不全毀了?別說殺它,連小命都難保?!?p> 那貂鼠也不是省油的燈,它并沒有坐以待斃,只見它快速移動,殘影滿布,鮭蛇無所適從,胡亂噴射毒液和毒氣,卻奈何貂鼠半點不得。
很明顯鮭蛇是貂鼠的天敵,它沒逃并非有能力贏,而是很可能逃不掉,因此,只能選擇纏斗。
看著雙方膠著的纏斗,楊鳴等人無不心驚膽戰(zhàn),呆若木雞,開玩笑,剛他們還想打它們的主意,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么?
貂鼠也不是一味逃避,一逮到機會它就咬鮭蛇兩口,那牙齒可不是擺設,那鮭蛇也是滿身傷痕,血漬斑斑,經(jīng)過長時間的打斗,貂鼠的速度怎么可能不下降?一不留神,后腿便中了毒霧,白花花的絨毛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變暗、變黑、變爛。
貂鼠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嘶叫聲,傳到楊鳴等人耳朵里,嚇得眾人臉色煞白,呼吸紊亂,連大氣都不敢舒一口。
“林全、猴子,你們遠攻鮭蛇牽制,我負責找機會拿下它,蕭湘、周然、魏平,你們負責逮貂鼠,小心它腿上的余毒?!?p> 說著,楊鳴手勢一下,眾人掠了出去。
突然出現(xiàn)的楊鳴等人也讓兩頭妖獸措手不及,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火球亂轟,藤鞭猛抽,揍得鮭蛇嘶嘶亂叫,楊鳴悄悄地貓到鮭蛇身后,看著它全身令人毛骨悚然的傷口,他腦袋一陣麻,說實話,從小到大連雞都沒宰過的,你要它去殺一頭妖獸,而且還是境界比自己高的家伙。
重重地吐了一口濁氣,把心一橫,一個閃身便跳到鮭蛇身上,蛇打七寸,楊鳴死死地勒住鮭蛇的那個位置,用盡全身的力氣,纏繞了脈氣的雙手,可比普通人的成年人力氣還大,掄起銀槍就是一頓狠揍。
鮭蛇受驚,用盡全力纏住楊鳴的全身。
噶啦噶啦!
沉悶的聲響,徹骨的疼痛,傳遍全身。
那邊貂鼠本就吃傷不輕,少了一條腿根本沒辦法逃,追不多遠便把它解決掉了,當魏平他們回來,看到地上正與鮭蛇殊死搏斗的楊鳴時,個個都驚呆了。
想幫忙又無從下手,催動武技很簡單,但一不小心也有可能命中楊鳴,這種倒忙比不幫還好。
一人一獸已經(jīng)纏斗超過一柱香的時間,雙方絲毫都沒有放松的意思,誰都不傻,誰先放松誰倒霉。
侯健兩人早就心如熱鍋上的螞蟻,手心、背脊、額頭滿身是汗,捏了半天的武技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別提有多難受。
楊鳴也不好受,鮭蛇越勒越緊,臉上不帶半點血絲,意識也開始模糊。蛇身上的鱗片如同小刀般鋒利,不時在他身上留下深淺不一、鮮血橫流的傷口,倒在地上幾乎紅成一片。
地上的斑斑血漬更是讓人觸目驚心,剛看蛇鼠斗時那種熱血澎湃,心驚肉跳的感覺早就拋到九宵云外去了。
咻咻咻!
數(shù)道流光落入楊鳴的指縫,是那些寒鐵金針,楊鳴使盡吃奶的力把它們扎進鮭蛇的身上,有些回光返照的楊鳴雙眼翻白,青筋迭起,不只血色,連體溫都開始下降,就差口吐白沫。
呷!
雖然鮭蛇咬不到楊鳴,但它還是可以噴毒霧,即使不多,也夠他吃一壺的,那些毒霧落到楊鳴的皮膚上,慢慢開始泛綠、變紫,灼燒的感覺隨之而來。
楊鳴不僅呼吸困難,連意識也慢慢失去,緊握的雙手完全是出于原始的本能。
“怎么辦?怎么辦?我們要不要幫忙?”
侯健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半點血色。
“老…老大會不會死???”
那憨厚的胖子周然眼睛都濕潤了,咬著衣領(lǐng)不知所措。
“冷…冷靜點,應該還有辦法!”
林全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死死地盯住楊鳴。
“老大,隨你的嘴邊咬下去!咬下去!”
魏平突然大喊,其他人一聽,也喊了起來。
可是無論他們怎么喊,聲嘶力竭,喉嚨沙啞,楊鳴還是沒半點反應。
朦朧中,楊鳴看到他當流浪者時的畫面,那一年,他父母因意外去世,他叔叔和嬸嬸對他格外熱心,拿了一堆不知道什么東西需要他簽,而且還要在一個不知是誰的陌生人面前簽才作數(shù)。
“小鳴啊,這些文件你簽一下,需要直系親屬簽字才可以辦理火化?!?p> 當楊鳴簽下名字時,他叔叔和嬸嬸互視一眼,嘴角閃過不可見的微笑。
說是為了辦理他父母的后事,當時還沉浸在悲慟當中的楊鳴也沒想那么多,一切照辦了。
后事是辦了,而且也很體面,楊鳴打心里感謝他們,可沒過幾天,叔叔嬸嬸便協(xié)同那個陌生人來到他家,莫名其妙就把他趕了出去。
原來那堆不知道是什么的文件里夾雜著一張財產(chǎn)轉(zhuǎn)讓合同,楊鳴糊里糊涂地就簽了,另外那陌生人其實就是他們找來的律師。
“臥擦!這坑挖的……”
最終他在滂沱大雨中跪了三天三夜,他們是吃了稱砣鐵了心,這段時間楊鳴想了很多很多,難怪平時不怎么跟自己家人來往的叔叔嬸嬸突然會變得如此熱心起來,難怪不讓其他人插手,難怪有一名陌生人在場……
“你們不可以這樣啊,嗚嗚,我可是你們的侄子呀!嗚嗚,那些都是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產(chǎn)吶!”
無論楊鳴哭得死去活來,還是一度昏厥,那對狠心的夫妻還是沒有出現(xiàn)過,楊鳴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不過這一切終究是晚了,事已至此,心灰意冷的楊鳴開始了風餐露宿,四處流浪的生活。
這天,大戶人家辦喜事,這天,楊鳴已經(jīng)三天粒米未下肚,他蹲在酒店的后廚,等待處理廚余的人出來。
沒過多久,只見一名長相敦厚中年人捧著一桶廚余出來,楊鳴早已兩眼放光,口水真流,因為他看到里面有一只雞腿,幾乎沒吃過,不過同時跟他一樣看到那只雞腿的還有站在不遠的癩痢狗。
“嘁,臭要飯的,滾遠點,警告你,別進來,不然打斷你的腿!”
那中年人的脾氣可不像他的長相那么敦厚,楊鳴并沒有理會他,餓得肚皮貼后背,才沒有空鳥他,滿眼是那只雞腿。
看樣子,它也不比楊鳴好太多,俗話說,狗急會跳墻,看到食物,會搶!
楊鳴一邊警戒著它,一邊看著那中年人,只要他一放下那桶,離開,他就會撲上去,心中在默念著。
“臭狗,給我放大狗眼,識趣的給老子滾,不然小心老子咬斷你的狗腿!”

意隨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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