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疆看著懸浮在面前的九堯丹,眼中精光大放,如同饑餓的猛獸盯著到嘴的幼鹿,嘴角如掛著鮮血彎成了可怖的弧度。
“不錯,不錯,光兒你真是立下大功了?!笔捲平f著,眼睛還不離九堯丹。只見他一個抬手,九堯丹便像被巨大吸力吸引一番,瞬間便到了蕭云疆的手中。蕭云疆來回翻轉(zhuǎn)查看九堯丹,低聲說了句:“好,很好,比上次那顆還要好?!?p> 這一句話,沒有讓立于堂下的蕭懸光聽到,只有站在蕭云疆身后的成德聽到了,但他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沒有做任何多余的動作。
“我看著九堯丹煉制的如此之純,其含蘊之力如此之強,莫非光兒你以自身精血煉制?”
蕭懸光想到之前為替換那些靈獸,而自身精氣凝聚注入九堯丹中,便點了點頭。
“好啊,好啊,光兒你真是長大了,開始為為父著想了。為父本不愿你以身犯險,但你竟然這次這么懂事,自獻血氣,真是很讓為父欣慰啊。”
蕭懸光聽到這話,心里又寒了幾分。果然一直以來,父親都暗暗希望自己自獻精血,說什么憐子慈父,終究都是笑話吧。
蕭懸光很想苦笑幾聲,但如鯁在喉,在這大殿之上,他只希望自己化作石頭,無情無感,無悲無喜,故他也像個石頭一樣不做任何動作,不發(fā)一點聲音,仿佛這樣,他就真的能不心寒,不心傷了。
蕭云疆自然沒有察覺蕭懸光的異樣,他一邊把玩著九堯丹,一邊沉吟了片刻。然后對懸光說:“光兒啊,為父要閉關(guān)三年,這三年,便由你代理朝政吧。”
蕭懸光聽到這話,才有點動作,他疑惑地盯著蕭云疆,從未聽說父親在修煉什么需要閉關(guān)的法門,怎么突然要閉關(guān)。他隱隱覺得或許父親在籌謀什么大事,但可三年不被父親役使去做那些殘害蒼生的事,這份輕松與愉悅讓他不愿再花心思去細想父親有何籌謀。
“就這樣吧,一般事務(wù),幾位大丞就能解決。若遇到什么難以解決的難題,就讓成德來找我,明白了嗎?”
“是,父親。”蕭懸光第一次這么爽快的回答。
蕭懸光神色輕松的回到胥霖院,卻見蕭云章一副要哭的表情,耷拉著腦袋坐在走廊上,小華在一旁,似乎想安慰但又想不出什么話的樣子。兩人一見蕭懸光回來,蕭云章率先跑了過來,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蕭懸光,眼中流露出乞求的神色:“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母親會那樣。那日,我只是對她說,待九堯丹煉好后,我們一起去城中玩耍,沒想到她會過來毀丹……”
蕭懸光一看便明白了,是蕭云章來他這胥霖院玩耍,被小華質(zhì)問昨天他母親為何來。昨夜蕭懸光也想過,為何閣主夫人會這么巧,知道那日九堯丹煉成,要來毀丹。現(xiàn)在看來,可能是蕭云章無辜被套話了。
想想他們兄弟二人,都是父母手中的工具棋子,或許待云章長大后,也會如今日的自己一樣。而自己的未來,或許就是在某個任務(wù)中魂歸大地,再無人利用,無人惦記了。
起碼云章,我或許還能護上一些時日吧。
蕭懸光篤定心思,摸了摸云章的頭,說:“沒有關(guān)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母親她……也有她的難處?!?p> 想到昨夜母親那悲痛扼腕的質(zhì)問,蕭懸光心中一沉。隨后又是深深的嘆氣。
“光兒,小華,你們不是說想要去城中玩玩嗎,大哥此刻無事,我們一起去吧?!?p> “真的嗎,大哥,你不怪我嗎?”
“不怪。”蕭懸光輕輕摩挲著他的頭回答道。
小華在一旁說:“放心吧,仙人他這么溫柔,不會恨你的。不過閣主夫人,真的好可怕,平日里她對你也是這般冷冰冰的嗎?”
蕭云章猛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母親她只是性子寡淡些,不愛理人,但是對我還是很好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母親從我記事起,就總是心事重重的?!笔捲普乱粡埿∧槪氲剿赣H,便垮了下來,眉頭緊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算了,云章別再想了,我們只做好我們?yōu)槿俗优谋痉志褪橇?,至于父母要如何,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了。?p> 蕭懸光這話,不知是在安慰蕭云章,還是在安慰自己。
“走吧,聽說城西頭的糖人王,去晚了可就只能等明天了。”
兩個小孩一聽要出去玩,立時一掃剛剛的陰霾,歡天喜地地笑起來。
這美好的時光,能多過一日便多一日吧,其他的,交給老天爺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