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繁瑣事
去到辦公室的路上,意外的又碰到她,怎么說呢,冤家路窄。
他閉口不言,但眼神無法遏制的,幻想她和那個老男人發(fā)生的事情。
呼……
好在他們只是路過。
早些請假回去,過些時間……
他不禁看看這所學(xué)校,無數(shù)同齡人共同生活的學(xué)校,或許以后就不會再見了。
“老師?”
辦公室還有其他的老師,不乏曾經(jīng)給他上過課的老師,熟悉的面孔。
自從昨晚后,他對班主任有更近一步的熟悉……
也事實(shí)上,班主任不打算隱瞞。
高興地招手:“有為來啦!”
她這聲可讓其他老師吃驚,紛紛抬頭看門口走進(jìn)來的同學(xué)。
大概有老師對他經(jīng)常曠課的印象不太好,因此更為驚訝。
“林馨老師,這是你同學(xué)嗎?”
一個戴眼鏡約有三十多快四十的老師笑著問。
她點(diǎn)頭,李有為也到了近前。
“你的請假條我準(zhǔn)備好了,也跟教務(wù)主任說了。”
他知道,教務(wù)主任是她舅舅,大概這早在老師們之間不是秘密,但對于他,和他的同學(xué),也是昨晚才知道。
不過他確定,今天班里所有的同學(xué)都會知道。
他飛快的寫,有上課的老師見縫插針的問他:“有為同學(xué),你和林老師認(rèn)識是嗎?”
他一副茫然的模樣不知所以,那老師也明白,隨后就沉靜下來,在沒問他問題。
但大概也覺得奇怪,為什么他那么多次點(diǎn)名,發(fā)現(xiàn)李有為曠課在提及告訴班主任后,沒有得到效果?
“好了?!?p> 林馨看了看,突然怔住,在抬頭看李有為,后者微微低頭,沉默不言。
林馨扶著頭,聲音軟了許多:“有為啊,那你忙去吧,請假條我去給教務(wù)主任?!?p> “好,謝謝老師?!?p> 出門后,無意間翻了手機(jī)。
【逗比群26+】
他看了眼消息。
“咳咳?!?p> “有屁放,有話說?!?p> “@李有為。”
“???”
“@@@@李有為?!?p> “下午翹課,你懂得。”
“臥槽你分不想要了?又喊李有為打LOL?”
“大亂斗【滑稽】?!?p> “……”
“你不困嗎?”
“困雞毛啊,夜店小姐姐昨晚拉我去廁所了?!?p> “他掏大寶貝給你看了?”
“【圖片】?!?p> 撤銷。
“禽獸別刪!我快出來了!”
“你這個男人可真會爭分奪秒?!?p> “別說話,告訴我她的電話!”
“李有為干啥去了?”
“不知道,聽說他家著火了,火燒的老大了,床都著了!”
“真的?”
“假的?!?p> “你在哪?”
“學(xué)校門口,不來你是我孫子?!?p> “爺爺,我們下午去哪個網(wǎng)吧?”
“乖孫,爺爺下午要跟妹子看電影?!?p> “中指?!?p> “too中指?!?p> 他笑笑,沒有回復(fù)。
在等回家中,問過老媽,喪事都告知給親人了,也早在當(dāng)天父親病事突發(fā)時老媽就叫了三叔二舅幫忙,此一時父親遺體已妥善在家中,身上再無俗世物件,穿著也是他曾見過的紙衣。
他則即刻穿上孝服為父親守靈,直到午夜某時蓋棺上車,一路他不離片刻,口中時不時叫靈。
到老家早安排好的葬處,繁瑣事宜進(jìn)行數(shù)個小時,才算安葬。
他不知為何,在這種事體進(jìn)行下,心里越發(fā)平靜。
分明是生離死別,此刻卻似乎早隨那幾滴流出的眼淚落在土地里,成了生命的最初始。
而非是終結(jié)。
也許,倘若一個人活得夠久,存復(fù)在他人腦海里揮之不去,便不算死過。
到一切結(jié)束,也是深夜近凌晨,通紅的眼眶精神也疲憊不堪。
但總算是完了。
自此,他孤兒寡母的生活也從此開始。
日頭還早,便聽老媽跟誰爭吵。
他在房間還未穿上衣服就聽得幾句……
“早先定下的事情他們怎么不早些說,現(xiàn)在看我們家沒人講上話就來說事!”
“再說那房子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上一輩人指名說下的……好了讓他跟我講!”
“咋了?”
腦袋昏脹的厲害,想休息也放心不下,于是想著看出了什么事情,分擔(dān)些。
老媽經(jīng)歷愛人離去,此時看卻像變了個人。
聲音高亢嘹亮,第一句竟然是罵人的。
“你爹的叔叔哪是個好東西?昨晚還在跟前哭現(xiàn)在你知道他說什么話了嗎?”
李有為當(dāng)然不知道,但聽宗親關(guān)系,那是上輩的事,他對親戚傻傻分不清。
“他們來要錢!”
他心出一口氣,體溫似乎低了不少。
早知道家里的頂梁柱走了,總有不好的事陸續(xù)發(fā)生,只沒想來的這么快。
“要多少?”
“十五萬!”
“這么多?”
他唏噓一聲,但還算冷靜。
又聽老媽說:“你爺覺得欠下叔叔家的情,走的時候說你爹將來有能力了,多少還上些?!?p> 李有為想起來了,是有這么個茬,在老家的房子有大半是老人家的錢早先買的,原說老人只有一個兒子就是他爹,但早先還有他個兄弟的孩子,只不過是送給別人家養(yǎng),但后來生活好些也重新算,就說老人家覺得虧欠孩子。
然后有了臨走的那句話。
但現(xiàn)在,按說人走茶涼,那些事只管沒人再記得,也沒人在這個檔口拿出來說事。
可那叔叔年紀(jì)和他爹相仿,家里有兩個女兒都長上了歲數(shù),在等幾年紛紛出嫁,身邊就沒人了。
總的,是缺大錢的時候。
在聽說了兩句,老媽捏著話打了幾個電話,臉色一直沒好過。
但話里話外的,他大概曉得。
老媽總的得出錢,或許能少些,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不管發(fā)生了什么糟事,話說下了,到死都沒算完。
對方也大概知曉,正是這時候,他要是不提及,再過幾年,窮話有理。
父親的喪事也有親朋的幫助,算是名頭上的接濟(jì)。
但他一張口,對他家來講,非但沒有雪中送炭反而雪上加霜。
講好些還能靈幾年,但再久,這房子的貸款能否還得起?
照他不成熟的想,退一步,這房子賣出去,兩人回老家,縣城里的房子對兩人講還算寬敞,因而他倒是覺得經(jīng)濟(jì)上還是沒差。
更何況,那神秘的系統(tǒng)足矣改變不少事情。
于是,也就有了他張口說下渾話的事。
“老媽,我決定退學(xué)?!?p> 他說罷,眼見老媽瞪愣住。
不敢置信的看過他一眼,見他神態(tài)如常,就問了一句。
“為什么?”
他不好說出秘密,就回一句:“我有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