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雖然接貨的地方雖然是在淪陷區(qū),但大家都在暗處,只要做好保密工作,獨立連把貨裝到船上,再避過鬼子的巡邏艇,完成任務(wù)并不復(fù)雜。
一排已經(jīng)得到命令,蔣排長很快集結(jié)隊伍,加上王強李小虎周二奎戰(zhàn)斗人員二十二人,受命整裝出發(fā),吳興游擊隊十二個戰(zhàn)士中止了訓(xùn)練跟著一排出任務(wù),帶隊的是吳興游擊隊劉副大隊長。
這次任務(wù)要步行到沙家浜村,那兒才有河道,吳興游擊隊已經(jīng)先行安排了人去作準備。
李遠一行人到達的時候已經(jīng)有兩條中型運輸貨物的木船等在了河里,其中一條船后面拖著一條小木船,一條船上坐上十多個人,非常寬松,戰(zhàn)士們解開纜繩,用竹篙一撐,船緩緩滑行向前,一個戰(zhàn)士搖著槳,進入水道,向東北方向進。
凌晨四點左右到達下庚村,前面就是湖州城區(qū),河道上有鬼子檢查站,戰(zhàn)士們?nèi)肯麓瑥年懙厣舷驏|走,留下四個戰(zhàn)士在搖著船繼續(xù)向北,到達湖州向東,再轉(zhuǎn)向南,進入京杭大運河,在吳興游擊隊戰(zhàn)士帶領(lǐng)下,在浮云塔附近再次登上船,沿著大運河繼續(xù)向南,船差不多走了一個“幾”字形。但在河上船的速度要比人走快的多。
李遠把地圖鋪開,蔣排長劃上火柴,兩人在圖上不斷的作標記。
從地圖上看向東有兩條河道,北面的河道更寬并且與到上海的公路并排,鬼子運輸艇在河里,鬼子汽車在公路上晝夜不停的運輸各種物資,運河上有維持會的槽運幫派把持,不能走,這時走的南面的運河,同樣有維持會的人把持,但是檢查點少的多。
有游擊隊員的帶領(lǐng),戰(zhàn)士們順利在第二天天亮?xí)r分到達了浮云塔附近,這是約定上船的地方,船已經(jīng)到了,戰(zhàn)士們都進到船里,船上經(jīng)過了偽裝,戰(zhàn)士們都坐在船上,頭上像拉貨一樣蓋著蓬布,沿運河向南。
半小時后向南轉(zhuǎn)向東,離開運河進入施古旦,這邊的河道上有鬼子巡邏艇,差不多要十點過才會到這邊來,前幾次鬼子巡邏艇被游擊隊和國軍打過幾回,已經(jīng)沒那么囂張。
兩條船已經(jīng)轉(zhuǎn)向南再向東,這下進入南潯地界,前邊有檢查站,過了檢查站向東就是一條基本是直接向東的河道,大白天的沒法走,于是戰(zhàn)士們下船走陸路,繞過檢查站向東后,在凈音寺再上船。
微風(fēng)貼著微波蕩漾的湖水,帶著從蘆葦叢中穿過后的清香,從船邊拂過,溫柔的像情人眼眸,靜靜的飄過每個戰(zhàn)士,也許是夢里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地方。
午夜時分,船隊在三岔河口洛西村附近轉(zhuǎn)向北,凌晨三點左右到達約定的地方震澤附近,船已經(jīng)駛進了一條小河溝,河道兩邊全是蘆葦,劃船的戰(zhàn)士將船劃進了蘆葦深處,很快就消失在蘆葦叢里。
跟長超游擊隊約定的地方,就在前面的村口,李遠戰(zhàn)士們就在蘆葦叢里休息,擺擺手,讓劉隊長、秦梓、周二奎、王強領(lǐng)著一個叫何大壯的戰(zhàn)士,離開了小路,走進路邊樹林,何大壯有親戚在這邊,曾經(jīng)到這片地來過,對這邊的道路比較熟悉。
李遠指著一個能夠觀察到路口的隱蔽位置:“李小虎,你守著這個路口。注意觀察,如果有情況,學(xué)鳥叫示警?!?p> 隨便后讓何大壯領(lǐng)著其余幾人繼續(xù)走向樹林深處,找了個隱蔽位置作一下休整。
“王強,你帶劉隊長和小何把這片地偵察一下,以這為中心,把周圍五百米的環(huán)境弄清楚,路上記得給劉隊長說一下偵察地形的要領(lǐng),一定要把最適合進攻和撤退到蔣排長那邊的路找兩條。”
“是?!蓖鯊姳持鴺寧е鴦㈥犻L跟何大壯,就向樹林的更深處摸去。
周二奎在樹林里東弄西整半天,在地上整了一大堆樹枝,厚厚的,對李遠說:“李大哥,秦干事你們坐這。”然后自己在一顆樹下墊了些樹枝,從背包里扯出卷著的行軍毯,就背靠著一顆樹干,坐下了來,把自己裹了嚴實,小聲問也在裹行軍毯的李遠:“李哥,不是說貨要明天才到么,咱們到這么早?“
他忘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快亮了,哪還是明天,其實就是今天,他的每一天都是以早上天亮算起的。
李遠沒搭理他,秦梓倒是回了一句:“咱們早點到可以多作些準備?!?p> 周二奎卻在發(fā)牢騷:“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上海不是派了人的嘛,他們游擊隊比我們?nèi)硕?,還熟悉地形,天時地利人和他們占完了,我們來干嘛?”
秦梓倒也沒隱瞞:”湖州的地下組織出了狀況,這邊的游擊隊都是才組建的,戰(zhàn)斗力和忠誠度組織上都要考慮?!?p> “上海那邊不是有人護送的嗎?”
......
“別廢話了,抓緊休息。”李遠終于做了總結(jié)性發(fā)言……
新的一天到來了。
李小虎跟周二奎換了崗,睡了一個小時就起來了,跟回來的王強在嘀咕,李遠被兩人吵醒:”你兩沒事干了么,不睡覺準備接下來的任務(wù),回去的路上可沒得睡了?!?p> 王強:“坐了兩天船,睡了兩天,現(xiàn)在睡不著了?!?p> “那你倆回去河邊,換身衣服,跟那個何大壯把周邊五公里的路給趟一遍?!?p> 兩一聽,可以出去閑逛,撒開腿就想跑。
“回來,把步槍放下,叫醒了小秦?!卑褍芍яg殼槍和幾個彈匣給了兩人,一人帶了四個手榴彈,去找游擊隊員換衣服去了。
路過周二奎藏身的地方,周二奎問清楚了情況,心癢癢的,不干了:“沒老大的指示你兩不能從這里過?!?p> “我打你個周二奎。”沒理周二奎大刺刺往遠處蘆葦叢里走去。
“我這哨兵白當了,兩混球,說走就走?!?p> “一會回來替我?”
......
一天的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去了,路上不時有老百姓走過,主河道里也遠遠的傳來鬼子汽物艇開過的突突突的聲音。
太陽即將隱入地平線下的時候,李小虎帶回了消息,東邊的路上來了一支隊伍,很多人背著東西,因為路都在樹林中,人數(shù)不詳,保守估計應(yīng)該有五十多人,看服裝有可能是游擊隊的人。
李遠:“馬上通知一排的人做好準備,繼續(xù)觀察?!?p> ......
正在向西行的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中年人,飽經(jīng)滄桑的臉帶著堅毅。
在他旁邊的一個年輕人正在問這個中年人:“李隊長,還有多遠?”
“我估摸還有三四里路?!贝鹪挼睦铌犻L,隨即又說:“楊隊長,我看我們現(xiàn)在過去是不是太早了點,那邊我們很熟,但是太靠近河邊不太安全?”
叫楊隊長的神色一肅:“咱們這次的任務(wù)非常重要,寧愿早一點,組織上非常需要這批東西,要求我們盡快,能趕一點時間算一點,時間最重要。”
沒走多久,前面尖兵回報,“前面發(fā)現(xiàn)情報,有兩個人鬼鬼崇崇的,見到我們就往西邊的樹林里跑了?!?p> 楊隊長板著臉也不說話,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已經(jīng)是下半月了,月亮要到晚上九點左右才會升起,五十多個滿頭大汗的戰(zhàn)士終于停下來,隱入了路邊的樹林里,疲憊地喘著粗氣,散亂歪坐在樹林邊緣。
李隊長回頭看了看著黑黝黝來時的路,雖然是在白天行軍,但遇人躲人,遇村繞道,應(yīng)該沒被鬼子發(fā)現(xiàn),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把貨交給湖州那邊的組織上安排來接的人就完成了任務(wù)。
楊隊長跟李隊長不是一個隊伍里的,這會正在安排人過去接頭,前面可能是自己人。
秦梓已經(jīng)取回了自己的槍,聽說東邊的人來了,這是自己第一回完成任務(wù),有些激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李小虎看到從東邊有兩個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走的很穩(wěn),一愣神,怎么教官從東邊過來了,那走路的姿勢化成灰都認得。
李小虎從林子里走了出來,不些驚訝:“李哥你怎么到這兒了?”
看著路邊的黑暗處走出一個人,還在說著話,楊隊長一哆嗦,都這么近都沒發(fā)現(xiàn)這有人!立即一個側(cè)撲,隱在了一顆早就觀察好的樹后面,另一個人還在那愣著,抬起了手中的槍,槍口對著黑影,按下了機頭:“什么人?”
李小虎一驚:聲音不對。
跟著也是一個魚躍,鉆入樹林邊上的一個溝里,顧不得溝里還有水:“你是什么人,再不說話開槍了,槍口在路邊的那人和隱藏在樹后的人這間來回擺動,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失了先手,如果真是敵人的話,自己可能掛了,見對方?jīng)]開槍,自己也沒開槍,一顆心跳的厲害。
路上還站著一個發(fā)呆的中年人:什么情況?
趕緊蹲下,慌忙間也拽出了腰間的槍,邊往楊隊長那邊挪邊問:“怎么回事?”一邊看向?qū)γ胬钚』⒍愕牡胤健?p> “長興獨立連一排李小虎。”
楊隊長一愣:情報中來接應(yīng)的是吳興抗日游擊隊,這長興獨立連怎么回事?
老遠,李遠已經(jīng)聽出了對面說話的聲音,楊平的聲音,以前天天呆在一起聽著沒什么,這下突然冒出來,心里倒有些激動,這會在跟李小虎扛,覺得好笑,故意沒開腔。
秦梓想明白了李小虎說話有問題,有些激動,自己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應(yīng)該先跟對方對暗號確認身份,連忙開口:“我們是吳興抗日游擊隊,正跟長興游擊隊執(zhí)行任務(wù),你們是哪部分?今天月亮都還沒出來,你們就在趕路,回家的路往北走?!毕葓筇?,再對暗號。
對面中年人有些激動:“我們是長超游擊隊的,天要下雨,我們也沒辦法,總是要回家?!?p> 這暗號就對上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