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沒有回答,腦中卻浮現(xiàn)出那日在他墓前玄末的神情,有悲傷,有懷念,也有令他窒息的沉寂,只是,他沒有從她眼中看到昔日盛得滿滿的喜歡,曾經(jīng)充滿熾熱愛戀的眼眸如今像一池平靜的水,淡然超脫,與當年的玄七何其相像?
這些天他一直在想,他自認為很了解末末,可如今卻是看不懂了,她已經(jīng)學會徹底隱藏自己的情緒,任何人都察覺不到她真正的想法,就像是在心房外豎起一道城墻,阻止外人的進入。
他忘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年后了,時間是最無情的,能淹沒一切,包括感情。
在玄末的世界里,玄七已經(jīng)死了,死了十年了!若是放在從前,玄七定然不會懷疑末末對他的感情,可是,他醒來后所得知的一切都讓他心慌,或許是因為變成小孩子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為玄末的表現(xiàn)太過淡然,又或許是其他等等的一些原因。
十年,能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確定,末末對他,是否還有喜歡的感情。
他甚至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呼吸一窒,密密麻麻的都是疼。
吾璉還待再問,玄七卻已經(jīng)邁開步子朝門外走去,眼神中透著堅定。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從前是他沒有珍惜,如今重來一次,他斷然沒有放手的道理,他就以玄子洛的身份待在末末身邊,沒有了玄七身份的牢籠,他再沒有后顧之憂,只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管那些亂七八糟的做什么?
即便時間真的沖淡了末末對他的感情,他也有信心,重新來過。
只不過,玄七瞅了瞅?qū)ΜF(xiàn)在的他有些難度的門框,第無數(shù)次嫌棄自己的弱小。
不過沒關(guān)系,來日方長,他還小,未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與末末一起度過。
玄七艱難的越過門框,低垂的眼中閃過一抹勢在必得,末末,只能是他的!事實證明,再怎么高冷脫塵的人,遇上自己喜歡的人,都會變成護食的狼崽子,咬住了就絕不松口。
不遠處在門外等候的玄末突然覺得背后陰風陣陣,涼颼颼的刮得人心底生寒。玄末不由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不知道為何,她有一種被盯上得錯覺。
等到吾璉回過神,猛一拍腦門,他還有重要的事沒說呢!急忙追出去,卻是連人影都沒看見,玄末二人早就離開了。
吾璉站在樹下,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先不說了,既然師弟選擇用玄子洛的身份生活下去,必然有他自己的原因,這小子有主見,對末末的事比他上心多了,想必也不需要他多加提醒,他們師徒的事,讓他們自己搞去吧。
好吧,他就是懶,不然也不會十多年不下山了。
吾璉轉(zhuǎn)身,晃晃悠悠的回去了,他師弟心思通透著呢,哪需要他?。∵€是回去喝酒吧。
另一邊,玄末二人回到千木峰,首先迎接她的就是郭若縈撲面而來的熊抱,玄末淡定的躲到一旁,郭若縈撲了個空,含淚控訴:“師父,你又偷跑,還帶了小師弟!”
為什么帶小師弟也不帶我?!
清衍山規(guī)定除外出任務(wù)之外,只能在規(guī)定的時間下山,一個月也沒幾天,似郭若縈這般愛玩的性子,更是受不了。
無視郭若縈怨念的眼神,玄末的視線落到一旁桌上的信函上,問:“這是什么?”
信函表面未提一字,也沒有說明寫信人是誰,玄末皺眉,一般這樣來歷不明的信習恒都直接扔了,怎么會放在這?
郭若縈也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有了,應(yīng)該是師兄放著的吧,待會他來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