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妖司內(nèi),令月戴上佩刀,走了出去。
這次是出事了,昨天安排陳柱和鄭承言兩人去孫家,本以為這是件小事,結果兩人一夜未歸。
還是官府來人通知他們倆人在昨晚值夜的時候也消失了。
令月走出庭院,陳小江和魏遠然兩個鎮(zhèn)妖司百辦帶著一個十人隊,已經(jīng)牽馬等在前庭。
見到令月走過來,紛紛敬禮。
令月擺擺手,走到為自己準備好的坐騎前,開口道:“事情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吧,這次的事情十分蹊蹺,目前已經(jīng)有了五人失蹤,就在這京城中悄無聲息失蹤。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是我們現(xiàn)在是一無所知,所以此次大家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給我小心應對!”
“諾!”眾人齊聲回答道。
“出發(fā)!”令月瀟灑的翻身上馬,右手一揮。
隊伍整齊出發(fā),打馬而出。
城東柳葉巷孫家,門口此時大開著,孫家人都瑟瑟發(fā)抖的站在門外。
令月領著鎮(zhèn)妖司的一隊人馬來到孫府前。
還未下馬,孫家年老的老太太就哭嚎著撲來過來:“大人啊,求求您救救我們孫家吧,救救我那可憐的孫女...嗚嗚嗚.。”
孫家人群中一位中年面相穩(wěn)重的男子跨步走了過來,扶住了快要癱倒在地上的孫老太道:“娘,您別這樣,您放心這次來的都是朝廷鎮(zhèn)妖司的大人們,他們一定能治得了這個妖怪的,一定可以把婉兒救回來的!”
孫老太卻是聽不進去這中年男子的勸解,只是靠在他身上一個勁的哭。
孫家人群也是一個個面露悲苦之色,孫家女眷更是個個眼帶淚痕的偷偷抹眼淚。
令月等人下馬后,令月走過來柔聲對孫老太道:“老婦人,您放心,這里是京城,天子腳下,我們鎮(zhèn)妖司不會準許妖邪作祟的。
我看您這幾日也是悲傷過度,身體虛弱,您還是早些回去休息。我們好去府內(nèi)看一下,有沒有那妖的蹤跡?!?p> 孫老太,看到令月走過來時候,就已經(jīng)漸漸止住了哭嚎,或許是對大官的敬畏。
聽聞令月的話后,她點了點頭。
身邊攙扶著她的孫家家主,使了個眼色。幾個侍女過來攙扶著老太太離開去休息了。
孫家家主等孫老太走了后,正式的走到令月面前,躬身抱拳道:“鄙人是孫家家主,孫又錢,見過大人?!?p> 孫有錢?這名字好囂張呀。令月內(nèi)心吐槽了下。
令月道:““不必多禮,你且領我,去鬧鬼的那個院子看下,在給我講解下這幾次鬧鬼的經(jīng)過。”
“好的大人,您請?!睂O又錢答應著,然后領著令月一行人進入院子中。
一進院子,令月覺得這個孫有錢的名字取得是一點不錯。
孫府的外墻和府門都設計的非常樸素低調(diào),但是里面卻是奢華無比,一進門就是一個巨大的漢白玉鋪就的前庭廣場。整個廣場雕欄畫柱,堆砌別雅,一眼望去如一湖春水。
前庭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山水石,整個山水石一看就是取自江南道春神湖中天然湖石。
江南道春神湖的湖石和一般的湖石不一樣,江南道春神湖的湖石石質(zhì)細膩如玉,石釉光潔明亮。
最特別的是春神湖的湖石在白天日光中會有云霧繚繞之感,到了晚上,月光照射下,這座山水石又會變成熒光素裹,讓人有明月落在地上一般的感覺,美若仙境。
令月是什么人間豪奢都見過的人,自然是一眼就明白孫家這前庭的不凡。
覺得這個孫家是真有錢
并不是因為這樣庭院罕見,只是以孫家非世家,非官宦的平民家庭背景來說,做到如此,已經(jīng)是稱得上特別有錢了。
令月隨口問道:“孫家主是做什么生意的?!?p> 孫又錢聞言呆了下,遲疑片刻笑著道:“小的家里是做古董生意的,倒賣點古玩玉器什么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p> 令月聽了沒有在意的笑了下。
孫又錢趕忙岔開話題道:“大人再往前走一會就到了鬧妖的后院西廂房了?,F(xiàn)在這妖鬧得小人一家是雞犬不寧,小人一家已經(jīng)是搬離了這個府邸,去接住在前街的客棧中。可是這幾日奇怪的緊呀,我們家人時不時的在早上醒來的時候就回到了孫府里。
還望大人早日破除妖邪,不然在這樣下去,我們?nèi)曳堑枚集偭瞬豢?。?p> 令月道:“放心,懲治妖作亂擾民,使我們鎮(zhèn)妖司的職責所在?!?p> 走過前庭又過了兩個走廊后,孫又錢停下腳步。
已經(jīng)到了后院的西廂房了,此時西廂房的院門被一把巨大的黃色銅鎖鎖著。
孫又錢臉露難色開口道:“不好意思大人,這鎖是早上發(fā)現(xiàn)又有兩位大人失蹤后剛剛鎖上的,鑰匙在門房那里我忘了拿了。您稍等我下,我這就去拿,真是抱歉?!?p> 孫又錢,不停地拱手道歉著。
“不用了”令月開口道。
只見她握劍,拔劍,一道明亮的光一閃而過。一陣短促尖銳鷹啼一般的聲音響起。
令月收劍回鞘。
西廂房厚重的院門上那把巨大的實心銅鎖,上下斜著一錯,掉落在地上,接著就是那道厚重的木門也是上下斜著一錯,連帶著上方的院門墻,一起轟然倒塌。
令月有點不好意思的道:“這個.....有點用力過猛了?!?p> 孫又錢是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道說些啥,只幽幽冒出一句:“大人真乃神人啊?!?p> 后面跟著的陳小江和魏遠然兩人紛紛抬手捂住額頭,不忍直視。
令月板著臉強行收了尷尬,踩著原本院門的廢墟走了進去。
一進門,令月雙手結印“震,巽,巽,艮.....”口中念念有詞。
結印完后,食指中指并為劍指,然后交錯抹過雙眼。
低聲喝到:“天眼,開。”
令月再次睜開雙眼,似乎并無任何變化,但仔細看去,便可以看到一抹流光在她雙眼中不停流轉。
令月開始在天眼的模式下觀看西廂房。
在天眼的世界里,事物并沒有什么改變,只是天眼可以看到平時看不見的靈。
萬物有靈,無論是石頭,植物,或是人造的事物等等。都是可以看到靈的。
而靈是不斷波動的,在波動中,就會產(chǎn)生一種“氣”。
每種物品的氣是不一樣的。想要抓妖,自然是要找妖氣。
令月在西廂房的院落里轉了一遍,把每一個房間,每一個角落都看了一遍。
這里真干凈呀,令月自語的感嘆了下。
并不是說西廂房衛(wèi)生干凈,而是這里什么明顯的氣都沒有,無論是妖氣還是人氣都沒有
,干凈的一無所有。
這太反常了,一個人待過一段時間的地方就會留下他殘余的氣。這里是孫又錢女兒的閨房,卻一點她的氣也沒有,更別說那兩個道士和陳柱,鄭承言的氣了。
令月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情景,她一時間也是拿不定注意。
令月在西廂房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線索,就走了出來。
開始在孫府中轉了起來。令月發(fā)現(xiàn)孫府其他地方還是正常的,各種氣的存在都是正常的,甚至也發(fā)現(xiàn)了陳柱和鄭承言的氣,他們應該也把孫府其他的地方都檢查過了。
令月轉完孫府后就停了下來,沉思起來。
孫又錢跟著令月一路了,從看到令月做法后就不敢說話,一路上是一直憋著。
眼看令月把整個孫府都轉完了,終于是忍不住問道:“大人,現(xiàn)在如何,找到那個妖了嗎?”
令月沒有理他而是看向陳小江和魏遠然道:“陳小江你領五人,去前庭把守,注意全都把妖感盤打開拿在手里,隨時注意觀察,發(fā)現(xiàn)情況不要行動,首先呼叫!”
陳小江抱拳道:“諾”然后領著五人就向前院走去。
令月繼續(xù)道:“魏遠然,你領五人,先在西廂房用陣旗,布一個五行縛妖陣。然后你們五人守在后院四周,我自己坐鎮(zhèn)西廂房!”
魏遠然也抱拳道:“諾!”然后帶著剩下五人向后院走去。
令月吩咐完了眾人后,看了眼孫又錢道:“孫家主可以離開了,事情解決如何,明日會給你答案?!?p> 孫又錢聽到連忙點頭道:“好的好的,那鄙人退下了?!?p> 安排好一切后,令月直接搬了個板凳坐在西廂房院中央。
時間流逝,一直平安無事,一直到臨近子時。
令月已經(jīng)困得連連打哈欠,她只是筑基第五樓的修士,還沒到結成金丹可以餐風飲露,辟谷不眠不休的地步。
突然前院最左邊角落里有人大喊:“妖感盤動了,妖在我這邊?!?p> 令月瞬間就沖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喊叫出聲的鎮(zhèn)妖司司眾身邊,剛到,令月就看到那名司眾手中的妖感盤的指針從劇烈晃動很快的開始見效幅度,停了下來。
那妖離開了?令月剛這么想著。
驀然就聽到后院右側又有人喊到:“在我這,妖感盤動了?!?p> 令月又是瞬間爆發(fā),向后院跑去,結果剛剛到又是剛才一樣,妖感盤在令月來到的那一瞬間就漸漸停了下來。
然后又是前院.....就這樣,前院,后院后院,前院。
令月已經(jīng)是憤怒急了,這妖到底是什么東西,怎么會速度這么快。
就在令月在想該如何才能堵到那個妖的時候,只聽見院中不在是一下下呼喊聲,而是一片此起彼伏同時的喊到:“妖感盤動了,在我這?!?p> “妖感盤動了,在我這?!?p> “妖感盤動了,在我這。”
.............
令月的雙眼開始噴火了,她一腳踩碎了腳下的巨大漢白玉地面。
怒喝道:“所有人到西廂房集合?。?!”
西廂房,令月只等了片刻所有人就集合全了。
令月看了眼眾人,突然一驚,她發(fā)現(xiàn)少了一人??!
令月詢問了所有人,沒有人發(fā)現(xiàn)那位消失的司眾是何時消失的。
令月直接是讓眾人就待在她眼皮底下那也不要去。
就這樣再無異事發(fā)生,平安到天亮。
天剛剛亮了,令月就帶著眾人騎馬回了鎮(zhèn)妖司。
剛回到鎮(zhèn)妖司,令月立刻去了掌司李淳風的堂下。
李淳風此時正在批復文件,抬頭看到一臉憔悴,滿眼皆是血絲的令月,詫異的問其原因。
令月原原本本將事情講了一遍,然后問李淳風該怎么辦
現(xiàn)在鎮(zhèn)妖司六個千辦都不在,都在外地處理事務,只有她一人在京城,實在是沒人能幫她。
掌司需要坐鎮(zhèn)府衙不可能隨意外出。
令月現(xiàn)在是一臉愁容。
李淳風沉吟了一會道:“我給你寫個手諭,你去太乙書院把江歡生接出來,他能幫到你?!?p> 令月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說道:“什么,那傻小子能幫到我?他現(xiàn)在還沒畢業(yè)呢,連個司內(nèi)最普通的司眾他能幫我什么?!?p> 李淳風笑著聽完她的抱怨道:“江歡生可以幫到你的,他很特別。”
令月道:“他有什么特別的,猥瑣,好色,膽子小,還是個官迷,財迷。”
李淳風道:“他的眼睛很特別,會對你有幫助的?!?p> “眼睛?不就是天生有天眼嗎,我已經(jīng)開過天眼了沒什么發(fā)現(xiàn),沒用的?!绷钤碌?p> 李淳風已經(jīng)溫和的笑著道:“相信我?!?p> 聽到掌司如此說,令月只好點頭答應道:“好吧,那我去接他?!?p> 接過手諭,令月就轉身離開。
接著就騎馬出了鎮(zhèn)妖司,向著太乙書院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