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東昨晚送常奇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
那時候,算命館還沒有這個樣子,怎么才一夜的時間,就變成了這樣?
若非親眼見到,黑東簡直不敢相信。
“常……常先生……你這……昨夜鬧鬼了?”黑東一臉錯愕。
常奇一笑,說道:“沒事,對了……你怎么來了?”
“哦?!焙跂|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慌慌張張,進(jìn)了算命館,說道:“常先生,出大事了,秦老爺子,讓我專程來請你前去一趟?!?p> “什么事?”常奇一怔。
黑東下意識看了看四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里聚集的人太多,黑東不好開口明說,生怕走漏了消息。
常奇當(dāng)下明白過來,點了點頭,說道:“你去車?yán)镱^等我吧!”
“好?!?p> 黑東說完,轉(zhuǎn)身出了算命館。
“常大師,這……今天還算不算了?”
“我們辛辛苦苦趕來,常大師,你要不……先幫我們算一下吧!”
排隊等候的富人,紛紛嚷嚷起來,十分激動。
畢竟,常奇看起來好像要出門的樣子。
常奇走到門口,看向眾人,一笑,說道:“諸位,今日有事,就不幫各位算了……要不這樣,諸位找我這位助手,登記一下姓名電話,預(yù)約一下,后面若是有時間幫諸位卜算,會提前打電話通知諸位的……”
“今天大家也看到的,算命館里頭亂糟糟的,也不好坐人,再說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p> 說到這里,常奇看向一旁的李果果,說道:“果果,你待會兒登記一下大家的姓名電話,還有……打電話讓人來收拾一下算命館?!?p> “好。”
李果果看了看排成長龍的人,再看一眼一片狼藉的算命館,不由得有些低落,看來今天要做的事情不少。
她一個小姑娘,才上初中,就是趁著放假來算命館幫襯一下的,突然干這么多的活,自然是有些不適應(yīng)。
常奇看出她的心思,一笑,摸了摸她的腦袋瓜子,說道:“你好好做,等我回來請你喝汽水,今天酬勞給你漲五倍?!?p> “好!”李果果眼睛一亮,整個人眉開眼笑,說道:“你放心去吧!”
李果果在算命館幫忙做事,一天的工酬是五百元,一個月就是一萬五。
這樣的薪資,比起小鎮(zhèn)的普通人來說,已經(jīng)非常高了。
聽說今天漲工資,李果果頓時就變得勤奮起來。
……
常奇交代完了一切,這才離開了算命館,上了黑東的轎車。
轎車在眾人的視線當(dāng)中,緩緩離開消失。
一路上,常奇坐在后頭,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黑東愁眉苦臉,說道:“我今早去秦家找秦公子,沒想到……到了秦家才發(fā)現(xiàn)出了大事……聽秦家的人說,昨夜秦公子睡到半夜,突然腦疾發(fā)作,疼得不行,整個人不斷翻滾抽搐,連夜便送進(jìn)了醫(yī)院,卻是什么都沒檢查出來,現(xiàn)如今……還在醫(yī)院里頭躺著呢!秦老爺子見我來了之后,這才想起常先生你,特意讓我前來請常先生你過去看看……”
“噢?”
常奇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之前幫秦楓卜算過,照理說秦楓一生雖有些波折,但畢竟還是順暢,非常人可比,不可能年紀(jì)輕輕得了腦疾啊,更何況如此突然,這也太巧了吧?
難道是……
常奇的神色微微一變,似是明白了什么。
一定是昨夜那個與他斗法的邪術(shù)師搞得鬼。
“常先生,你算命館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黑東一臉不解。
常奇嘆了口氣,說道:“昨夜有邪術(shù)師找上門來,與我斗法,不過……他被我擊退了,只可惜……這家伙有幾分道行,來得匆匆,去的也快,我沒能順著他的氣息找到他的下落?!?p> “噢?”黑東眼角微微一顫,露出的驚訝的神色,說道:“常先生,那你……那你……沒事吧?”
“沒事!”
“那我就放心了,不過常先生,你說秦公子的事情,會不會與那邪術(shù)師有關(guān)系?”
“很有可能!”
“噢……”黑東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常奇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色,說道:“不對啊……我怎么……”
“怎么了?”黑東一怔。
“這……’常奇的臉色,突然一變,厲聲說道:“你要帶我去哪里?”
此時此刻,黑東一腳油門,車子突然駛?cè)肓艘惶庪[蔽的地方。
從小鎮(zhèn)前往東海市,有一段高速路,途經(jīng)一片曠野,可是,黑東走的分明就不是常奇所熟悉的道路。
剛才在車上,常奇一直與黑東說話,心里頭也想著事情,沒有注意到。
可現(xiàn)如今,他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驟然之間反應(yīng)過來。
一個急剎車,車子猛然剎住。
因為慣性的原因,常奇身子前傾,差一點撞在前頭的車后座上。
等常奇回過神來,向車窗外頭看去。
只看見從隱蔽之處,突然出現(xiàn)了四、五個黑衣男子,戴著墨鏡,一臉兇狠的樣子,走上前來,將車子包圍住。
一看就知道是黑東找來的殺手。
“是你!”
常奇恍然大悟,眉眼微微一瞇,朝著前頭的黑東看去。
黑東此時此刻,已經(jīng)換了副面孔,“哼”了一聲,冷冷笑道:“常先生,沒想到吧?”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秦家待你,也算不薄吧?”
常奇臉色一黯,開口說道。
據(jù)他所知,黑東在秦公子身邊做事,已經(jīng)有三年的時間了,自打秦公子回國之后,黑東就成了秦公子的隨身保鏢。
而且,黑東與秦公子的關(guān)系,可不僅僅只是保鏢,兩人在年少時候便已經(jīng)相識,黑東家里頭經(jīng)濟條件不好,當(dāng)時窮得連讓黑東上學(xué)的錢都沒有,是秦家資助了黑東一家。
后來,高中畢業(yè)之后,黑東選擇了進(jìn)入部隊服役,退役之后,秦家還出了不少的錢,給黑東聘請了專業(yè)的私人教練,將黑東訓(xùn)練成一名頂尖的保鏢。
可以說,黑東能有今天,完全都是靠著秦家。
沒有秦家,沒有秦楓,也就沒有今天的黑東。
自從黑東成為秦楓的保鏢之后,秦楓手中好幾個小公司名下,也有黑東的一小部分股份,雖然所占比例不多,但秦楓對黑東可以說得上是仁至義盡了。
也正因為如此,秦楓對黑東信任至極,推心置腹。
沒想到……
這一切幕后的主使,竟然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黑東冷冷一笑,不屑地說道:“秦家待我不?。砍O壬丶抑皇菍⑽耶?dāng)成他們的狗罷了……何來不薄之說?股票有買漲買跌……實話跟常先生說,我已經(jīng)大額做空,買入天寶集團(tuán)股票,只等著秦家一出事,外頭瘋狂拋售,我便可以大賺一筆……”
“可沒想到,常先生竟然突然出現(xiàn),攪了我的局……”
常奇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可真是把忘恩負(fù)義,說得清雅脫俗?。 ?p> 黑東面色陰冷,說道:“我原本也沒打算動手殺秦家任何一人,只不過……找了個術(shù)法師,想讓秦老爺子大病一場,然后天寶集團(tuán)對外宣布CEO換人,天寶集團(tuán)內(nèi)部動蕩一番,這樣一來,股票大跌,我賺一筆,皆大歡喜……”
“至于對秦楓動手,更是無奈之舉……常先生,你們這些有錢人香車美女,應(yīng)有盡有,又怎么會知道我這些年來,是怎么過的?”
“我費盡心力,得到秦楓的信任,就是想要借此機會,讓自己一飛沖天,等到有朝一日,我要出人頭地……”
對于黑東來說,他并不滿足他現(xiàn)今所擁有的。
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自小與秦楓之間,有天與地的差別,一人窮得飯都吃不起,另一個則衣食無憂,這種來自心靈的落差,難以形容。
而在黑東擁有了金錢與權(quán)勢帶來的好處之后,他越發(fā)體會到這些東西的珍貴,在他的心中,他從不信任任何人,秦家之所以培養(yǎng)他,也只是想讓他成為秦楓身邊一條忠心耿耿的狗罷了。
無論秦家給他的再多,他也終究是一條狗。
但是,若他能擺脫秦家,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那么,他相信自己的人生,必定從此逆轉(zhuǎn)。
若常奇不出現(xiàn),可能秦家便會順著黑東所布的局走下去,那么,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可偏偏,常奇出手救了秦老爺子,讓黑東計劃好的一切落空。
既然昨夜,那術(shù)法師殺不了常奇,那么,黑東打算自己動手。
以常奇一人之力,要面對五、六個身手矯捷的高手,黑東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常先生,你是有本事的人,我對你倒也有幾分敬重?!焙跂|悠悠地說著,笑道:“若你與我聯(lián)手,我相信,這一次,我們都能大撈一筆。”
常奇冷“哼”一聲,說道:“與你聯(lián)手?你能給我什么?”
“噢?”黑東微微一怔。
他沒想到,常奇的態(tài)度,竟然有所松動。
本來還以為,常奇必定一口反駁自己,沒想到,常奇竟然追問。
黑東頓時笑了,說道:“常先生,天寶集團(tuán)家大業(yè)大,你我若能聯(lián)手,多了不說,凈賺十億八億,應(yīng)該還是有的,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嫌錢多?”
常奇冷笑一聲,說道:“你可知道,當(dāng)日你與秦楓來找我,我?guī)颓貤鞑匪阒畷r,為何讓你出去等嗎?”
“你……”黑東的笑容,突然凝固,眉頭一皺,說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