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你討了那么多財寶回去,卻沒有能力守住它,何苦來哉?既然你已死,就在我神國逍遙吧?!?p> 神國雖然什么都沒有,但是也可以想要什么有什么,八兩還沒有那個心思和能力建造它,就先放任不管。
狄一格能做的,就只有每天發(fā)呆。
關了領域法術之后,神國中,狄一格也隨之陷入了沉睡,等到八兩再次釋放神國之時,他才會蘇醒,對他來說,只是過了一個眨眼的時間。
他的時間概念,被重新定義了,只要八兩不死,他也會隨之永生。
“你這個法術......”花似錦欲言又止。
八兩笑道:“想說什么就說唄。”
如果仔細看他的話,會發(fā)現(xiàn)他笑起來時,眼角多了幾條皺紋,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里,他長大了。
“還是少用吧。”
花似錦看出來了一些門道,但又看不太懂,只能看到,白魚收納了一個人類的靈魂,他的法力消耗便多了一絲。
八兩笑而不語。
對于花似錦,以及其他的所有仙人來說,信徒死了,就只有那一份信仰屬于他們。
而在八兩的神國之中,信仰也被重新定義,變成了可消耗,可補充的。
也就是說,神國中的狄一格,可以主動交出自己現(xiàn)有的信仰,重新建立新的信仰。
這本是無形的,在這里擁有了實質。
他如果把這個法術的秘密說出去,定然會遭來天譴!稍微一掐算就知道,到時候就不是天庭找他麻煩,而是天道滅他了。
“看來白楊鎮(zhèn)發(fā)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p> “是啊?!?p> 花似錦不知道為什么,下意識距離八兩的距離遠了一絲,比較他悟道之前,總覺得有點別扭。
八兩眼睛看著月光下,發(fā)生在白楊鎮(zhèn)的財寶搶奪事件,心里卻在想著別的東西:
“我何德何能,居然領悟到這種法術,不,應該說是神通。好像那些東西就藏在一扇門后,我只是推開了門,就看到了它,懂了它。
我,究竟是誰?我前世,真的是地球的一個普通人嗎?或者說,有人篡改了我的記憶?
再或者說,地球,存在嗎?”
白楊鎮(zhèn)上喊殺聲越來越弱,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躲在家里半宿沒睡,瑟瑟發(fā)抖。
包括鎮(zhèn)長在內,聽到這種規(guī)模的械斗,連門都不敢開。
之前的白楊鎮(zhèn)從來沒有過這么大的亂子,都是些小打小鬧,鎮(zhèn)長手下那幾個兵管起來綽綽有余。
“瘋了!都瘋了!”
聽到那些人在喊什么金子金子,鎮(zhèn)長就知道了,是向余白仙人許愿的那個人闖了禍!
說實話,他之前也動了心,要不是因為年老體衰,保不齊也要做一次飛檐大盜。
“咚!”
一聲悶響,似乎有什么人跳進了鎮(zhèn)長家的院子。
“金子.....嘿嘿...咳!....我....我...我拿到了...嘿......”
漸漸沒了聲音,鎮(zhèn)長抱著老婆在房間里瑟瑟發(fā)抖,盯著房間的門看了半夜,生怕會突然洞開,闖進來個拿著兇器的大漢。
直到天亮,算上狄一格,一共有七個靈魂自動進入了八兩的神國。
苦苦的煎熬之下,金烏終于出了扶桑之國,陽光徹底照亮了這片大地之后,才有人試探性的打開窗戶,看一眼外面的情況。
蘭琪抱著小天,躲在他們那個房間里,一整夜沒敢睡覺,沒敢放松,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這一夜十分恐怖。
“天亮了嗎,媽媽?”小天看到窗戶那里的陽光。
“篤篤篤”
門響了。
“是神仙來了!”小天興奮地掙開母親懷抱。
蘭琪追著他過來。
“別跑那么快!萬一......”
萬一不是神仙呢?
沒有萬一了,她已經看見立在窗外的那一男一女,昨天來的那兩個神仙。
白楊鎮(zhèn)之前因為那四個鯉魚精的原因,死了二十多個人,因為昨天的兩萬兩黃金,死了卻有一百多人。
他們最怕的是妖怪,死在他們自己手里的人,卻是死在妖怪手里的好幾倍。
鎮(zhèn)長推開窗戶,看到院子里有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那個人懷里抱著什么東西,身下流了一地的血。
“老陳,你看看外面那個人死了沒有?”他老婆看了一眼,捂住眼,嚇的不敢看。
“應該,應該死了吧,留了那么多血?!?p> “你去看看??!光說有什么用?”
“我出去看?你怎么不出去?”
“還敢頂嘴了?”陳鎮(zhèn)長的老婆扭住他的耳朵:“要不是老娘你能有今天?當年是誰跪在老娘腳底下說以后都聽我安排的?要不是你態(tài)度還行,我爹能把我嫁給你這個軟蛋?不是我爹出錢給你買......”
“行了!說夠了沒?”
陳鎮(zhèn)長吼了一聲。
他老婆嚇了一跳,手都松了。
陳鎮(zhèn)長怒氣沖沖的:“看就看!我連你都不怕,我還怕個死人嗎?”
“哼?!彼掀怕冻隽艘荒ㄐσ?。
嘴上說是不怕,動作上還是怕的。
鎮(zhèn)長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向前試探性的走了幾步,那個人沒什么動靜,他就又接近了點。
然后就看見了那個人的臉,愣住了。
“這不是昨天那個返老還童的老家伙嗎?”
才返老還童了一天,還沒來得及享受,就這么死了?
真是可惜。
默哀三秒,鎮(zhèn)長就看到了那個人手里抱著的黃金,突然迸發(fā)的良心一下子就喂了狗。
死得好!
“鎮(zhèn)長!出大......”
一個民兵突然推開鎮(zhèn)長家院子的門,四眼相對,鎮(zhèn)長慌亂的跑過去,把他往外推。
“快出去!出去!本官的夫人還沒穿衣服,誰讓你進來的?”
“哦哦哦,對不起!對不起!”
那抹黃,真是吸人眼球啊。
八兩和花似錦帶著蘭琪母子,來到昨天來的地方,八兩仔細一看,還真是巧,他第一次上岸來的就是這個地方。
“要不是改頭換面了,等會兒說不定還有些尷尬。”心里有些古怪的想著。
這個村子不像之前只剩一些老人,也開始熱鬧了起來,而且比鎮(zhèn)上的人更懂得感恩,每家每戶都可以看到圣龍娘娘的畫像,有一些新出的,甚至還有余白仙人的畫像。
四人走進村子里,不像是人流較為密集的鎮(zhèn)上,四個陌生面孔一下子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這其中,八兩看到了那個印象還行的老婆婆,熱情是熱情,不過就是嘴太碎了。
正想著,花似錦已經拿著拓印在畫紙上的血畫,找上了那個老人。
“老人家,你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問我嗎?”朱翠花熱情的笑了起來。
小天不怕生:“對呀奶奶,這是我爸爸,您見過我爸爸嗎?”
“這小孩兒真乖。”
朱翠花忍不住揉了揉小天的頭,把小男孩兒氣的,臉都圓了。
都說了不要摸頭!會長不高的!
八兩暗道不妙,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阻止,花似錦就找到了這個老人了,總不能再現(xiàn)在再阻止吧。
果然,朱翠花臉上露出了追憶的表情。
“這個人......好面熟啊?!?p> 小天看到了希望:“真的嗎?奶奶您好好想想!”
蘭琪嘴上再說不想見他,這會兒聽到了他的信息,也禁不住握緊了手里的手絹。。
那還是他送的,好多年了,淺紅色已經褪成了灰白色。
“別急,別急,讓我想想......”
這一想,就是半刻鐘,花似錦臉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
朱翠花總算想起來了一些東西:
“這個人好像幾年前來過,要說這個啊,就不得不說龍女湖里之前有個妖怪,它......”
“老人家。”花似錦打斷她:“直接說重點就好。”
八兩暗中冷笑,讓她說重點?
果然。
“重點?重點......“這一想重點,又是半刻鐘。
“算了,我們去問別人吧。”
蘭琪/小天:......
他們要走,朱翠花才一拍大腿。
“我想起來了!嘿,你們瞧我這腦子?!?p> 眾人希冀的看過來。
朱翠花慢悠悠的說道:“十年前啊,不知怎么的,圣龍娘娘有事,就不在龍女湖了,哦對了,圣龍娘娘就住在龍女湖,你們知道吧?......”
所有人:......
花似錦打算說什么,八兩趕緊傳音:“讓她說下去吧,我領教過,再打斷她,她能磨嘰一上午?!?p> 花似錦:你經歷過什么?
“圣龍娘娘一走啊,可苦了咱老百姓,我不是說圣龍娘娘不好,神仙有事也得出門不是?只是說啊,娘娘出門的時間實在太長了,這里就來了一個妖怪。
妖怪吃人啊,它就喜歡偷小孩兒吃,我們村兒有個這么大點......”
要不是兩尊神仙在旁邊,蘭琪絕對忍不下去了,這絮絮叨叨說的都是什么啊?
小天沒忍?。骸澳棠?!我們想問問,您知道我爸爸在哪嗎?”
朱翠花一被打斷,臉上又有點迷糊了:“你爸爸?哦對,你爸爸,你爸爸他......你讓我想想啊,讓我想想......”
所有入:......
“還是去找別人問吧。”
花似錦帶頭跑路。
大早上的,村子里已經有很多人起床,湖里面沒有魚,他們不至于餓死,有的去打獵,有的漫山遍野刨野菜,反正總有辦法活下來——人如果不想死的話。
有的老人兒女走的時候沒帶他們,回來又厚皮賴臉的住到老人的房子里,老人發(fā)幾天脾氣,享受幾天兒子、媳婦的孝敬,慢慢氣就消了。
父母哪能真的生孩子的氣啊,總不至于鬧到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