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厚純凈的靈力入體,驟然間,牧九蕭周身被一股藍色電流籠罩。
黑寂深林,幽幽藍光,如夢似幻。
然而,只在這剎那間,牧九蕭全身神經(jīng)緊繃,汗珠滾滾,緊閉的雙眸猛地睜開,黑長卷翹的睫毛微微發(fā)顫,小臉?biāo)⒌匾幌聭K白如紙。
好疼,好疼,似乎有股力量要強行將什么東西硬生生與她的血脈分離。
突然,牧九蕭撤去了護在心脈靈力,左手緩緩抬起,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喊,不能再繼續(xù)了。
仿佛再繼續(xù)下去,她就會徹底陷入崩潰,控制不住的會去殺人。
她眉心一蹙再蹙,呼吸都凌亂了,心里在不斷掙扎,下意識想要推開身旁為她逼毒療傷的黑衣男子。
只是,她才一抬手,頭頂上方便傳來低沉冷冽的聲音。
“別動,這是藤蔓蚩蠱,如若在抽離之時,稍不留神,你就會走火入魔,害的是你自己?!?p> 牧九蕭恍然清醒過來,只覺得全身無力,右手手臂更像是有千萬只蟲蟻啃食骨髓。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想要解釋,“我只是……”
抬眼透過薄紗,便見黑衣男子薄唇緊抿,緊繃著下頜,眼眸幽暗深邃,一臉嚴肅。
轉(zhuǎn)而她扯著蒼白的唇畔笑了笑,輕聲開口,“多謝,有勞了?!?p> 黑衣男子掌中注入靈力的動作不停,銀白面具之后的一雙眸子盯著牧九蕭白紗下若隱若現(xiàn)的面容停留了一會兒,斂去了情緒,別開了視線。
牧九蕭被盯得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凌亂發(fā)慌,一股熟悉的感覺又一次涌上了心頭。
這個人,莫不是真的見過?
總有種感覺,他們似乎是認識了許久的故人。
一貫鎮(zhèn)定的她,這一刻,感覺自己怎么都平靜不下來,就連手臂的傷痛都拋之腦后了。
饒是容貌隱在白紗之下,此刻又是夜間,她還是有種感覺,這男人,知道她的樣子。
就在牧九蕭思緒飄飛,心亂如麻之時,一股強勁的力量似乎沖破束縛直接貫穿了她整條手臂。
痛!
痛若斷指!
痛如剜心!
一粒血淋淋圓球之狀的東西,在空氣中,瞬間變黑,被藍色電流裹攜著帶了出來,倏地焦黑如碳,煙霧繚繞。
“不要……”牧九蕭終是沒能忍住,痛得低聲喊了出來,右手顫得停不下來,一雙靈動的眸子此刻布滿血絲。
“血脈受損,運氣療傷,這柄短劍萬不可丟,你……護好自己?!币坏览滟统恋穆曇袈舆^耳畔,很快消失不見。
“等等,你是誰?究竟為何幫我?”
然,回應(yīng)她的卻只有無盡的黑寂。
一陣冷風(fēng)吹來,吹干了牧九蕭被汗珠染濕的衣裙。
牧九蕭忽略了一身疲憊,打了個冷顫,沉默地斂了眼底的情緒。
一切發(fā)生的突然,若不是右手掌心還留著血淋淋的坑洞,有絲絲血液正往外滲漏,牧九蕭都要以為方才那實實在在發(fā)生的不過是場夢境。
……
“你確定?她就在這里。深更半夜,擾人清夢,就為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我冷血無情的名號都被你給毀了?!卑滓履凶鱼紤袘械卮蛄藗€哈欠,一臉茫然的模樣,瞇著似醒非醒的桃花眼朝著夜汐抱怨道。
可他在察覺到幽林深處那抹若隱若現(xiàn)的藍色光芒之時,眼底分明悄無聲息地閃過了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緒。
“哥,她真的是個好人,你就救救她吧,她幫過我的。那么多人,我擔(dān)心她有危險?!?p> “好了,好了,本公子都跟你到這里了,豈有回去的道理,跟上?!卑滓履凶訐P了揚手,佯裝一臉不耐,卻示意夜汐跟上自己。
“啊,”突然,夜汐大叫一聲,整個人差點跌倒。
“大半夜的,你鬼喊什么?就算你哥哥我同意救她了,也不用這么激動吧?!卑滓履凶宇D步,出言調(diào)侃。
“哥,是人,已經(jīng)死了?!币瓜挠杏嗉碌匚嬷目?,退到了白衣男子身后,緊緊抓住了哥哥的衣袍。
“呵,跟在本公子身旁你還能怕成這樣,一點公主的樣子都沒有,以后出去別說我是你哥,臉都被你丟光了。若所料不錯的話,這片林子最少有八具尸體,全是一擊必命?!卑滓履凶虞p笑一聲,心頭不禁掠過了一抹好奇。
“可是……可是這是死人,長那么大,還未真正見過死人啊,何況還是這個漆黑詭異的地方。”夜汐惱了,小臉漲紅,聲音都加大了反駁。
“真是拿你沒辦法,你還想不想救人了,不救,本公子還要回去睡覺,”白衣男子一雙桃花眼漾滿了笑意,無奈瞥了眼都快被抓破了的衣袍。
“救,當(dāng)然救啊,”夜汐急急回應(yīng),拉緊了白衣男子的衣袍,她現(xiàn)在只要一想到,這片深林里還有不下于八具尸體,就忍不住脊背發(fā)寒,冷顫連連。
“走不走,你拉著我,讓我怎么去救人?!币娮约颐妹门鲁蛇@樣,白衣男子心底莞爾,眸中掠過一抹寵溺,卻護著她直接原地消失。
……
牧九蕭不知道,黑衣男子離開后壓根沒出這片深林,他飛身落于一處樹枝上。
他靜默地看著盤腿而坐,運氣療傷的女子,又低頭無奈的看了看掌心在月光下瑩瑩閃亮的汗液,無奈而笑。
他竟然會有擔(dān)心一個人的時候,在為牧九蕭逼出蠱毒之時,他居然有些不忍。
不忍她忍受劇痛,不忍看她咬牙堅持,可他心里知道,蠱毒不除,則性命不保。
血焱宮,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怕得罪人。
他勾唇一笑,緩緩摘下了銀白色鳳凰面具,月光之下,露出了一張冷峻寒冽的輪廓,五官俊美。
此刻他面容冷沉,眉宇孤傲,黑眸深邃,攜帶著一身清冷如霜,生人勿近的氣場。
令人不自覺的心生敬畏,更是忽略不了他那一身屬于強者的霸氣,冷傲。
不是宸王孤北潯,還能是誰?
銀色面具摘下的片刻,孤北潯的身影也忽然消失在月色下。
那丫頭身上還帶著傷,十分虛弱,這里還潛在著未知的危險,他必須處理了才能離開……
落無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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