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會說話
年輕人做夢以為是現(xiàn)實,現(xiàn)實卻以為是做夢的生活,在持續(xù)了整整一年之后,他才很不確定的反應(yīng)過來,自己貌似穿越了。
這天白天,柳婉有事去找卜元去了,年輕人小卜易被小荷單獨帶著玩。小卜易因為無聊,所以就坐在地上想事情。
系統(tǒng),系統(tǒng)。有系統(tǒng)的話請拜托出來一下好嗎?卜易左右看了看四周想道。
穿越者應(yīng)該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年輕人一邊想著,一邊就站了起來。等他低頭觀察了一下自己的小身體后,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穿越者按理來說會有點特別的東西,或多或少也應(yīng)該有一些,我這為啥啥都沒有?要系統(tǒng)沒系統(tǒng),要戒指沒戒指的。
“唉”!
無奈的年輕人走到院子里抬頭望天發(fā)呆,暖洋洋的太陽曬在身上,給年輕人一種很真實的感覺,真實到不敢相信。
應(yīng)該是穿越了吧,年輕人在自己心中下定論。畢竟這里的人穿的衣服都很復(fù)古,用的東西也很復(fù)古。
要不然就還是在做夢,只是夢中的自己無法發(fā)覺。
想著想著,年輕人就自己摔在地上,額頭磕地的痛感無比真實。
等小荷扶年輕人站好后,年輕人看著給自己額頭不斷吹氣的小荷心想:一定不是夢,夢中怎么會痛。可是,我一個二十郎當(dāng)歲的大老爺們,突然變成小娃娃,還特么在古代。不給個系統(tǒng)啥的說得過去嗎?要不然隨便給個金手指啥的,這要啥啥沒有怎么玩?。?p> 年輕人越想越委屈,最終忍不住低聲哭啼起來。主要是這地方對他而言太陌生了,身邊人說的話他都聽不懂。他很孤單又無助,所以才覺得傷心。
還跟之前一樣,年輕人自認為自己是在小聲的哭啼。可是他的小身體,根本就不會像他想的那樣收放自如,只要他傷心。小身體就會很真實的痛哭起來,而且他自己一時半會還發(fā)現(xiàn)不了身體的異狀。
等過了一大會,年輕人那憋屈的心情稍微舒緩一些后,他才感覺到自己臉上有很多淚珠。胸前的衣服有一大片已經(jīng)被眼淚給浸濕了。
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還被抱了起來,耳邊不斷傳來聽不懂的低語聲。年輕人抬頭一看,是那個一直陪在他母親身邊的那個女人。這個女人很緊張關(guān)切得抱著他,然后不斷的跟他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知道這女人這是在緊張自己,年輕人不禁輕嘆一口氣。既然自認為自己是大人,那就不要給身邊人添麻煩。年輕人隨后又想到。
時間后來又過了半年,柳婉小荷一直都在教卜易說話。但是卜易就是學(xué)不會說話,也不是學(xué)不會。只是他說出來的話別人根本聽不懂,所以柳婉就以為自己的孩子還不會說話。
柳婉急,年輕人更急。因為他渴望與別人交流,一年多不說話,說出來的也是咿咿呀呀的聲音,別提多難受了。
年輕人為了能跟別人溝通,不斷的考慮自己為何學(xué)不會這里的話。就這樣時間又過了半年之后,正在跑著玩的年輕人突然想到:難道是因為自己心里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用原來的語種,所以才學(xué)不會說這里的話。
感覺想明白了的年輕人,一扭頭小跑去找母親。
此時的柳婉正在和另一名貴妃說閑話,突然她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那種小碎步一聽就知道是她兒子的,于是柳婉微笑的轉(zhuǎn)過頭看著從門口跑過來的兒子。
等兒子跑過來后,柳婉伸手把兒子抱到懷里。柳婉的兒子不哭也不鬧,所以柳婉對自己兒子整體來說還是挺滿意的,就是學(xué)不會說話這一點讓她很揪心。
年輕人也不是不會說話,只是他對新語言總是產(chǎn)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排斥感,說不清楚為什么。
到底為什么呢?
百思不得解的年輕人,抬頭靜靜地看著母親跟另外一個女人說話。
話說異世界的媽媽好漂亮??!小年輕注視著柳婉心想。
等傍晚,柳婉抱著卜易回宮的時候,卜易悄悄趴在柳婉耳邊小聲說道:“母……妃”。
柳婉聽后一愣,然后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兒子。直到兒子也看著她的眼睛,并且再次說出那兩個字后,柳婉就高興的抱著卜易跑回了宮殿。
年輕人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啥,那兩個音節(jié)是柳婉常常教他說的。于是年輕人就以為,那兩個字的意思是媽媽。看母親大人這么高興,應(yīng)該叫對了沒錯。年輕人心想。
年輕人目前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原來的名字。不知道為啥,無論年輕人怎么努力,都想不起來自己原來的名字。其它的東西倒還記得不少,可是一些細節(jié)之處卻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年輕人還發(fā)現(xiàn),隨著他在這里生活的時間越來越久。他還記得的事情都在逐漸減少,一些不太重要的記憶正在慢慢消失。
年輕人很怕將來的某一天,他忘光了自己原來的生活方式,卻還沒有適應(yīng)這個新世界,那不就等于是一種另類的死亡嗎。所以他很著急,但是語言不是著急就可以學(xué)會的,尤其是像他這種。
如果年輕人不會原來的語言那倒簡單,可偏偏他會,所以正常小孩學(xué)說話的方式,并不能教會年輕人說話。
如果有個翻譯就好了,年輕人心想。如果有個翻譯,那他只需要告訴我那個字、詞是什么意思,我就可以簡單學(xué)會說話。不像現(xiàn)在這樣,說的什么完全聽不懂。只能跟著哼哼,想正常的交流估計得過個十年八年的。
“唉”!
想到最后年輕人又深深的嘆了口氣。
柳婉叫年輕人“易兒”,小荷叫年輕人“小殿下”,年輕人遇到的其他人大部分也都叫他“小殿下”。于是年輕人就以為“小殿下”這三個字是他的名字。
但是因為發(fā)音不一樣,小年輕根本不明白這三個字是啥意思。
一直到五歲,年輕人才弄明白自己叫卜易。至于原來的名字,根本就想不起來了。
卜易知道,因為他遲遲學(xué)不會說話,他的兄弟姐妹們都在嘲笑他。同胞姐姐卜明雖然不會嘲笑他,但也整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面對他。
面對于此,年輕人也無能為力。他每天都在拼命學(xué)說話,可就是學(xué)不會他能怎么辦呢?
很多字眼他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任柳婉怎么解釋他都聽不懂。
“唉!無能為力?。 毕胫迥陙淼倪^往,年輕人卜易不禁感慨道。
“小殿下,你又在自言自語啦?!毙『勺叩讲芬着赃呑抡f道。
“無能為力?!辈芬卓粗『捎终f了一遍。
“什么?”小荷聽后一歪頭問道。
“你…看,你…都聽…不懂…我在…說什么?!辈芬滓蛔忠活D用新語言講道。
小荷聽后搖搖頭一笑說道:“小殿下,娘娘說過,做什么事都都不能著急。娘娘還說過,小殿下很聰明,只是說話學(xué)的慢”。
新語言里“娘娘”的發(fā)音很奇怪,所以卜易一直弄不明白自己母親到底叫啥。卜元還有柳婉的侍女,對柳婉的稱呼完全不一樣,再加上各種敬語,卜易只要稍微一想就覺得頭都快炸了。
“小殿下,你怎么了?”小荷看著卜易捂著頭一臉難受的模樣,于是關(guān)切問道。
“這里痛?!辈芬字钢约侯^說。
因為新語言里“頭”的發(fā)音是老語言里的一個臟字,所以卜易說頭的時候都是指著自己頭說“這里”。
“來,小荷姐給你揉揉?!毙『申P(guān)切的伸出手說道。
由于卜易已經(jīng)五歲了,所以柳婉教卜易說話的時候都附帶上教文字。
卜易一看到字頭更大了,因為文字也都不一樣。
郁悶不已的卜易,提筆在母親給的那張紙上用漢字寫上“言路不通,溝通不暢”的字眼。
等柳婉拿過來看后也一臉懵,這涂涂畫畫寫的什么???
卜易哪里還記得原來的字怎么寫,胡亂寫一通自己都認不出來是什么字。
“唉!”卜易最后嘆了口氣,然后抬頭看了看母親,接著就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宮,只是跑出了柳婉居住的紹安宮。
卜易在前面跑,柳婉就帶著一眾宮女太監(jiān)在后面跟著。柳婉明白,自己兒子不傻,只是因為遲遲學(xué)不會說話,導(dǎo)致他心情郁悶。
本來自己孩子出生后不哭不鬧,讓柳婉以為自己兒子是個特別聰明的天才,著實讓柳婉開心了好大一陣。
可是后來都過了五年卜易都學(xué)不會一句完整的話,讓柳婉的心幾乎沉到了谷底。
可是不過不管怎樣,柳婉都始終相信自己兒子不傻。雖然別人都說他傻,但柳婉不這樣認為。
卜易并不知道他給別人的印象只是傻而已,并不是他自己認為的瞧不起。
可是他本來就聽不太懂這里的人說什么,他能有什么辦法呢。
“唉”!
“唉”!
母子倆幾乎同時心有靈犀般的嘆了口氣。
卜易跑到御花園的池塘邊,那里有一個光滑的大石頭。卜易跑到大石頭上站好,然后抬頭望天,接著就躺了下來。
對著天空攥了攥小拳頭之后,卜易說道:“本大爺只是不懂你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會這么麻煩了”。
等卜易說完后,兩個路過的小太監(jiān)聽后低語道:“你看,咱們傻皇子又在胡言亂語了”。
不過這兩個小太監(jiān)也就小聲說說說,若是大聲宣揚,指不定會被怎么處罰呢。
而追到池塘邊的柳婉,看著兒子也只是躺在大石頭上望天,頓時也松了一口氣。
天色暗下來后,擔(dān)心兒子會受涼的柳婉喊道:“易兒外面涼,跟母妃回宮吧”。
卜易聽后嘆了口氣,他也知道自己任性了。由于也擔(dān)心自己的母親,所以卜易很快就從大石頭上爬起來走到柳婉身邊,然后跟著柳婉不緊不慢的回紹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