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朝汐又開始重新觀察這嘆息墻。
森林只有樹,樹是一百零八棵,長得都差不多,沒什么特別的。樹上有飛鳥,種類不詳,在森林中飛著,能從嘆息墻上飛出來。
“要不......我先逮只鳥試試?”
“那就試試吧。”
“好嘞!”朝汐挽起袖子就開始逮鳥??烧f起來容易,逮起來可難,那鳥都在屋梁上盤旋,絲毫沒有下落的跡象,朝汐又沒有那一蹦三尺高的本事,傻乎乎地抓了半天,連根毛都沒有抓到。
她又試探性地問慕未明,“要不,我砍它一下試試?”
要是陣眼的話,是不是砍一下就破了?
“你試著來吧?!?p> “好嘞!”朝汐抽出小柴刀,瞄準(zhǔn)了一只鳥就砍了下去。朝汐的刀很快,沒有失誤,一刀斃命。
飛鳥的尸體落地之時(shí),屋中的氣氛驟然而變。
原本那小花鳥小水流所帶來的舒適感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從心底突然涌上的一層寒意。
飛鳥突然沒了,不僅僅是從嘆息墻飛出的鳥消失了,就連墻內(nèi)森林中的鳥也消失了。
它們變化成一枚枚尖利無比的暗器,突然直沖沖向著朝汐而來。
速度之快,肉眼根本無法捕捉。
朝汐只覺得心頭一緊,拼盡全力用柴刀阻擋,可卻根本無法抵擋四面八方的暗器以看不見的速度襲來。
仿佛只有一瞬間,無數(shù)暗器穿透朝汐的身體,劇烈的疼痛感讓她連聲音都發(fā)不出。
“......”
暗器沒了,朝汐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之中。
“喂!”嘆息墻上,慕未明叫她:“哎,小丫頭,這是幻陣,都是假的!死不了人的!”
“死不了......”朝汐有氣無力地說,身上無數(shù)個(gè)血窟窿還在冒血。
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身上的劇痛,往外冒的血,失血的眩暈感,都在折磨著她,這......也是假的?
慕未明似乎看出了朝汐的心思,他說:“假的,都是假的!幻陣所帶來的感覺雖然都是真的,但并不能帶來真正的傷害!”
我艸!我渾身流血你告訴我是假的!
朝汐的眼神有些呆滯。
身上的劇痛感沒有消散,血也沒有停下來,眩暈感也越來越烈。
也不知她頹然坐在地上多久,待她掙扎著站起來時(shí),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是的,她沒死。但那些切膚之痛與無力感卻讓她感覺自己隨時(shí)都要死去。
“若你再不振作,你我都出不了這鎖魂盅!”慕未明看著朝汐說。
朝汐不得不提起精神,繼續(xù)觀察這嘆息墻。
花叢中百花齊放,蜜蜂采蜜,群蝶飛舞,每一只蝴蝶都是藍(lán)色的,大小花紋都是一模一樣,哪兒有什么奇怪的點(diǎn)!
朝汐拼命地尋找著不一樣,可卻什么都看不出來。
失血感和沮喪感已經(jīng)讓她提不起精神來,而慕未明雖然沒有表露失望,卻也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不再看著朝汐的舉動(dòng)。
一個(gè)連陣法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又如何能輕易破得了這神秘的幻陣。
躊躇不前,這一耽擱,便是十二個(gè)時(shí)辰。
可這鎖魂盅內(nèi)沒有日月,朝汐只覺得時(shí)間冗長,仿佛要一輩子都耽擱在這兒了,她泄氣地坐在地上,可卻還不死心地找著那根本不知道為何的陣眼。
嘆息墻上,唯一一只藍(lán)色的蝴蝶撲扇了第一百次翅膀時(shí),突然變成了紅色。
朝汐發(fā)現(xiàn)這個(gè)變化時(shí),猛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紅色一瞬間就沒了,那只蝴蝶又回歸成可與其他一樣的藍(lán)色。
“那只蝴蝶......剛才變紅了!”
慕未明這才睜開眼睛,雖然語氣依舊平緩,但眼神里已經(jīng)有了迫切的希望。
“砍了它!”
“可它在墻內(nèi)?!?p> “刀尖對(duì)準(zhǔn),刺過去!在它變紅的那一刻刺過去!”
朝汐緊緊攥著柴刀,嘴唇顫抖說道:“好!”
她也不知道這一刀刺過去會(huì)發(fā)生什么變化,砍了一只鳥就引來一身傷,這回不知還會(huì)不會(huì)有暗器飛馳而來。
可慕未明說的不錯(cuò),這幻陣雖說能帶來真實(shí)的感覺,但卻真的死不了,不然就憑她身上這無數(shù)個(gè)血窟窿,也早該失血而亡了。
不試試就沒有出去的機(jī)會(huì),朝汐屏息凝神,等著那藍(lán)蝶轉(zhuǎn)紅的瞬間。
“九十八......”
“九十九......”
“一百!”
“就是現(xiàn)在!”
朝汐與慕未明同時(shí)而言,朝汐的小柴刀不偏不倚地扎在了嘆息墻上,扎在了那蝴蝶的身上。
刀尖觸碰到嘆息墻時(shí),仿佛觸碰到了水面一樣。
“叮?!眹@息墻發(fā)出聲音,蝴蝶死在花叢中,花朵瞬間紛紛枯萎,蜜蜂再也找不到花蜜。
群蜂從墻中蜂擁而至,將朝汐圍在其中。
“?。?!”
......
群蜂散去時(shí),朝汐已經(jīng)被蟄得渾身都是包。
“哎呦?!彼樕系拇蟀闹薪锌嗖坏?。
坎了個(gè)鳥,一身的傷,殺了只蝴蝶,還惹來一群蜜蜂,這陣還怎么破!還不玩死我!
朝汐一臉苦大仇深,慕未明卻在畫中笑了。
如今朝汐腫得跟豬頭一樣,他當(dāng)然忍不住了。
“小丫頭,你沒事吧?”
朝汐氣不打一出來,瞪了他一眼說:“我都說了我解不了這幻陣,你若不信,你折騰死我算了!反正我死了你也沒指望出去!大不了你我同歸于盡!”
慕未明止住笑意,眼神一如既往的慵懶,他抿了抿嘴說:“小丫頭,我看你還真是解不了這陣法。”
“我就是解不了!嘶......疼!”
“小丫頭,今日若我助你出鎖魂盅,來日你尋得方法,可還愿意來救我?”
朝汐捂著臉上的包,忙著點(diǎn)頭,答道:“愿意愿意!”
“那好,那你我以千鳥草為誓,作一個(gè)約定,可否?”
“好!”朝汐毫不猶豫地說。
她當(dāng)然毫不猶豫咯,等到她出去了,誰還認(rèn)識(shí)誰啊!
“小丫頭,你過來?!蹦轿疵鳑_她招招手說道。
朝汐走過去,站在嘆息墻前,正對(duì)著瀑布下的慕未明。
“伸手。”
朝汐有些納悶地伸出手,只見慕未明帶著鎖鏈的左手突然用力,鎖鏈被扽得“嘎啦”一聲,他緊皺眉頭,手腕已經(jīng)變了形,卻硬生生從懷中掏出一個(gè)小盒子,向上一拋,準(zhǔn)準(zhǔn)落在了朝汐的掌心。
“這是千鳥草,你吃了它,我就告訴你如何出這鎖魂盅?!?p> 朝汐打開方盒,里面是一棵草,長得跟香菜似的,正靜靜地躺在那里。
“這玩意兒有沒有毒?”
“你吃不吃?”
“你先告訴我這是什么?”
慕未明皺了皺眉頭,不耐煩道:“我數(shù)三聲,你若不吃,我就再不會(huì)告訴你出去的方法!”
“一!”
“二!”
“你們?cè)趺炊紣蹟?shù)這三個(gè)數(shù),有意思嗎!”
可朝汐卻就怕這三個(gè)數(shù)。
朝汐一咬牙一跺腳,一把將那香菜,哦不,是千鳥草放在嘴里,心一狠,“咕咚”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