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讓她覺得安全感十足的居所現(xiàn)在卻猶如龍?zhí)痘⒀ā?p> 昨晚上的那戰(zhàn)斗比上一次只看到腳的情況下更能清晰地展現(xiàn)出陸青霖這個人的戰(zhàn)斗力。
以及他那種可怕的狠勁。
可此時他正在他們的那個小洞穴里,雖然不知道是因為特殊彈藥以及失血失去了戰(zhàn)斗力,還是依然保持著警惕,正在等待著這里的主人回來的一瞬間擰斷他的脖子,對于瓊玥他們來說都是個威脅。
“陸青霖……”
“他在咱們家里?”
鴉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他那刻意壓低了的語氣里震驚是藏也藏不住。
瓊玥點了點頭。
好在他們距離他們那入口還有一段距離,地上和地下之間的土層又能遮擋一部分的聲音,哪怕是耳朵再敏銳的人,也未必能夠聽到他們的這段妖族通用語的對話。
“我靠……”
“所以,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放棄這個地方對他們來說無異于直接放棄離開垃圾星的希望,那塊大一些的能源還埋在那個底下,再過不到半天的時間那上面的精神力就會藏不住能源的波動,他們絕沒有機會等到陸青霖離開再去重新取回這塊能源。
可回家又意味著要直面這個北區(qū)曾經(jīng)的老大,也是被瓊玥的甩鍋策略坑成孤家寡人的陸青霖。
這選擇的困難程度和陸青霖昨晚上面臨的抉擇也沒什么差別。
他們做出選擇的時間不多——如果不回去的話,也需要盡快離開這里,北區(qū)的人隨時會回來,會不會游蕩到這一塊也不是瓊玥他們可以說得清的。而陸青霖帶著的那個能源又簡直是個拉仇恨小能手,遲早也會引來搜尋的人。
“其實咱們也不是沒有機會的。”瓊玥咬了咬牙,“我可以先下去,鴆貼在我的后面,鴉留在外面放風。”
同化是一種雙向的異能,既是將自己“化妝”成別人,又是將別人“化妝”成自己,有瓊玥特殊的異能保護下,鴆的存在感可以幾乎削弱為無,確實是隱藏在暗處的殺手锏。但陸青霖的精神力哪怕是受了傷也遠高于瓊玥,這種偽裝只能用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而且頂多用一次。
瓊玥記得陸青霖身上的傷,準確的說是三處。
被炸藥給炸開的衣服以及燒紅的后背上有灼燒傷,右胸上金屬桿的貫穿,以及那一處子彈的傷。這些傷都成功讓他原本是瓊玥他們無法破防的身體出現(xiàn)了可以著手擊破的弱點。
更何況,來自閆成的子彈讓他實力大減,他們的地下洞穴里也沒有任何用來治療傷勢的藥劑,撐死了就是用布繞上兩圈,能止住血都算不錯的了。
這樣說來,他們并不是毫無勝算的。
就算是失敗了,鴉也能把那些在找陸青霖的人引來。
鴆抓著瓊玥后腰的衣服。
她強行平復下那種因為即將面對強者而鼓噪的心臟,讓沸騰的血液的溫度慢慢降下來,越是這樣的時候她越需要保持冷靜,起碼不能一個照面間就被對方給放倒了。
“阿瓊,要不咱們算了……”
“對啊安全要緊?!?p> 可瓊玥的固執(zhí)勁一上來并不能是能勸得住的。
倒不是說她因為曾經(jīng)的成功經(jīng)歷而有了什么盲目的自信,只是她不覺得他們還能在短期內找到下一次機會。這個資源匱乏卻紛爭頻繁的垃圾星,正在將這里的人慢慢摧毀,不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上的,這種摧毀在對陸青霖的圍剿里提現(xiàn)得淋漓盡致,而她并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員。
精神力在她的手掌心化成了一把薄而堅硬的刀片,藏匿進了手指的縫隙里。
她深吸了口氣,掀起了覆蓋在地下洞穴之上的蓋板,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她在跳下去的同時帶上了蓋板上的天窗,底下沒有點上能源燈的情況下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很多年的時間里她都是習慣于這種黑暗的,哪怕化為了人形也并不影響她能夠看得到周圍的一切。這是對她來說最有利的環(huán)境。
幾乎是在她落下來的瞬間,一道勁風就這么朝著她襲了過來,冰冷的霜刀貼著她的頭頂擦了過去。
似乎是沒想到下來的人的身高,刀鋒的主人發(fā)出了一聲大約在表達驚詫的聲音,可連綿的攻擊依舊不停頓地對著她而來。
明明瓊玥將自己的存在感都壓到了最低,他依然敏銳地捕捉到了瓊玥的位置。
若不是他受的傷實在不輕,就連動作都遲緩了許多,加上漆黑且陌生的環(huán)境限制了他的發(fā)揮,瓊玥早就已經(jīng)被他的刀割開脖子了。
森冷的精神力壓迫直接對著瓊玥而來,也正是她那個突然僵住的動作讓陸青霖再次捕捉到了她的位置,刀裂變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冰刃,帶著不留任何退路的意味朝著她而來。
那刀刃破空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瓊玥就地一個打滾朝著那盞擺在桌面上的能源燈而去,在她起身的瞬間,她按亮了燈。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人眼前一片的白光,原本要控制著刀刃轉彎的攻擊者被這一下的閃光給打斷了動作,也正是在這一瞬間,瓊玥背后的鴆一振翅膀就繞到了陸青霖的背后,一支毒箭發(fā)射了出來。
翅膀拍打的聲音如果在黑暗中無疑會顯得相當容易暴露。
可此時正是他眼前驟然恢復光亮的時候,人總是會因為一個感官而忽視掉另一個。
在他看清了面前的那個勉勉強強接住他的攻擊的小姑娘的時候,那支毒箭已經(jīng)精準無誤地扎入了他后背上那個還沒有止血的傷口。
毒素的攻擊異能等級絕不會超過四級,但對于他此刻的傷勢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
明明腳底下一個踉蹌,他臉上的神色卻變都未變,而是直接用讓人無法抵抗的速度將瓊玥釘在了地下居所的墻上。
刀刃穿過肩膀,一頭握在他的手里一頭扎在墻上,金屬的鋼板在這霜刃之下破開得何其簡單。
右肩的劇痛并不妨礙瓊玥趁著這一刻將左手指縫里的精神力刀刃,在這么近的距離,直接從他那個彈孔里穿過去,將傷口活生生又扯開了一大片。
霜刃可怕的低溫順著傷口蔓延全身,她甚至懷疑自己會直接被這種溫度凍死,就連臉上都開始泛起了冰白色,可她需要仰著頭才能夠看得清面容的男人也不好受,鴆的毒滲透得很快,他幾乎全憑著那股毅力強撐著,卻還不忘用精神力構成的繩索將鴆給捆了個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