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失望到極致

　　楚大漢滿是褶皺的臉頰憋得通紅，想和郭鳳蓮爭論，還沒出聲，又讓對方罵了一頓，“滾，滾，我家才沒有這種癩皮狗親戚！”

　　罵完，又看向楚大勇，發(fā)出警告，“你要是敢讓他來家里住，我把你一起趕出去！”

　　楚大漢看向楚大勇，希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楚大勇一臉無奈地看著楚大漢，“哥，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沒法幫你，我最近拖人給立安找對象，一旦相中馬上就要結(jié)婚，到時需要房子！”

　　來之前，楚大漢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只是為了家里的孩子，想試一試。

　　然——

　　親耳聽到，還是會傷心。

　　楚大漢眼眶發(fā)紅，眉間的疲憊愈發(fā)明顯，良久才抬頭看著楚大勇，“你以前在我手里借了不少錢，現(xiàn)在可以還給我了吧！”

　　楚大勇微微一怔，眼底閃過不敢置信和驚詫，顯然沒想到一向憨厚的大哥會突然變臉。

　　反應過來后，他攤開手，面容認真，語氣格外真誠，“大哥，你把欠條拿出來，我馬上還！”

　　楚大漢的心突然沉入海底，渾身像浸在冰窟里，沒有一點溫度，連血液都凝固在一起，想哭又哭不出來！

　　當初他要求楚大勇寫借條的時候，他是怎么說的，都是一家人，寫什么借條，這樣很傷感情！

　　這一刻，楚大漢覺得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弟弟......

　　楚立安勾了勾唇，放下碗筷，“大伯，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但，一切要以借條為證！”

　　楚松柏和郭鳳蓮取笑楚大漢的自不量力。

　　“沒有借條空口說話，誰不會！想讓我們還錢，先拿借條來！

　　“沒有借條，就是訛錢！”

　　楚大漢眼睛紅得像剛煮熟的龍蝦，胸膛劇烈起伏著，攥緊拐杖使勁戳著地面，手背青筋暴突，眼底是深深的失望，但還是想親口聽楚大勇說一句，“大勇，你是不是不想還？”

　　楚大勇伸出右手，問楚大漢要借條，“只要把借條拿出來，哪怕砸鐵賣鍋也要還給你！”

　　一股悲哀從腳底升起，楚大漢的臉愈發(fā)蒼白起來，眼里透著濃濃的失望和憤怒，體內(nèi)仿佛隱藏著一頭洶涌的猛獸，想撲過去把他們解決掉，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他轉(zhuǎn)過身，拄著拐杖向外走去，背影決絕。

　　一些畫面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里浮現(xiàn)。

　　那些被楚大漢忽略的事漸漸變得明朗起來。

　　似乎，他家過得越慘，楚大勇一家越開心！

　　他費勁心血，幫了一頭白眼狼！

　　為什么！

　　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想明白！

　　楚大漢強撐著一口氣，拄著拐杖渾渾噩噩走出院子。

　　身后傳來刺耳的笑聲，“爸，那老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沒有借條，也好意思說我們借了他的錢，他怎么不上天......”

　　“不管他，先吃飯吧！”這是楚大勇的聲音。

　　噗！心口處撕裂般的刺痛傳來，一口鮮血如離弦的箭一般噴了出去。

　　撲通！楚大漢的身子倒了下去。

　　——

　　劉桂花與蘇晚晴尋來，見楚大漢倒在楚大勇院子門口。

　　她慘嚎一聲撲向楚大漢，肩膀劇烈地聳動著，痛哭不止，“大漢，你怎么啦！快醒醒......大漢，你不能有事?。∧阋怯惺?，讓我怎么活！大漢，大漢，快睜開眼睛看看我！”

　　蘇晚晴面色沉沉，趕緊蹲下身趁劉桂花沒注意時，給楚大漢喂了幾口靈泉水，待他面色稍緩后，才找來一個村民把他背上拖拉機。

　　臨走前，她盯著楚大勇家的門看了幾秒，公公倒在這里，肯定和那一家子有關(guān)！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底滔天的怒火。

　　這筆賬，以后再和他們慢慢算！

　　楚佳人見楚大漢不省人事，眼淚直流，咬緊唇，渾身如篩糠般顫抖著，“嫂子，怎么辦！家里已經(jīng)沒幾個錢了，根本不夠看病！”

　　蘇晚晴有些頭疼，這操蛋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才到頭！

　　張漢雄得知情況，滿頭大汗跑過來，將一張大團結(jié)塞入蘇晚晴手里，“晚晴，叔和你一起去衛(wèi)生院！”

　　蘇晚晴捏緊被汗水打濕的紙票子，“雄叔，謝謝你！”

　　患難見真情！

　　親兄弟還不如村民！

　　楚海平聞訊趕來，也將三張大團結(jié)塞入她手里，“晚晴，不要怕！有事記得找平叔！”

　　蘇晚晴微微一怔，真誠道歉，“平叔，謝謝你！”

　　他們的恩情，她會記在心里的！

　　以后一定慢慢還！

　　楚海平面色凝重，輕嘆一聲，“晚晴，叔還有點事要處理，晚點再去衛(wèi)生院找你們！”

　　——

　　蘇晚晴本想讓劉桂花在家?guī)Ш⒆?，但她不愿意，要跟著去?p>　　于是，蘇晚晴只好把楚文軒也帶上。

　　坐在拖拉機上，楚文軒不安地看著蘇晚晴，“媽媽，爺爺不會有事對不對！”

　　蘇晚晴的視線落到楚大漢身上，眉間帶著幾分凝重，僅僅幾秒又舒展開來，伸手揉了揉楚文軒的頭發(fā)，“別哭，爺爺不會有事！”

　　楚文軒拉著蘇晚晴的手，“媽媽，我不想讓爺爺有事！”

　　蘇晚晴點頭，“嗯，爺爺不會有事，他太累了，只是睡著了而已，睡飽了，就會醒來！文軒要堅強，不能哭！爺爺醒來要是看到你哭鼻子，肯定會笑話你的！”

　　楚文軒立即拭去臉上的淚水，向蘇晚晴保證著，“我不哭，我要等爺爺醒來！”

　　楚佳人和劉桂花呆呆看著昏迷不醒的楚大漢，腦海一片空白，眼淚都哭干了，“......”

　　——

　　一到衛(wèi)生院門口，劉桂花驚慌的聲音傳遍整個急診，“醫(yī)生，醫(yī)生，這里有病人！”

　　黃君華穿著白大褂快步走出來，看到蘇晚晴，眉頭一皺，立即詢問，“怎么回事！”

　　這才幾天，怎么又病了！

　　蘇晚晴把情況說了一下。

　　黃君華給楚大漢粗略地檢查了一下，讓蘇晚晴把住院手續(xù)辦好。

　　把楚大漢安置妥當后，已是傍晚。

　　蘇晚晴又累又乏，拖著沉重的雙腳走出衛(wèi)生院。

　　經(jīng)過電影院時，三個穿著古怪的混混突然冒出來。

　　為首男子二十出頭，左臉頰的刀疤橫貫鼻梁，兇神惡煞地擋著蘇晚晴的去路，伸手試圖勾向蘇晚晴的下巴，嘴里的話粗俗難聽，“兄弟們，老天看我們最近難受的慌，立即送上美女讓我們解饞！嘖嘖嘖......這娘們眼睛水靈水靈的，看得老子心癢癢的，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