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都沒找到??h老爺愁得幾天沒吃好,眼看著過了半個多月案情還毫無進展,縣老爺無法,只能將此事上報。”
“可縣老爺沒有料到的是,就在他上報案情后沒兩天,楊府又出事了。”
“一伙七個毛賊潛入楊府,想要發(fā)橫財,結(jié)果有去無回,悄無聲息的慘死楊府,第二天才被去楊府例行檢查的捕快發(fā)現(xiàn)。”
“縣老爺再次親自前往楊府,發(fā)現(xiàn)這伙毛賊死法奇怪,與楊家人混身布滿利器傷口,血流遍地不同?!?p> “這些毛賊面目猙獰,眼中殘留驚駭,沒有一點血跡流出。仵作驗尸,說是被生生嚇死的?!?p> “據(jù)說縣老爺因此心力憔悴,再次上報此事,并主動提出了退位換人?!?p> “自那天以后,楊府每到晚上都會有凄厲的哭聲傳出,讓人聽了汗毛直豎,再沒人敢在晚上去楊府?!?p> “直到又過了半個月,朝廷派來一位年輕的新任縣老爺和一位渾身像裹著霧的特使到任。”
“據(jù)說這位新來的縣老爺?shù)饺魏?,沒有干別的事,翻閱案卷,與前任縣老爺探討了半天,而后又帶著與他一同來的特使去驗尸?!?p> 說到這,張世忠油臉膩味,看著依舊面色平靜的云初,怪異地說道:“說起來,公子,您見過那些死物嗎?我老張活了這么幾十年,一次在外見到一只死豬,沒幾天回來時就爛了臭了?!?p> “也不知道這縣老爺去看那些存了幾十天的尸體,到底是個啥滋味!”
云初詫異,這張世忠,想法清奇啊。
看樣子那死豬味給他的印象還蠻深刻,不然這好好的話題,怎么說偏就偏了呢!
“這事不難,衙門里自有仵作處理,用藥或者其他手段保證尸體在短期內(nèi)完整,應(yīng)該還是沒有問題,至于味道,這個,就不好說了?!?p> 難得的,云初想起地球上的法醫(yī),便給張世忠講了講,當然,他也是猜的,不過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
“這?!公子果然見識非凡,連這等事竟然都有了解,張世忠受教了?!?p> 說著就要行禮,看得云初頭疼。
這就是代溝啊,世界級的思想代溝,這繁文縟節(jié),真是麻煩。
“張掌柜,不過是些經(jīng)驗之談,還是請繼續(xù)講楊府的事吧!”
張世忠行禮的動作一頓,略感苦澀,大金主不好伺候啊。
算了,看在金子的份上,我繼續(xù)。
“哎!好嘞。話說這位新任縣老爺可了不得,驗尸過后,又直奔楊府現(xiàn)場。下午進去,一直待到夜半才出來?!?p> “據(jù)守在楊府外的衙差說,入夜不久便聽到里面響起了凄厲的哭聲,不過沒多久又沒了。”
“然后新任縣老爺和特使完好無損地走了出來,具體情況不明,不過隔天衙門就全城張貼兇手畫像,通緝畫像上的人?!?p> “按衙差說,是新任縣老爺下發(fā)的命令。楊家一案是仇殺,兇手潛逃,不知逃去哪了。所以通緝令會上呈,全國通緝兇手?!?p> “據(jù)衙差說法,這些信息是縣老爺來自潛伏在楊府里的慣偷。案發(fā)當晚這人正好想趁著楊家大婚,打算來撈一筆。目睹了案發(fā)的全部過程。”
“這賊偷心里害怕,也不敢報案,就每晚待在楊府,既有東西進,又躲風(fēng)聲。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p> “只不過上回進去一伙毛賊讓他不經(jīng)意的嚇死了,動靜大了。沒辦法才想出夜哭的法子。”
“不過這賊偷狡猾,那夜跟縣老爺交代完,趁兩人不注意,翻身跳墻就跑了。那天過后,楊府到了晚上,也沒再傳出哭聲。”
“至此,楊家一案算是結(jié)了。不過即使有衙門傳出的說法,楊府依然沒人敢去,所以偌大的宅子就那么空著了。”
“楊家一門全死了,財產(chǎn)充公,房契也在公家手里,前些時日公家說話,拍賣楊府宅院?!?p> “可惜,哪怕價格極低,也沒人敢去買下才死過人的宅子,更別說里面還疑是鬧過鬼?!?p> “公子,大概就是這么個情況,就我張某人來看,還是勸公子不要去想這楊府。雖然公家說里面已經(jīng)干凈了,但是也沒人進去查看,誰知道到底怎么樣?!?p> 張世忠抹了把嘴,拿起茶水再次倒了一杯來喝。
嘖,總算講完了,這大金主也不知道有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不過不重要,他張世忠已經(jīng)把事情完全擺出來,后續(xù)如何,都是大金主自己的事了。
想著,又攥了攥手里的金子,笑容爬到油膩的臉上。
“這樣嗎?那通緝結(jié)果呢?”
云初對這件事有點興致了,想知道這個算是新任知縣一手推出的被通緝,到底有沒有抓到人。
“不知道啊,不過街上的通緝到現(xiàn)在都沒有摘掉,應(yīng)該是沒有抓到吧?!?p> 張世忠一愣,這個他還真沒注意,案子破了就好,大家都心安,后面抓個人而已,還有畫像,肯定跑不了。
云初聽了不由搖頭,看來這事還不算完啊。
不過那些都是小事,眼下還是先把自己的宅子搞定再說。
“那,張掌柜,這個楊府家宅,拍賣價是多少?”
張世忠眼角一抽,來了,還是來了。
“咳,哎!既然公子堅持,那張某也不好多說。公家當初是一百兩銀子作價,不過因為沒人出價,后面又降了二十兩?!?p> 張世忠有些感慨,若不是這宅子不吉利,他都想掏錢買下來。
可惜!
“按楊府的規(guī)模和構(gòu)造,這個價格當真是白菜價了?!?p> 云初點頭。
八十兩,嗯,不多,這宅子他要了。
“嗯,多謝張掌柜相告。只是不知這宅子要到哪兒去交接,這之前說了,我剛來也不熟悉,未免迷路,還得向你問清楚了?!?p> “這無妨,我讓小仨帶您過去,順便讓小仨給您介紹介紹咱們縣城?!?p> 張世忠瞇眼笑著對云初道。
說完瞟向兜手而立的小仨,神色一整。
“小仨,聽見沒有,今天你的任務(wù)就是帶公子去衙門,交接楊家宅子。路上順便給公子好好介紹介紹咱們縣城,公子有什么要求你要全力配合?!?p> 小仨面上笑容一露,容光煥發(fā),腰板都直了幾分,精神小伙上線。
“得嘞,掌柜的。我小仨辦事,您放心!公子,您就說咱們怎么去吧,是先逛逛集會再去,還是立馬過去買宅子。”
小仨很興奮,天天待在店里,煩悶得不行,能出去逛逛,還是掌柜要求,這可不容易啊!
不過他也沒忘記自己的本分,得把眼前這位出手闊綽的公子爺伺候好。
云初沒想到,這個張世忠居然這么會來事。
雖然目的性很強,不過不得不說,他很受用,有人當向?qū)?,自然最好了?p> “那就多謝張掌柜好意了,在下云初,往后少不得來你這叨擾了?!?p> 抬手作禮,云初對張世忠也算看得明白,這個純粹的商人,雖然做事目的性很強,不過處世圓滑,很會為人。
點頭之交,各取所需還是很不錯的選擇。
回頭準備跟小仨說話,卻忽的皺起眉頭,一絲怒色閃過眼底。
身體頓了頓,繼而同小仨點頭,道:“先去衙門吧,趁著現(xiàn)在還早,我也好交接以后再去宅子里看看。然后再出來請你帶我逛逛,順便置辦點東西?!?p> 說完,不顧小仨神色大變,轉(zhuǎn)身走出衣依閣,目光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