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夏,沈念的心情也像八月澄澈湛藍的天空明亮起來。沈念辭掉了在傳媒公司里過于清閑的工作,準備報一個師資力量很厲害的主持培訓班。
趁著培訓班開課前沈念回了趟老家,恰巧吳慧和文靜也都在暑假中,沈念開心地邀請她們一起去吃飯。
“怎么這么磨蹭,我在樓下等你半天了。”吳慧不耐煩地瞥了眼沈念。
“我去了下洗手間嘛,嘿嘿……”沈念立馬撒嬌地挽過吳慧的胳膊。
“文靜呢?”沈念問。
“她在前面的廣場等咱們。”
沈念和吳慧遠遠地就看到了文靜,文靜變化太大,沈念差點沒認出來。文靜染了頭酒紅色的卷發(fā),穿著一雙七厘米左右的高跟鞋,緊身褲加低胸上衣,手里捏著一個有豹紋圖案的信封包,一扭一擺地走了過來。
吳慧一向不喜歡別人搶她的風頭,看見文靜花枝招展地走過來,臉上有些不開心。
“你現(xiàn)在打扮得這么成熟啦!”沈念覺得文靜這裝扮有些超出她的審美了。
“還行吧,這不是很正常嗎?”文靜語調妖嬈地回道。
“咦……我才發(fā)現(xiàn)你怎么還穿這身衣服啊?你沒有別的衣服嗎?”吳慧看著沈念取笑地說。
“去年我見她時就穿的這身衣服,今天還是這身?!眳腔壅f著挽起文靜的胳膊,像是要拉著文靜一起看笑話。
文靜跟著輕蔑地笑了笑,沒說話。
沈念的耳朵騰地一下就紅了,她只是覺得這身衣服寬松休閑穿著舒服,而且是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有必要假模假式地把自己包裝一通嗎?誰本來長什么樣子大家又不是不清楚。沈念沒想到因為穿了身休閑普通的衣服,會被好朋友如此地取笑。
“哦……我就隨便穿了身舒服的衣服出來了嘛?!鄙蚰顚擂蔚鼗卮?。
“哎,你考研沒過嗎?”文靜問沈念。
“她沒過,她報名的時候我就想說了,那BJ的學校是那么好考的嗎?”還沒等沈念開口,吳慧便替她回答了。
“啊……考不上就算了嘛,研究生也就那么回事?!蔽撵o陰陽怪氣地說。
隨即,吳慧和文靜兩個人相視一笑翻了個白眼。沈念看到這一幕,覺得胸口堵住般難受。“自己考研失敗,好朋友在此時不是應該鼓勵和安慰嗎?為什么你們永遠都是嘲笑別人,看不起別人,就因為你們都考研成功了嗎?可你們是報考的本專業(yè)而且家里有錢報了輔導班,我是跨專業(yè)也沒有報輔導班啊?!鄙蚰钤较朐綒猓€是一忍再忍,一路上不再說話。
到了飯店,沈念調整好情緒,微笑著語調歡快地將菜單遞到吳慧和文靜面前?!敖裉煳艺埧停銈兿氤允裁措S便點啊?!?p> “我隨便,這家店的東西我都快吃膩了。”文靜擺弄著手機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我也隨便,你看著點吧?!眳腔鄹f。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請你們吃飯,你們就是這個態(tài)度嗎?問你們要吃哪家店你們讓我定,現(xiàn)在又說吃膩了,不想吃那就別吃了?!比塘颂玫纳蚰钸@一刻終于爆發(fā)了,她扔下菜單,拎起包快步跑出了餐廳。
沈念這一路是哭著跑回家的,她傷心到了極點,一進家門便開始嚎啕大哭,沈念難過于她的好朋友對她完全不走心的態(tài)度,難過于她們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難過于這么多年才敢才愿看清和面對的誠意寥寥的友情。
文靜打電話來讓她下樓談談,說她太不成熟太小孩子氣。
什么叫成熟?與最好的朋友之間難道也要像職場上一樣相處才叫成熟嗎?取笑和不尊重朋友就叫成熟了嗎?這樣的成熟沈念不想要也不屑于要。
沈念刪除了吳慧和文靜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沈念記得她們的好,記得她們一起的開心時光,但她再也不想假裝維系這讓人深深失望和心寒的友情了。
如果連尊重和在乎都得不到,那么這樣的友情她寧可不要。
雖然后來的日子,沈念多次夢到她們,想起她們,可她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她們,因為吳慧和文靜也沒再主動聯(lián)系過沈念,哪怕那一天在電話中沈念哭得撕心裂肺,可見沈念對她們來說并沒有多重要,世界上的寒涼大體不過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