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的不能帶奴婢一起去嗎?”,云悠閣里錦夏還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宮里貴人多,普通官家的姑娘入宮暫住基本上是一個人都不能帶的,皇后娘娘能允許咱們小姐帶一個丫鬟入宮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了?!卞\秋看著她那副委屈的樣子忍不住解釋道。
“可是你們把宮里說得那么危險,小姐去了沒有我在身邊,我怎么能放心啊。”
“好了錦夏,就你那風風火火的性子,真去了宮里怕是就要輪到你家小姐我擔心你了”,顧辰悠半真半假的開玩笑道。
這次進宮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說不準就會有人拿她身邊的人下手,相對來說,錦秋沉穩(wěn)冷靜的性子更能讓她放心些。
“而且你可不要覺得在家里就可以偷懶了,我可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交給你。”顧辰悠說著招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對著她吩咐了些什么。
“放心吧小姐,有我在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卞\夏聽完后,臉上的失落一掃而空,整個人都是斗志昂揚的樣子,甚至還對著錦秋露出一個挑釁的表情。
錦秋也不生氣,對于剛才顧辰悠吩咐了錦夏什么事情她也不多問,這就是她對于顧辰悠的絕對信任。
小姐不告訴她就說明她沒有知道的必要,或者說還不到知道的時候,那么眼下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
以前的顧辰悠因為不喜自己容貌艷麗,總喜歡穿些淺淡素雅之類的顏色來進行弱化,但因為自身的氣質(zhì)與衣服不搭,經(jīng)常將自己穿的有些不倫不類。
但自重生以來,顧辰悠在穿衣服的習慣上就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尤其是她對于紅色似乎有了一種特殊的偏愛。
每次穿上紅色的衣服,她都會感覺自己仿佛又置身于那場烈焰之中,眼前的一切都是紅的,紅的熱烈,紅的張揚,紅的…讓人絕望。
今日她同樣穿了件火紅色團錦琢花上衣,下搭暗花細絲褶緞裙,外罩織錦鑲毛斗篷,收拾停當后去松壽堂向老夫人告了別。
快走到府門口時正遇上了同樣準備出發(fā)的顧辰念。
顧辰念一看到顧辰悠身上的衣服,就忍不住冷嘲熱諷道,“呦,你今日穿的可真是喜慶啊,只是這大紅色雖然耀眼醒目,可也未免過于俗艷了,也不知道宮里的貴人們看了會不會見怪?!毖援呥€忍不住嫌棄的撇了撇嘴。
“大紅色確實俗艷了些,倒是二妹妹今天這身衣服搭的極好,越發(fā)顯得你冰肌玉骨,麗質(zhì)天成”,顧辰悠聽了她的話也不生氣,微笑著回應道。
“那當然,這可是我娘精心為我挑選的”,顧辰念對于顧辰悠的話顯然極為受用,得意的仰頭應道,她也對自己今天的打扮十分滿意,特別是站在那個俗不可耐的顧辰悠身邊,一定越發(fā)顯得自己清純脫俗,典則俊雅。
不過滿心得意的顧辰念并沒有看到,站在她身后的丫鬟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其他人也都在捂嘴偷笑。
三月份的天氣,只見顧辰念穿著天青色銀羅花綃紗上衣,搭配藤青曳羅靡子長裙,頭上戴著玲瓏點翠玉簪,加上她溫柔婉約的臉蛋,顧辰悠忍不住在心里贊嘆道,好一個薄荷般清冽的美人啊。
就是不知道,這位小美人在這春寒料峭中能保持這份優(yōu)雅多長時間了。
……
在方才的交鋒中占了上風,心滿意足的顧辰念也不再找顧辰悠的麻煩,姐妹二人一路無話的到達了紫禁城外。
“站住,什么人?”馬車剛一靠近紫禁城,就有守衛(wèi)宮門的侍衛(wèi)將她們攔了下來。
“這位大哥,馬車上的是定國公府的兩位小姐,被貴妃娘娘邀請進宮小住的,還請侍衛(wèi)大哥放行?!焙芸焱饷?zhèn)鱽碥嚪虻膽鹇暋?p> “貴妃娘娘?若是貴妃娘娘請人進宮,怎么沒有派人來知會我們一聲,你們可有什么信物能夠證明?”
“這…貴妃娘娘當時是派人來傳的口諭,并不曾留下信物?!?p> “那就是說你們沒有辦法證明了?”眼見著他們拿不出證明的東西來,侍衛(wèi)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生硬。
“怎么沒有辦法證明,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可是定國公府的馬車,定國公府是什么地方你不會不知道吧,那可是貴妃娘娘的娘家,本小姐可是貴妃娘娘的親侄女,不是你們這種人得罪的起的,快點給本小姐讓開。”
顧辰念滿心都是即將進宮的喜悅,卻在宮門口被攔了下來,心里的郁悶可想而知,再加上從定國公府到這里起碼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此時她已經(jīng)快要抵御不住周身的寒冷,忍不住發(fā)抖了,此刻聽著外面車夫和侍衛(wèi)糾纏不清,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不論你們是哪家的小姐,沒有證明就是不能進!”守宮門的侍衛(wèi)平日里見慣了各種皇親國戚,王公大臣,并沒有被顧辰念的話嚇到,依然不肯放他們進去。
“你們這群奴才,真是給臉不要臉,本小姐再說一遍,立刻放我們進去,不然等我告訴貴妃娘娘和我爹,你們一個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顧辰念被侍衛(wèi)油鹽不進的態(tài)度氣的火冒三丈,也顧不得寒冷,沖下馬車指著那個侍衛(wèi)的鼻子罵道。
“哼,早先聽聞定國公府世代忠良,為我朝屢立戰(zhàn)功,乃是我大楚的國之棟梁,在下還曾心生敬仰之意,今日一見卻是大失所望,一個能管教出這種女兒的人想必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罷了?!?p> 還不待那個侍衛(wèi)有所回應,一個冰冷的聲音伴著一陣馬蹄聲從后方傳了過來。
“誰?”顧辰念憤怒的回過頭去,卻見兩個年輕的男子正在縱馬飛馳而來,其中前面的一人一身黑衣,面若冰霜,雖看不清相貌,但身上的冰冷殺伐之氣隔著老遠就讓人心里發(fā)怵。
剛才的話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你…你又是誰?”
眼見著對方飛速靠近,欺軟怕硬的顧辰念一下子沒了底氣,但又不甘心就這樣示弱,色厲內(nèi)荏的問道。
誰知迎面而來的男子連她看都不看,到城門外下了馬就徑自準備進宮,侍衛(wèi)似乎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顧辰念看著這一幕氣的鼻子都要歪了,一時也忘了剛才被對方身上的氣勢所震懾的恐懼。
沖上去一把拉住了對方的馬韁,攔著對方道,“我說你怎么幫著他們說話,原來你們跟那幫奴才是一伙兒的,好啊,光天化日之下就合起伙來欺負弱女子…”
顧辰念在罵人的空檔,余光突然掃到了一旁靜立不動的馬車,眼中一陣惡意閃過,沖著那紋絲不動的車簾就是一陣暴喝……
“大姐姐!父親平日里最是疼你,你就看著他們這么辱罵我們定國公府嗎?”
誰也沒想到,剛才還正罵的興起的顧辰念突然之間就調(diào)轉了槍頭,一時之間都有些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