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念,你抬起頭來?!被屎竺鏌o表情的看著她。
待對方忐忑不安的直起身子,皇后這才微微瞇了瞇眼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開口道。
“你方才說,宮里有一些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傳言…這倒是奇了,本宮身為后宮之主都不曾聽說,你一個小丫頭倒是耳聰目明,不如你講給本宮聽聽吧,也好讓本宮長長見識?!?p> “…娘娘?”
顧辰念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皇后不去找顧辰悠的麻煩,卻要聽她講什么傳言的事,這發(fā)展怎么與她的計(jì)劃怎么不太一樣?
“怎么不說?”
接受到皇后再一次的催促,顧辰念雖然依舊搞不清楚狀況,但還是一咬牙講述道。
“娘娘…可能是下人們亂嚼舌根,她們都說,說您想要讓三皇子殿下娶顧辰悠為妃…”
“放肆!”又一個茶杯從皇后手上扔了出去。
“砰!”
“啊…皇后娘娘?!”離手而出的茶杯正正好好命中了顧辰念的額頭,有鮮血一瞬間從接觸的地方滲了出來,顧辰念感受著額頭上的溫?zé)?,失聲驚叫道。
“哼”,皇后一揮手,自然有人召了太醫(yī)過來替顧辰念簡單處理傷口,順便堵住了她的嘴巴,讓她沒有辦法再繼續(xù)發(fā)出聲響。
這般冷厲的手段只看得眾人心里發(fā)憷,卻沒有人敢出來問一句為什么。
但顧辰悠卻知道,今日之事必然已經(jīng)觸動了皇后的底線,對方這是打算殺雞儆猴了。
“不知檢點(diǎn),行為狂悖,妄自揣測上意,胡亂編排皇子婚事,顧辰悠,你們顧家就是如此教導(dǎo)女兒的嗎!”
果然,教訓(xùn)完顧辰念,皇后的注意力終于轉(zhuǎn)移到了她的身上。
“娘娘息怒,是臣女沒有看管好庶妹,這才讓她誤聽了小人讒言,又在娘娘面前胡言亂語犯下大錯,還請娘娘恕罪?!?p> 顧辰悠言語謙卑,但神色間卻并沒有慌亂之感,她知道若是此刻低了頭,接下來就會被皇后的氣勢震懾,自己亂了方寸。
因此有些錯她可以認(rèn),有些事,她卻是絕對不會認(rèn)的。
那廂皇后雖然不肯承認(rèn)顧辰念方才所說的傳言,但其所說的究竟是不是事實(shí),她自己乃是最清楚的。
教訓(xùn)顧辰念一方面是因?yàn)槠錄]有眼力,將這等隱秘之事宣之于口,另一方面卻是因?yàn)槿绻渌f的顧辰悠與楚鴻羽之間確有其事,那么之前的傳言就相當(dāng)于一根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她和三皇子楚鴻軒的臉上。
她心中惱怒,自然也不會放過讓她難堪的顧辰悠。
“息怒?你惦記著自己沒有看管好庶妹,你那位庶妹卻是完全不顧你的名節(jié),字字句句都意指你與七皇子有染,你既然想讓本宮息怒,總要給本宮個解釋吧?!?p> 皇后冰冷的看著顧辰悠道,平日里的那些溫和慈愛早已經(jīng)不見絲毫蹤影。
“娘娘,臣女行得正站得直,自然不會畏懼別人的惡意中傷,更何況顧辰念方才的一番話根本就是漏洞百出,只需讓臣女與她稍加對質(zhì),皇后娘娘自然就會明白臣女的清白?!?p> 顧辰悠不卑不亢的答道。
“這么說,顧辰念方才所指證的事你是一概不認(rèn)了?”
“自然不認(rèn)?!?p> “好”,皇后看著顧辰悠義正辭嚴(yán)的樣子也不由得的相信了幾分,“那你便與她對質(zhì)吧?!?p> 得了皇后的命令,立刻就有宮女準(zhǔn)備拿下堵住顧辰念嘴巴的絹布。
“母后,顧大小姐與顧二小姐的話誰真誰假我們暫且不知,可七弟確實(shí)是從這望景閣消失了,兒臣覺得我們眼下還是應(yīng)該先找到七弟再論其他,母后認(rèn)為呢?”
就在眾人準(zhǔn)備圍觀這場姐妹間的交鋒時,五皇子楚鴻櫟突然插言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皇后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也正有此想法,“來人,速速查明七皇子現(xiàn)在何處?!?p> “母后是要找七哥嗎?”
還不待下人們有所行動,又是一道帶著慵懶的聲音傳入了眾人耳中。
眾人回頭,只見九皇子楚鴻澈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房間門口,一襲紅衣鮮艷奪目,手里還拿著一把折扇,正自顧自的在那里搖啊,搖啊…
看著楚鴻澈這十足十的“騷包”樣子,顧辰悠默默的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此人這般放縱憊賴的性子,竟然會和楚鴻羽那種腹黑怪關(guān)系親密,實(shí)在是讓人瞠目。
“楚鴻澈,本宮今日可沒有宣你前來,你倒是自己湊了過來,怎么,好日子過膩了想重新體驗(yàn)一番生活?”皇后看著楚鴻澈意味深長的問道。
顧辰悠聽到皇后的話頓時神色一凜,飛快的看了一眼她此時的神色,只見其雖然面容還算平靜,但眼角眉梢的戾氣幾乎是藏都藏不住。
“母后說笑了,兒臣不過是看著這里人多,過來湊個熱鬧罷了,您老人家千萬不要動氣?!?p> 楚鴻澈似乎并沒有注意到皇后的異樣,依舊是笑嘻嘻的道。
“九弟你就不要在這里耍嘴皮子了,我與母后方才確實(shí)是打算去找七弟過來,正好你平日里與他形影不離的,可知道他現(xiàn)在在何處?”
楚鴻櫟素日里也不大看得上楚鴻澈的輕狂模樣,不過他眼下也懶得與其廢話,快點(diǎn)找到楚鴻羽對他來說才是正事。
“我當(dāng)然知道啊,七哥現(xiàn)在正與父皇在一處。”楚鴻澈也不在乎楚鴻櫟的態(tài)度,無所謂的答道。
說完見皇后不遠(yuǎn)處還有把空著的椅子,便自顧自的坐了下去,完全無視了其他人的視線,那副旁若無人的樣子,看的顧辰悠眼皮直跳。
“九弟可不要胡亂說話,方才我們兄弟幾人喝酒議事,七弟喝多了到這望景閣來休息你也是知道的,他此時如何能與父皇在一處!”
楚鴻櫟顯然不相信楚鴻澈的說法,他們之前剛從御書房出來,別說楚帝不可能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又重新宣召人進(jìn)去,便是真的要找人議事,也該是宣召他,再不濟(jì)也是三皇子,何時能輪到老七這個沒什么存在感的家伙了。
“楚鴻澈,你若是想用陛下來做幌子給楚鴻羽脫罪的話,可要想清楚后果,本宮可不是麗妃,不會縱著你這般肆意妄為!”
皇后對楚鴻澈的針對實(shí)在是過于明顯,顧辰悠有些驚訝的看著楚鴻澈,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樣得罪了皇后娘娘,才會讓面對著五皇子都能端著嫡母的架子,淡然處之的皇后娘娘,這樣不顧身為長輩的體面,對他屢次刁難。
那廂楚鴻澈在聽她提到麗妃的那一刻,臉色也似乎有一瞬間的變化,只是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
“反正我說的話你們也不相信,那不如五哥自己去查嘍?!?p> 依舊是那般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直氣的皇后牙根發(fā)癢,卻又無奈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