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媚泡了個熱水澡,感覺渾身舒服多了。
紫云山莊一樓客廳里,景媚坐在沙發(fā)上,手上捧著一杯姜湯,正小口小口地抿著。
對面坐著薄子羨和薄天佑叔侄二人。
薄子羨看景媚緩和的差不多了才開口:“剛才天佑已經(jīng)查過了,酒店天臺的信號被人屏蔽了?!?p> 景媚下意識地說:“我說呢,蘇羽寧不至于這么害我。”她是覺得蘇羽寧不至于那么無聊,把她騙去天臺。
可是這話聽在薄子羨耳朵里卻變了味道。當(dāng)他聽薄天佑說景媚之所以被困天臺是為了赴蘇羽寧的約,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蘇羽寧都劈腿了,都這么對她了,而且時間都過去大半年了,景媚怎么跟他還有牽扯?
現(xiàn)在還下意識的信任蘇羽寧。
不舒服,薄子羨覺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薄唇抿得緊緊的。
薄天佑把薄子羨的反應(yīng)都收在眼里,半開玩笑地說:“景媚,你別告訴我們你到現(xiàn)在還喜歡那個蘇羽寧啊?”
薄子羨放在沙發(fā)上的拳頭不自覺的收緊,天佑問的正是他想問的。
景媚一聽這話立馬坐直了身子:“怎么可能,我早都不喜歡他了?!?p> “不喜歡他你跑上去干嘛?還搞得這么狼狽?!?p> 景媚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咳,那不是喝多了有點暈嘛,一時沒轉(zhuǎn)過來?!?p> “是一時沒轉(zhuǎn)過來,還是潛意識里放不下?。俊北√煊幼穯枴?p> “怎么可能?就是當(dāng)初分手沒講理由,我是想去問個究竟,讓自己死個明白。但我發(fā)誓,我真不喜歡他了,我又不是受虐體質(zhì)?!本懊牧ⅠR解釋,說完還下意識地看了眼薄子羨。
心中大石頭落地,薄子羨淡淡開口:“如果你覺得不是蘇羽寧約的你,那就是有人拿他手機(jī)約的你,并且清楚你倆之前的關(guān)系?!?p> “莊映雪唄?!本懊挠植簧?,想想都能知道了除了最親近的人誰能拿到蘇羽寧的手機(jī),“她老是咬著我不放?!?p> 薄子羨點點頭,跟他猜測的差不多:“那你打算怎么處理?”
“等我從美國回來再說吧。暫時還沒想好,反正不能就這么算了?!本懊脑频L(fēng)輕道。
“回美國?”“回美國?”
薄子羨和薄天佑同時開口,說完兩人相互對視一眼。
“我出來太久了,該回家看看了,我家人該想我了?!?p> 薄子羨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開了口:“景媚,我們是朋友嗎?”
“當(dāng)然,我在國內(nèi)除了晚晚,就跟你們最熟了。而且你們平時那么照顧我?!?p> “那可以跟我們說說你的事情嗎?”
“可以啊,你們想知道什么?”
“你從小在美國長大嗎?家里還有哪些親人?”薄天佑一臉著急地問道,這些問題可是他查了好久都沒查到的。
景媚歪了歪腦袋,想了想:“我告訴你們我就是云城人你們信嗎?”
“我是在七歲左右被我美國的養(yǎng)父收養(yǎng)的,不過他也是個中國人。他是來云城旅游的時候撿到的我。當(dāng)時我落水了,他救了我,又看我可憐,把我?guī)Щ亓嗣绹?。前幾年養(yǎng)父去世了,但我家里還有個哥哥,他對我很好,我這次回美國就是想回去見他的。”
“那七歲以前呢?”
“七歲以前啊,七歲以前我還有個養(yǎng)父?!闭f到這里,景媚停頓住了。
“那個養(yǎng)父對你不好嗎?”薄子羨沒有錯過景媚眼中的悲傷,他知道他的女孩一定過得不好。
景媚搖搖頭,淡淡道:“不好,一點都不好。所以我在七歲的時候逃跑了。”
客廳里落針可聞,薄氏叔侄等著景媚繼續(xù)往下講。
雖然不忍心撕開景媚的傷疤,但是他們需要知道當(dāng)年更多的線索。
“我不記得我是什么時候被那家人收養(yǎng)得了,小時候的記憶太模糊。我只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我有爺爺奶奶,還有爸爸媽媽,有很漂亮的房子。好可惜我已經(jīng)不記得他們長什么樣了?!?p> “我不記得我怎么就到了那戶人家,印象太模糊了。你們別嘲笑我,可能我太蠢了,我連自己姓什么都沒記住,只記得自己叫媚媚。但那戶人家直接喊我丫頭,景媚這名字是我到了美國,養(yǎng)父看我脖子上有塊小玉佩,上面刻著個媚字,姓景是隨了養(yǎng)父?!?p> 說到美國的養(yǎng)父,景媚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不難看出她在美國應(yīng)該過得很好。
“冬天山里的水真的很冰,我那時候好小,那家人就讓我洗全家的衣服,每天還要干很多活,但是他們并不給我吃飽飯。我每天都穿著很大的衣服和褲子,經(jīng)常走著走著就摔倒了。而且那家人告訴我,以后長大了要嫁給他們的兒子?!?p> 景媚聲音越說越小,低著頭,嘲諷地扯出一抹笑:“你們知道嗎?那家人家的兒子是個傻子,每天對著我傻呵呵地笑。他一笑我就害怕。而且比我大好多,我七歲的時候他已經(jīng)十九歲了。我那時候雖然年紀(jì)小,但也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一開始那家人告訴我以后要嫁給那個傻兒子的時候,我還跟他們抗議,告訴他們我不愿意?!?p> “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每次反抗都會換來一頓毒打。慢慢的我就害怕了。我告訴自己,等我長大了就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我就提前逃跑了。”說到這里,景媚已經(jīng)淚流滿面。仿佛陷入了濃濃的悲傷之中。
聽到這里,薄天佑拍了拍薄子羨的肩膀,從客廳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