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幾天后,看考試卷答案,估分報志愿,齊燦的高考數(shù)學就是估了100分,她相信自己絕對會考到100分,因為每場考試她都把自己的答案帶了出來,高考時連草稿紙都不能帶出來,齊燦采取的方法時帶了一卷窄膠帶,因為她們那個時候做錯題或?qū)戝e字用膠帶粘一下,把錯誤的地方粘起來已經(jīng)是很常用的方法了,正好粘下的來膠帶上留存的字可以記答案。
當她把自己的高考估分估的單科成績和總成績交上去的時候,數(shù)學老師過來兩遍問她有沒有弄錯,最后齊燦把留在膠布的答案展示給數(shù)學老師看時,數(shù)學老師才放下心來,滿意的拍了拍齊燦的肩膀,還發(fā)了點感慨,太多平時成績很好的,高考考砸了,你齊燦完全是太會考試了,越是大型的正規(guī)的考試越是能沉著應(yīng)對,表現(xiàn)不錯。
先估分,根據(jù)歷年錄取情況,填報本科志愿。
填了志愿,高中時代就意味著結(jié)束,志愿結(jié)束,就都在家里靜等著錄取通知書吧。
填志愿時劉進平很大方的坐在了齊燦旁邊,問她怎么填,齊燦說不知道,其實是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孩子填高考志愿時沒有家長指導,老師也不太過問,沒有人給你任何有效的信息,沒有人知道或清楚為什么要上大學,都是千篇一律的你要好好學習啊,一定在走出農(nóng)村,不要再向父輩們這樣子面朝黃土背朝天了。
齊燦那時在填高考志愿是總是想著媽媽的話,因為父母一直在南方打工,總是要想著選一個技能型的專業(yè),將來畢業(yè)了好找工作,一直都在財務(wù)會計類、教師類、計算機類的專業(yè)上打轉(zhuǎn)轉(zhuǎn)。一線的、發(fā)達的城市,氛圍比較好的大學才是最重要的,而自己當初最看重的專業(yè)在工作幾年后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上大學很重要的目的就是提高自己的格局,格局太低,見識太淺,提高格局和見識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定要和比自己強的人在一起生活。其實上大學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完成從草根到中產(chǎn)階級,從平民到精英,從一個社會的消費者到一個貢獻都的準備工作或者所必要的訓練,即使不能成為社會精英,但獲得幸福生活的可能性也大了很多??上R燦知道的太晚了。
劉進平大大方方的表示了想和齊燦在同一個城市里讀大學,以后彼此也有個照應(yīng),因為依據(jù)兩人估出來的成績,劉進平可以讀個重點院校,兩人在同一個學校是沒可能了,但是讀一個城市的大學還是很有可能的,絲毫沒有提他喜歡所以才想到這樣子的安排,齊燦不討厭他,在一個學?;蛞粋€城市多一個認識的人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但齊燦內(nèi)心卻是自卑的,她自己在廣東的那一段過往如果拿到臺面上來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接受的。
于是她趁劉進平走了之后,她又折回去問老師要了志愿表,把志愿改了過來,全部換成遠離劉進平的城市。
兩人后來再也沒有見過面。
即使沒有見過面,彼此各自都到了自己的大學之后,劉進平只當是陰差陽錯的錯過了,絲毫不知道齊燦是故意躲開的,還是千萬方計的要到了齊燦的聯(lián)系方式,兩人倒也偶爾打打電話,聊聊QQ什么的,劉進平有一天在電話里向齊燦表達了愛意,提出讓齊燦做他的女朋友,學校里很多人都談戀愛了,在大學里談戀愛并不是什么新鮮的事件,再也沒有父母、老師來干涉了,結(jié)果齊燦一夜都沒有睡好,第二天就打電話直接告訴了劉進平她在廣東時和一個大她十幾歲的男人同居過,只是說同居,絲豪沒有提生過孩子的事情,她說她配不上他,不值得他這樣子。她一直把他當作生命中的貴人,是他把她帶出來了,她一輩子都感激他。齊燦內(nèi)心里不想隱瞞劉進平,齊燦一生當中都一直把劉進平當做生命中的貴人,如果不是他,她根本沒有可能過上以后的生活,生活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但自從那個電話之后,劉進平也還是會有打過電話來,但感覺聊著聊著都有些尷尬了,后來電話竟也慢慢的少了,直至沒有了齊燦也從沒想著要主動給劉進平打個電話,齊燦沒有傷心,反倒是解脫了,她覺得劉進平值得擁有更好的女孩子,她不配。
后來遇到李炎武,齊燦一想到劉進平,又打起了退堂鼓,她不愿意給自己給李炎武機會,她甚至很想自己一個人過。
但是隨著畢業(yè),甚至還沒有畢業(yè)時,學校里那些談戀愛的男男女女,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已經(jīng)同居過了,但仍舊分手了,難道這些人也要像自己一樣一輩子不再結(jié)婚嗎?時間也讓齊燦漸漸看開了,對自己的寬容度也拓寬了,又加上工作慢慢穩(wěn)定,尤其是收入的增加,工作帶給她的滿足感,漸漸的讓她放下了裹在自己身體外面的繭子,接觸的時間長了,齊燦也的確發(fā)現(xiàn)李炎武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溫柔、有耐心、愛干凈、內(nèi)心很陽光。最關(guān)鍵的是李炎武和劉進平非常類似,齊燦總感覺李炎武身上有劉進平的影子。
齊燦的男人緣并不好,圈子也非常的小,身邊繞來繞去也只有李炎武一人仍舊在原地等著她。就是他了,她愿意同他共度余生。
當然,自己的那一段過往她不想再被提起,也不愿意讓李炎武知道,她采取了小伎倆。
兩人第一次時,她做足了功課,因為生過孩子,她怕自己的下身松弛,事先做了半年的盆底肌練習,日子特地選在了自已例假快結(jié)束的時候,會出血,但是不會太多,因為在經(jīng)期的緣故,整個過程也比較生澀,像極了第一次。
后來齊燦才知道自己的身體占了很大的優(yōu)勢,因為皮膚彈性比較好,在她懷孕時肚子并沒有留下任何的妊娠紋,只有一條淡淡的妊娠線,這條線也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淡了下去。屋里的燈光開的很暗,李炎武并沒有覺得有任何異樣,更何況在齊燦之前,他也沒有接觸過任何女人。
就這樣,兩人魚水交融,對彼此都很滿意,齊燦對自己的生活也開始越來越有信心了。她甚至都忘記了她在李炎武之前有過男人有過孩子。
兩人舉案齊眉,工作穩(wěn)定,收入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齊燦很知足也很享受當下的生活。
她一度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子過下去。
可命運卻再次給她開了個玩笑,在她要和李炎武結(jié)婚之前,徐天出現(xiàn)了。
齊燦在自己家鄉(xiāng)的山坡上把這些都統(tǒng)統(tǒng)講給了李炎武,李炎武一直沉默。
“的確是我欺騙了你,徐天說的是真的,我十七歲時和他的確生過一個孩子,在孩子十幾天時我跑了回來,然后繼續(xù)讀書,然后是高考,讀大學,認識你,工作?!饼R燦娓娓道來。
見李炎武不回話,十幾分鐘都沒有回話。
于是齊燦就試探著說:“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婚,也沒有領(lǐng)證,要不我們就此算了吧,也省得你心里膈應(yīng),我可以說我的身體有問題,我去給你的家人說我們不結(jié)婚了,我家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應(yīng)付的過來?!?p> 齊燦是故意這樣子說的,她以為,她以為李炎武一定不會同意的,一定會給予她勇氣和力量好讓她擺脫掉徐天,然后他們?nèi)耘f像以前一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齊燦太天真了。
“你不覺得你太有主意了,我們結(jié)婚不結(jié)婚也不是你想結(jié)就結(jié),你不想結(jié)就不結(jié)的?,F(xiàn)在不是徐天的問題,是擺在我們面前的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突然冒出來一個孩子你把她放在哪里?“
“那是徐天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齊燦有點生氣。
“他現(xiàn)在既然找來了,將來這個孩子也一定會找來,我的家人和你的家人我們終究是繞不開這個孩子了。”
“你是不想結(jié)婚了,對嗎?”
“還結(jié)婚?這婚還怎么結(jié),你孩子都快和你一般高了,你在我面前、在世人面前隱瞞了這么多年,你自己說說這婚還要怎么結(jié)?”李炎武在吼叫。
“孩子這件事我是隱瞞你了,但我并沒有欺騙你的感情,我從頭至尾對你都是認真的?!?p> “認真的?孩子都生過了,還認真的給我看第一次的那些血跡,好認真的證明你是第一次?從第一次到現(xiàn)在你從不開燈,為的就是認真的怕我看見你肚子上的妊娠紋?”
“我沒有?!饼R燦一時氣急,也提高了聲調(diào)。
齊燦這才明白過來,她和李炎武這婚肯定是結(jié)了不了。
于是不再做任何解釋和爭執(zhí)了,自己好不容易費心壘起來的樓轟然就這樣子倒塌了。
“好吧,婚禮取消,你父母那邊你解釋,我父母這邊我來解釋?!?p> 李炎武沒有任猶豫,轉(zhuǎn)身就決絕的走了,齊燦看著他的背景,覺得是有些抱歉了。
雙方父母不明所以,仍舊極力挽回,但有了裂縫的愛情終究承載不了這場婚姻,更何況李炎武手里還握著徐天給的那100萬,真的不能拿金錢來試探愛情,尤其是像李炎武這種同樣是窮人孩子出身,既而轉(zhuǎn)戰(zhàn)到城市中的孩子,擺在眼前的金錢可比愛情實惠多了,更何況在齊燦這件事上他也全身而退了,絲毫沒有任何損失。
他愛齊燦,但愛的并不是那么堅定與純粹,齊燦的經(jīng)濟收入一直比他高,齊燦獨立,齊燦不需要他經(jīng)常買禮物哄著,齊燦很忙,忙的沒有時間和他矯情,他缺乏愛與責任,他是那種沒有長大的孩子,也是那種被父母寵壞了的孩子,他還需要時間來讓他長大。
出了事情,他絲毫沒有想到找方法解決,一切都扔給了齊燦。
他最最真實的想法卻是,我絕不允許自己找一個跟別人的男人生過孩子的女人來做妻子,這太丟人了。
齊燦平靜的給雙方父母解釋,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估計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婚禮被迫取消。也只有拿子嗣做借口,似乎這場婚禮才能合理的取消掉。
齊燦特別的恨徐天,是他打破了現(xiàn)有的平衡。
齊燦回到錦城就大病了一場。無癥狀的高燒不退,在醫(yī)院住了一周才出院。一直是劉婷在醫(yī)院照顧的她。
齊燦出院時是徐天來接的,齊燦本不待見他,但也不想說話,她覺得此時她和徐天說什么話都會吵架,加深彼此的埋怨。
她也不想這樣,畢竟他們中間還有一個16歲的孩子,這是彼此誰也抹不去現(xiàn)實,但也總是控制不住自己。
徐天開車到了齊燦家,進了家,徐天讓齊燦去床上躺上,齊燦沒動,走到沙發(fā)邊蜷曲到沙發(fā)角里了。徐天坐在的小矮凳上,無語。
只一會,齊燦起來收拾東西,取下照片墻上李炎武的相片,桌子上李炎武的茶杯,衛(wèi)生間里李炎武的牙刷牙膏及毛巾,柜子里的睡衣、衣服,鞋柜里的拖鞋,鞋柜里李炎武里的鞋子,后來李炎武的東西卻越收拾越多,都堆在客廳里。
齊燦叫了快遞,并讓快遞取件時多帶幾個大紙箱,等快遞到的時候,又一件件的收拾好放進了紙箱,寫好地址,讓快遞搬走了。
屋子似乎一下子清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