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鎮(zhèn)西邊邊緣,有一戶農(nóng)家小院傍溪而建。
小院門前種著兩顆柳樹,環(huán)境倒是優(yōu)雅。
月已偏西,三更已過,然而這家小院卻仍是大門敞開,燈火通明。
不多時(shí),便見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跑了過來。
正是洛凡和秋生。
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入院落,剛?cè)朐郝洌憧吹骄攀逭谔梦蓍T口的板凳上喝著小酒,吃著桌上的花生米,滿面的愁容。
“師父,您怎么了?”洛凡感受到氣氛的壓抑,眉頭微微皺起。
“我有些事要和你談?wù)??!本攀逋寺宸惨谎?,放下手中的酒:“秋生回去睡覺?!?p> 說著,他起身往左邊單獨(dú)建立的屋子走去。
洛凡看向一旁的秋生。
秋生連忙搖頭,無辜的攤了攤手:“我沒有說你壞話,師父一回來就這樣了?!?p> “回去睡覺!”洛凡朝著秋生屁股上來了一腳,隨后快步跟上了九叔。
一進(jìn)屋,九叔就坐在了地上的蒲團(tuán)上,隨后對洛凡說道:“把門關(guān)上?!?p> 洛凡關(guān)上門。
“過來坐?!本攀逵终f。
洛凡依言,坐在九叔旁邊的蒲團(tuán)上。
面對異樣的九叔,洛凡心中很是好奇,九叔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師父,你找我有什么事?”洛凡問道。
九叔抬頭望了一眼三清像下方的靈牌,深吸口氣,緩緩道:“先聊聊我吧?!?p> “你?”洛凡深深地看了九叔一眼。
只見此刻的九叔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原本二十七八的他,看上去就好像一位飽經(jīng)世事的奔五老漢。
這九叔,似乎是一個(gè)有故事的人!
洛凡禁不住收起雜念,認(rèn)真的聽九叔講述起來。
“在我九歲那年,我們家遭到劫匪洗劫,全家上下被劫匪害死,而我,由于貪玩才幸免于難。自此,我過起了流浪的生活。”
“所幸的是,在我十一歲那年,機(jī)緣巧合下遇到了玄清山的玉靈子道長,并被其收為親傳弟子。
自此,我化悲痛為力量,跟著師父潛行修道,降魔除妖,匡服正義!
可是在我二十一歲那年,我和師父出去執(zhí)行山門任務(wù),卻在那場任務(wù)中,師父丹田被廢,一身道行毀之一旦。
從這之后師父整日郁郁寡歡……
“同年七月,我?guī)煚斠簿褪切迳秸崎T仙鶴,我?guī)煾父潜从^,每日以酒麻醉自己,一度墮落。
七月底,由于師父道行盡毀,我?guī)煵袢A子榮登掌門。
玉華子登上掌門之位后,心念與我?guī)煾傅呐f怨,將我?guī)煾钢鸪錾介T!
九月初,師父于此仙逝……”
言盡于此,九叔已是淚流滿面。
洛凡也是聽得入神,雙眼泛紅。
九叔的一生,實(shí)在太過凄慘!
想起九叔最后的結(jié)局,與妖魔同歸于盡,殉道而死,洛凡禁不住暗暗攥緊拳頭,在心中起誓,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要改變這些!
師徒二人各懷心事,無言,場面一度安靜。
片刻后,九叔穩(wěn)了穩(wěn)思緒,望向洛凡:“我?guī)煾赣袃蓚€(gè)遺愿,其一便是回歸山門,第二個(gè),就是希望我能好好的活下去,并以降妖除魔為己任,匡服正義為原則。”
“這些年來,我一直恪守自己,第二點(diǎn)我做到了,但是第一個(gè)……”說道此處,九叔一拳砸在地上,恨聲說道:“只怪我資質(zhì)愚鈍,恐怕今生都無法做到啊。”
九叔不住搖頭,痛哭出聲,讓人心碎。
洛凡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有句話叫做男兒流血不流淚,在洛凡看來都是屁話。
男人怎么了?
男人也是人!一旦到了傷心時(shí),又豈能脫俗?
“師父……”洛凡想要出聲安慰一下,卻被九叔打斷:“洛凡,你當(dāng)真想要修道?”
聞聽此言,洛凡心頭猛地一顫,九叔今晚突然對他說起這些往事,再加上這最后一句,其目的已經(jīng)不言而喻。
九叔這是打算讓自己帶他實(shí)現(xiàn)師爺那個(gè)遺愿啊!
不過替師爺完成遺愿,替師父完成他做不到的事,這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當(dāng)然想?!甭宸埠敛华q豫的答道。
九叔深深地望了洛凡一眼,隨后又說:“我再與你說一事,你聽完后再決定是否修道?!?p> “師父,不管如何,這個(gè)道我修定了?!甭宸矆?jiān)定的說道。
“等我說完!”九叔瞪了洛凡一眼,神態(tài)也隨之恢復(fù)往昔那副孤冷:“最近十年之內(nèi)將會有天劫臨世,而這天劫便是應(yīng)在我們這些修行之人身上,你若修道,便算是應(yīng)劫一員?!?p> 洛凡問:“天劫很厲害嗎?”
“九死一生!”九叔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