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天行搖搖晃晃地從泥地中爬起,手捂胸口,喘息不止。
體內留有一股暗勁,在不斷游走,令腑藏震蕩扭曲。
好在氣穴內的金光及時浮現(xiàn),掃過全身,各處腑藏漸漸平復,令他免除了那種極度絞軋的痛苦。
自登上一指峰后,漠天行以神魂探視自身氣穴,發(fā)現(xiàn)氣穴內多出了七眼花紋印記,規(guī)則環(huán)繞五彩彈丸旋轉,這些印記似乎蘊含有一種能力,可以大幅增強腑藏、脈絡以及神魂的防御。
如果能將這項能力開發(fā)完善,自己的防御或許就會更上一層樓。
再看那男子拼命跺腳,想要熄滅右腿上的陽火,可是火焰依舊猛烈地燃燒,不過倒也沒有進一步蔓延。
那男子終于放棄了滅火,任憑火焰在腿上燃燒,仿佛不曾感到痛楚,他邪笑道:“不錯,不錯,竟然還藏著一門地火神通。果然不能把你當作純粹的煉體士看待。”
漠天行喘氣漸息,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截殺我們?”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成功激起了我的興趣?!蹦凶涌戳搜塾彝壬先紵幕鹧娴?,“一個能接下我三招的銅骨境煉體士,同時還是一個擁有地火的煉氣境修士,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你這么一個天才了?!?p> “怎么說呢,那些出類拔萃、罕逢敵手的銅骨境我見過不少,但我這一拳下去,也定然是擋不住的。”男子比劃了下拳頭道,“可你是怎么回事?同階無敵的銅骨境?你才多大年紀。”
“苦修體魄的同時還能習得一門地火?叫人怎么能夠相信?!蹦凶忧迨莸拿嫒萃蝗蛔兊锚b獰,“你這樣的天才,就不該存在這世上?!?p> 眼見男子右腿上的火勢開始逐漸減弱,方芝芳大叫道:“漠天行,快走,他在拖延時間,等火滅了,他就要攻上來了?!?p> 漠天行也緩了過來,幾步跨到方芝芳身旁,重新將她抱起,認準一個方向,快速離去。
那男子冷笑道:“逃吧,逃吧,你們逃不掉的?!?p> 可是他內心中卻焦躁不已。
要不是身著一套品秩接近地衣的法衣,能隔絕大多數煉氣境修士的術法,自己豈不是已經栽在這小子手上了。
或者這小子境界再高一點,他身上的法衣未必能擋得住那地火灼燒了。
他現(xiàn)在正好處于修煉的關鍵時期,只要一點機遇,隨時都有可能突破琉璃境的極限,成就金身琉璃。
但達成的條件十分苛刻,其中一項便是要求煉體士在琉璃境時要一直保持琉璃無垢,也就是說絕對不能有肉眼可見的損傷。
保持的肉身越完美,達成金身琉璃的機會越大。
金身琉璃幾乎是所有煉體士的夢想,甚至比可以凌空飛行的御風境更讓人癡迷。
所以當漠天行表現(xiàn)出有破壞自己完美肉身機會的時候,男子的心境有了一絲猶豫和躊躇。
方芝芳又被攬在懷中,見到漠天行嘴角的鮮血,伸出纖指,輕輕擦拭。
“不嫌我重么?背著的話跑得更快。”雖然已經習慣被抱著,但方芝芳還是問道。
“怕被從后偷襲,要是背著你,你就慘了?!蹦煨械?。
方芝芳一怔,心中蕩漾起一股暖意,柔聲道:“我給你指方向,你往這個方向跑,大概是能跑出十萬大山的?!?p> 她取出一張光明符,燃燒激發(fā),符箓便懸停在漠天行身前數丈,照亮前路,人動符動。
方芝芳嬌小的身子躺在漠天行懷里,時不時指一下路,又時不時看一眼漠天行尚顯稚嫩卻透著堅毅的臉龐,好奇道:“你的體魄底子打得那么好,跟誰學來的?”
區(qū)區(qū)一個銅骨境連續(xù)扛住琉璃境重擊而不倒,還能箭步如飛帶著人飛奔,足夠讓人吃驚與不解了。
煉體士每一境的差距都頗大,想要越階而戰(zhàn),通常來講是十分困難的,除非有傳承有序的煉體法門,按部就班,吃盡苦頭,鍛煉出同階無敵之上的體魄,才能成為煉體士中的翹楚,越級對敵。
這樣的人物在那強者遍地的九神洲和佛門主導的七寶洲有,妖獸主宰的一字洲與二龍洲少有,其余幾洲罕有。
當然這其中要刨去最為神秘的四角洲,那是一個云遮霧罩的大洲,已經千年沒有人踏足,那些走上四角洲的修士,即便是圣玄大能,也只會有去無回。
漠天行自己也不太清楚怎么就成了一名煉體士,就跟他成為煉氣士一樣糊里糊涂。
回過頭想想大概是碧海元潮宮的手筆,也只有那位如今變了模樣長得美奐絕倫的姥姥才有這樣的能耐,在不知不覺中就讓自己走上了體氣同修的道路。
漠天行想了想道:“我曾經吃過不少叫不出名字的果子,其中有一顆樣子比較像滅心無雷真果,只是個頭要大不少,想來跟這個有關。”
方芝芳略感無語,什么叫個頭比較大?難不成是傳說中的滅心五雷王果?
問這個呆子,問了也是白問。
但可以肯定的是漠天行絕不會像表面那么簡單。
當日在秘境中出現(xiàn)的神秘返真境強者,或許就是漠天行背后的助力。這樣的背景,這樣的潛力,說不定他能成為魔主任務的突破口。
方芝芳堅定了心念,再看漠天行時已經有所不同,她將想方設法讓漠天行以及他背后的勢力成為她的助力,作為覆滅鎮(zhèn)魔寺的重要一步。
至于為什么要置鎮(zhèn)魔寺于死地,那不是她該過問的,自有魔主的道理。
對于她來說,魔主就是天,她與她家族信奉的唯一真神。
魔主的話便是絕對的真理,他們只要一心服從即可,魔主自會指引他們到達極樂凈土的彼岸。
她鄭重地問道:“漠天行,如果方芝芳不再是原來的李小芳,你還當我是一起長大的伙伴么?”
漠天行面色有些悵然道:“好像曾經有人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但我是不信的,你們再怎么變,至少一起經歷的那些事是實實在在存在過的。”
“所以你一直都是我的伙伴,不會變的?!?p> 方芝芳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容:“傻小子,其實你也不傻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