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罪該萬死,萬不敢當(dāng),只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小的是怕大神與源家有些淵源,傷了兩家和氣?!毖惪∶赖暮蜕锌念^如搗蒜。
“那你是覺得我如果宰了你,會傷了我與源家的和氣?”美婦仍是輕一句重一句的敲打他。
“大仙在上,小和尚這點兒這等微末的人物在您眼中連礙眼的資格都不具有,你要是喜歡拿小的尋開心,小的也只能撒潑打滾了。”
“沒意思?!泵缷D頗為懊惱的說,似乎今天手指頭不能見血,讓她很不開心。
但她也知道這個妖異的和尚自己雖然能動卻不能殺,他雖然只是源家一位高層的姘頭卻頗為受寵,自己要因此人與源家交惡也是得不償失,小懲大戒也就是了。
一轉(zhuǎn)頭看到了那朝天鼻的通天大學(xué)的長老,她一口悶氣撒到了人家頭上:“看什么看,還不快下去救人?還等著老娘出手啊?”
那長老半句怨言不敢有架起遁光,就要往天坑里鉆。
這時那妖異和尚很乖覺地拋出一塊玉簡:“這是解封密法,還請長老笑納?!?p> 長老也不和他廢話,接了預(yù)檢就走,不多時已經(jīng)是舉著一個水族箱出來了。
孫有余趕緊湊上去,發(fā)現(xiàn)里面的馬家玨身上還纏著四條銀色的巨蟒,疑心這是那詭異和尚留的后手便問朝天鼻長老有沒有手段可以給他取下來。
“不必了!”
聽聲音傳來的方向,孫有余急忙朝馬家玨看去,見他已經(jīng)面帶冷漠的神色從水中冒出頭來。
“這四條銀蛇已經(jīng)被我的血肉侵襲,煉化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說話間已有三條銀蛇緩緩地沒入他的皮膚成了華麗的紋身,只留著一條纏在腰間擋住羞處:“本來我已經(jīng)打算在他們和買主交割貨物——也就是我的時候,暴起發(fā)難,逃出生天,沒想到學(xué)校的救援來得這么快?!?p> “那我們?nèi)ゾ饶愕臅r候你直接出來不完了嗎?為什么還要待在水族箱里?”孫有余詫異道。
“這個小家伙說這樣亮相比較帥?!背毂情L老頗為無語地答道。
好吧,這確實是他能干出來的事,從出生不凡到淪為畜類,再到逆襲登頂確實讓這小家伙內(nèi)心有了那么一種狂傲的情緒,而今再次身陷囹圄,讓他在獲得自由后有了一種急于表現(xiàn)證明自己的需求。
現(xiàn)在自家兄弟已經(jīng)救出來了,孫有余暗暗看了那美婦一眼,見她仍在研究天坑里那妖異和尚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的手段。
這讓孫有余想到了自己看過的一些臥底片子,那些臥底值得尊重,值得敬佩,可歌可泣,但是也有一些人長期沉浸在那中無法無天的環(huán)境之中,心靈已經(jīng)變質(zhì)了,自己現(xiàn)在對這美婦實在是摸不透,還是早點兒離開這里回通天大學(xué)比較好。
但要離開不和人家打個招呼是不可能的,可他又不敢自己上去,怕再被調(diào)戲,拉拉雜雜糾纏不清,只能神識傳音帶隊長老,請他辭行。
這讓帶隊長老有些不高興,他們保安隊出動一趟,要是出遠(yuǎn)門肯定是要采買些東西回去的,代購這個門產(chǎn)業(yè)他們已經(jīng)做了好長時間了,可是孫有余是老祖宗的關(guān)門弟子,自己不能不給面子,再加上這里是高天原,不是仙界,牛鬼蛇神說不給面子就敢不給面子,萬一出事,他們幾個吃不了兜著走,便只能硬著頭皮去找那美婦辭行。
要是別的時候,那美婦是不可能輕易放兩個小鮮肉離開的,怎么也要抱在懷里疼惜上幾日,只是今日出手正好收下了一處對自家產(chǎn)業(yè)有很大補充的小勢力,為了正事,他只能先把個人愛好放一放,便同意了他們的請求,揮揮手,讓他們快滾。
見大勢已定,孫有余趕緊布置陣法,可馬家玨弄明白狀況之后卻說小紅還在下面。
“這事你應(yīng)該早說呀,長老去救你的時候順手不就給帶出來了嗎?這下還得麻煩長老去一趟?!睂O有余責(zé)備他其實是為了他好,也是給那朝天鼻長老一個面子,畢竟一個化神為筑基跑腿,會讓人心里很不舒服的。
好在那朝天鼻長老十分和善,連連說沒關(guān)系,只是讓他們提供那小紅的有關(guān)物品,也好盡快把人救出來。
馬家玨當(dāng)然有這類東西,只是現(xiàn)在他才想起來,空間戒指已經(jīng)被人家收走了。
朝天鼻長老便又去找那妖異和尚,把東西要來交給馬家玨后,馬家玨從里面取出了一件衣服,長老攝取了一縷氣息再次遁入天坑,不多時便抱出了一個床單裹著的女子。
馬家玨一看小紅那空洞的眼神,便怒從心頭起,不管不顧地跑到妖異和尚那里對他拳打腳踢。
孫有余一開始想攔,畢竟馬家玨那點兒筑基期的境界和人家這等能有合體高手做手下的城主相比,那跟螞蟻和大象的差距還要大,人家要是一生氣吹口氣就能給他滅了;可他卻又放棄了,因為他知道馬家玨若不能把這口氣撒出來,恐怕會留下心魔,而有那美婦大仙鎮(zhèn)壓當(dāng)場,量這城主也不敢造次。
果然那城主乖覺得緊,不僅不反抗,連真元護(hù)體也撤了,甚至主動將自己的皮膚弄得十分脆弱,在馬家玨的拳打腳踢之下,自動皮開肉綻,異常凄慘。
光是拳打腳踢馬家玨還不解氣,他一下飛到半空張開雙臂,四條巨蟒飛到他的頭頂,盤成了一個極為詭異復(fù)雜的蛇陣,緩緩蠕動間竟從虛空之中接引下來無窮雷霆注入馬家玨體內(nèi)。
體內(nèi)電量達(dá)到一個極值后,馬加爵雙手合十,往下一劈,一道碩大的雷霆劍氣直奔那妖異和尚面門。
妖異和尚在接拳打腳踢之時,還在吱哇亂叫,其實純粹是逗小孩兒玩兒,直到見到了這道雷霆,才真正尊重地看了馬家玨一眼,而后立刻慌里慌張連滾帶爬地躲這道雷霆,卻仍被劈中電了個外焦里嫩。
一口怒火終于發(fā)泄出來,馬家玨在半空狂笑狂吼了好久才舒坦幾分,緩緩落下。
孫有余看地上被電得焦黑的和尚,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他知道妖異和尚此時表現(xiàn)的正是一條大人物的狗的標(biāo)準(zhǔn)素養(yǎng),他今天能把自己整得有多么慘,以后就能把別人整得慘上十倍;這里扭曲的社會規(guī)則,讓孫有余很不喜歡。
“還是先給小紅把衣服穿好吧?!睂O有余見馬家玨還要用火系道法再把那和尚收拾一頓,出言勸道。
提到小紅,馬家玨終于找回了一點理性,急忙跑到長老那里,要把小紅給接過來找個隱秘的地方幫她穿衣服。
可小紅卻定定的看著他,而后留下淚來,搖著頭,抽出雙手胡亂舞動,怎么也不肯讓他接近自己。
這下馬家玨也哭了起來:“紅紅不要怕,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不過這些都過去了,咱們回大漢好不好?等回了大漢我就去你家提親,以后你就是汗血馬家的少奶奶。”
見小姑娘仍然沒有安定下來,馬家玨想了想又小心地說:“不論他們對你做了什么,不管這里發(fā)生了什么,我都會像以前一樣愛你,保護(hù)你。如果你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接受我,那咱們就像之前一樣好不好?”
本來修煉就十分用功,又沒怎么看過言情小說的馬家玨說到這里已經(jīng)是盡了他的最大努力,可眼前的心上人的情緒卻仍然沒有穩(wěn)定下來;抓耳撓腮中他甚至已經(jīng)打算去向美婦討教討教了。
這是孫有余走了過來,一句話便讓小紅停止了掙扎:“你是竇家的人還是袁藤扉的人?”
小紅不說話,馬家玨張口結(jié)舌,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其他的幾位長老漸漸往這匯聚,一個個從空間戒指里摸出了瓜子。
“你是誰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和馬家玨在一起?!睂O有余其實也不是情感專家,他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說些實在話,無論幫忙還是勸退,都要看他們自己了。
小紅垂下了眼皮,目光收斂,反而比之前空洞的大眼更有神了些。
“如果你有什么把柄被他們抓在手里的話,我們可以幫你解決的?!睂O有余還是打算勸和。
“不必了,我和小馬不合適?!毙〖t說出這句話后,心里輕松了許多。
她輕輕一翻身,從朝天鼻長老懷里脫出,裹著床單緩緩走到了那已經(jīng)燒的烏漆抹黑的和尚旁邊,問道:“你把我賣給誰了?讓人家早點來拿貨吧?!?p> 和尚躺在地上裝死,不理她。
“紅紅,這幾日就是咱們的一場噩夢,現(xiàn)在夢醒了,咱們可以回去了,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瘪R家玨如今大概猜到了一些情況,但還是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希望小紅回到自己身邊。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墻里秋千墻外道。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小紅輕啟貝齒,緩慢吟了一首宋詞,到最后已是泣不成聲,艱難的說:“你走吧,我配不上你。”
久久沒有冒頭的老妖,此刻審時度勢,盤算了好一會兒,弱弱的插言道:“竇公子將紅姑娘賣給小的,條件就是要我等戕害馬公子,如今我們沒有完成任務(wù),紅姑娘也就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那紅姑娘就不用在意……”
“閉嘴!”十四把瓜子皮把他下面的話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