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我安排的晚宴和住宿都還不錯吧，亨里克先生，你意下如何？”
“在下真的是受寵若驚了......明明是在軍營里，還對我這樣平凡的使者給予了如此優(yōu)厚的待遇，真的是萬分感謝?！?p> 胡浩博所言非虛，這種軍營里的狀況，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本就是有什么吃什么，就連很多貴族都不能免俗；但是在條約簽訂后的晚宴上，居然牛、羊、雞、鴨肉都來了一遭，還配上了“古代版”的燒烤醬汁，再加上不少的葡萄酒，簡直讓連吃了好幾天硬面包、奶酪皮和干肉，借著斯特凡尼婭受傷的“東風(fēng)”才吃到一點面條的胡浩博有點樂不思蜀、流連忘返的感覺了。最終，喝葡萄酒都居然能喝得醉醺醺的少年，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時候睡的，被誰搬著的，反正最后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的差不多了。
“我都已經(jīng)說了，你對于我來說，是替我的家族復(fù)仇的恩人；對于我的國家來說，是來簽訂條約的使者。我如果虧欠了你什么，作為國王的臉面，又能往哪擱啊？”
“很感激您這樣說，但是我現(xiàn)在必須要離開，并且向我的王匯報了。”
在檢查了一下自己條約的副本沒有遺漏之后，胡浩博覺得，已經(jīng)是必須動身的時候了。
“我祝愿您在接下來與騎士團(tuán)的戰(zhàn)斗中能夠取得勝利，懲罰那些假借神之名行惡的騎士們，就如同在格倫瓦爾德一樣?！?p> “也請你代我向馬蒂小姐問好，對于波蘭和匈牙利這兩個偉大的國家之間能夠達(dá)成共識這件事，我也感到很開心?！?p> “那么，在下先行告辭了?！?p> 在最后的頷首示意之后，胡浩博的雙腿輕輕一夾，他胯下的馬匹便向著來時的方向奔跑了起來——在他回頭再看已經(jīng)快要落到地平線之下的波蘭營地的時候，他依稀地能夠看到，象征著王室的白鷹旗幟已經(jīng)被舉起，隨著密密麻麻的隊伍一起，朝著北方的故土開拔而去。
*
“你到底和卡齊米日怎么說的，他真的撤兵了?。?！該不會是你真的去拿武器挾持了他，逼他接受了你的建議吧？！”
“怎么可能，他比我要壯得多好吧?！?p> 在胡浩博面前的女青年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比之前馬蒂得知他成功勸說了斯特凡尼婭的時候還要邪乎——就算是他這次真的出了奇跡，讓波蘭人不戰(zhàn)自退，也不至于擺出這副看上去要一口吃了他的表情吧。
“在你回來之前，好幾個前線偵查的士兵都已經(jīng)向我報告了波蘭人撤退的消息......你肯定是和他簽訂了什么條約吧？”
“對啊?！?p> 胡浩博拿出了自己簽訂的條約，遞到了斯特凡尼婭的手上——不出少年的預(yù)料，讀著讀著，她的臉色就變了。
“我是用匈牙利幫你換回了摩爾達(dá)維亞喲，可要記得感謝我喲。”
“你你你......你都簽了些什么??？！”
斯特凡尼婭頓時面紅耳赤了，甚至比親自“賣國”的胡浩博還要激動，不知道究竟是真的為了胡浩博簽下這樣的條約而生氣，還是因為太過于感謝，或者說......傲嬌了？
“是啊，我之前是和你說過，我這次一定要奪回公爵的位置，向彼得·阿隆復(fù)仇，但你也不能這樣......這，這樣的條約，你回去之后，馬蒂小姐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啊，到最后該不會反倒是她把你砍了吧？”
“......啥？”
胡浩博忍住過分的好奇和想笑的欲望，憋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了這么一個字。
“不是，斯特凡尼婭小姐，你這么說的話就說明你壓根不了解馬蒂啊......我敢向你保證，等我們回到佩斯之后，我把這份條約給她看，她一定會開心壞了，并且罵卡齊米日是個腦殘，居然能被我給騙到?！?p> “為什么......”
“不為什么?！?p> 胡浩博擠眉弄眼地做了個鬼臉，但由于他不是妹子，這個鬼臉與其說是讓人發(fā)笑，不如說是迷惑。
“也許你會想明白，如果想不明白的話，那你就回去以后再去問馬蒂咯?！?p> *
“我之前中午問你的問題先不說，你是怎么讓卡齊米日放棄眼前的這塊肥肉回撤的？要知道，他的部隊很可能有將近兩萬人，而我們只有三千，他大可以先謊稱撤退，然后實際上進(jìn)軍把我們一網(wǎng)打盡，也花不了他多長時間......”
“我們的部隊只有三千人這件事情，你覺得他真的知道嗎？哦，你可能不知道，你昏昏沉沉地病著的時候，我可是在北面增添了斥候的數(shù)量，波蘭的傳令兵不可能探查到這里的具體情況的?！?p> “但是，就算他的偵察兵沒有獲取到信息，可還有彼得·阿隆手下的人呢......他向卡齊米日求援的時候就算沒有提到我們有多少人，只要那個波蘭國王回信問一句，就可以了解到我們的現(xiàn)狀?。俊?p> “你真的覺得彼得·阿隆會實話實說嗎？”
“為......啊！”
斯特凡尼婭就像跳出浴缸還喊著“尤里卡”的阿基米德一樣，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顯然，她也想明白了，波蘭人為什么不知道自己手下的軍隊如此之少。
“如果是在平常情況下，哪怕冒著挨罵的風(fēng)險，彼得·阿隆肯定也會說出真實的情況——但現(xiàn)在，波蘭和立陶宛的軍隊正在北方為了那場一時半會結(jié)束不了的戰(zhàn)爭而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如果真的說出了我們軍隊的數(shù)量，一定會被卡齊米日回信斥責(zé)說‘只有三千人的話就自己解決，哪怕是三千魔鬼，你領(lǐng)土上能征召到的士兵也足夠解決了’這樣的話吧。因此，與其說挨一頓罵還沒有部隊的支援，他也只能選擇隱瞞情況就是了?！?p> “......說實話，這次我真是有點對你刮目相看啊，原本我以為你是只會襲胸的那種人呢，沒想到，你真的是有勇有謀的人，還救了我的命，謝謝了......”
“嗨，這有什么可謝的，這是......”
被傲嬌的女生說了“謝謝”，正要說出“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這樣標(biāo)準(zhǔn)的二次元男主角言語來拉高好感度的胡浩博，卻又一次被急匆匆趕來的傳令兵打斷了。雖然在沒有蠟燭或者任何其他照明用品，被黑暗籠罩的營帳外，胡浩博依舊能看到對方臉上的神色混雜著焦急和欣喜。
“怎么了？慢慢說，不要著急，這么有活力，是有什么好消息嗎？”
“是......斯特凡尼婭小姐，亨里克先生，剛才在今天最后的一波炮擊之后，蘇恰瓦城這邊的城墻，居然被轟出了一個很大的缺口，然后整面城墻都倒塌了！”
“啥，你說真的？！”
“是的，不信的話，您們可以去看......”
擦了擦汗之后，傳令兵繼續(xù)馬不停蹄地說到。
“如果您們想要組織大家去進(jìn)攻蘇恰瓦城的話，那么就趁現(xiàn)在吧！現(xiàn)在城內(nèi)的守軍大部分肯定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也來不及緊急修繕，應(yīng)該是我們發(fā)動進(jìn)攻的最好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