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可不是奴隸主啊?!”
“你說不是就不是?真倒霉,我明明都從市場上逃走了,結(jié)果跳進海里都沒躲掉,還是被你抓回來了......”
“停停,我可沒有買過奴隸,也沒有興趣買!”
被刀刃壓住喉嚨的胡浩博真的慌了起來——身后的少女絕對是把自己當(dāng)成之前購買了她的人,現(xiàn)在才會如此生氣吧。
“現(xiàn)在這里連多余的仆人都不需要,更別說是什么奴隸了,你絕對是找錯人了!”
“別廢話了,哈米德在把我賣給你的時候,把鑰匙也一并給你了,對吧?”
“哈?”
“你拿鑰匙把我的腳鐐打開,現(xiàn)在放我走的話,我以后就不會再來找你的茬!”
“不,那個,哈米德是誰......我確實不認(rèn)識叫這么一個名字的人,這應(yīng)該是阿拉伯人的名字吧......”
胡浩博都快崩潰了。
聽到自己從未聽說過的名字,他自己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事情絕對是天上掉了個大鍋砸到了自己的腦袋頂上。自己作為一個有著現(xiàn)代價值觀的正常人,哪怕是到了奴隸制社會也絕對不會去購買奴隸的,這種毫無根據(jù)的指控簡直可以說是污蔑——
“你要繼續(xù)裝的話我就殺了你?!?p> “就不能換個方式商量商量嗎,比如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不能?!?p> 青年感覺自己的氣管和頸動脈都要被壓斷了。再這樣下去,不等自己背后的少女撕票,他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了。
“只要你不把鑰匙拿出來,我就不會松手。”
“我拿過的鑰匙沒有上百把也有幾十把了......可你讓我拿你腳鐐的鑰匙,那我的確沒有......”
“你說得我都快信了?!?p> “你不信也沒辦法,要不你就殺了我吧......”
“......”
氣氛一時間僵持住了。
顯然,如果現(xiàn)在殺掉了胡浩博,腳鐐的鎖依舊解不開,而且由于自己的行動受限,少女肯定更加跑不出去了;到那時候,在這座城堡衛(wèi)兵的步步緊逼之下,她絕對會死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吧。
“走?!?p> 憋了一會之后,少女用膝蓋抵住了胡浩博的小腿。
“走?去哪?”
“去到外面?!?p> *
“別靠過來!離我遠(yuǎn)點!誰要是靠過來,我,我就殺了他!”
看著手持短刃,情緒激動的非洲少女和被挾持而一臉懵逼的胡浩博,所有看到了這一切的侍從們也是不知所措——這種感覺大概會有些像史記里記載荊軻刺秦王的時候?qū)m廷大臣們的反應(yīng):我能做啥啊?我啥也做不了啊!
“沒事,我還好,放心吧?!?p> “你,你閉嘴!不許說話!”
“......唔?!?p> 胡浩博乖乖地閉上了嘴,心里卻在疑惑為什么伊琳娜不在。
怎么說呢,她不在倒是件好事,畢竟胡浩博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朋友,一個溫婉賢惠的希臘少女,看到自己被挾持的場面;雖說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她早就不會因為這一點事情就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樣嚇得面無血色了,但讓她受到驚嚇總歸是不好的。
除此之外,胡浩博還在思考該怎么逃生,但想來想去似乎也沒有什么好主意:挾持了自己的少女大概已經(jīng)好久都水米不進了,再加上本身就比較瘦小,本來胡浩博可以輕易就掙脫她的束縛的;但是,現(xiàn)在刀已經(jīng)架在了脖子上,俗話說的好,“打蛇打七寸”,現(xiàn)在他就是被扼住了七寸,哪怕隨便動一下驚動了挾持者,都有直接被抹脖子的風(fēng)險。憑自己脫險這種事情,哪怕自己估算過十遍,有著99%的把握,萬一落到了那1%就是沒命的下場,所以思前想后,他還是覺得不冒險比較好。
那如果等別人來救自己呢?
這倒是有可能,如果哪個侍者反應(yīng)足夠機敏,像當(dāng)年用藥囊砸中荊軻的醫(yī)師一樣,用什么鈍器在挾持者的后腦勺上來一下,那他絕對就脫險了;只是,剛才看他們的反應(yīng),可是比被挾持者還要慌張,指望他們真的會靠譜嗎?
假如要想等士兵們來救自己,那樣的成功概率也會大一點,挾持的少女為了自己也能活下來,很可能就會放他一條活路。不過,現(xiàn)在這個樣子,附近的部隊還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才能集結(jié)起來,希望不會花太久吧......
就這樣,青年在腦海中勾勒出來了好幾種自己脫險的方案,還有好幾種自己被撕票的結(jié)局,但哪一種都沒有發(fā)生,他還是被用刀抵著喉嚨,一步步地走到了城堡的門口。
守衛(wèi)們呢?他們?nèi)羰强吹阶约旱闹骶狡热绱耍芊駧蜕弦槐壑Γ?p> 初冬的夕陽之下,胡浩博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遠(yuǎn)方太陽的光芒,以及由遠(yuǎn)及近的一個光點。
緊接著,是兩枚金屬落地的聲音。
*
“......原來如此,是弓箭么?!?p> 胡浩博尚且剛剛反應(yīng)過來自己得救的事實,身后的少女早已被衛(wèi)兵控制住。待他稍稍適應(yīng)了落日的光輝,方才看清楚由遠(yuǎn)及近跑過來的托馬斯和伊琳娜。
“不如說,你居然還需要我?guī)兔Σ拍苊摾н@一點還挺出乎意料的。我是火槍高手,弓箭雖然也練過,但真不熟悉,比起馬蒂差遠(yuǎn)了。若是我剛才手抖一下,恐怕你就會以另外的形式得救了——我的意思是,你就上天堂了。”
“少得意了,瞎貓碰到死耗子——不過,這次算我欠你一條命,對吧?!?p> “算吧?當(dāng)然,你也欠伊琳娜一條命呢?!?p> “伊琳娜?——哦,我明白了?!?p>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果然還是小看了伊琳娜。
“剛才她看到我被脅迫了,但是并沒有聲張,而是悄悄溜出來告訴你,然后和你一起商量對策的,對吧?”
“你還算有點腦子,看人家伊琳娜多聰明。”
“那是,她可是我的......我未來的老婆!”
聽到胡浩博這么說,伊琳娜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臉就像天邊的夕陽一樣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后還是托馬斯出來接下來的話茬。
“怎么說?怎么處理這個恩將仇報的小家伙,是砍頭還是給留個全尸,或者說你想大發(fā)慈悲,把她扔進摩里亞空蕩蕩的監(jiān)獄里?”
“我嘛?你可是知道我的,我絕對算是仁慈的人?!?p> 看著被按在地上,咬牙切齒一言不發(fā)的少女,青年只是想了一下便做出了決定。
“伊琳娜,剛才你離開廚房的時候,晚餐都做好了么?”
“......嗯,做好了。”
“好的,讓侍者多準(zhǔn)備一套餐具吧,今天的晚餐要多一個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