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行蹤
趕到快捷入口,卻發(fā)現(xiàn)還沒到啟用的時間。
就算我們今天起的早,也不至于在美術(shù)館逛了大半天,都還沒到開啟時間吧。
著急之余,哈羅德還不忘在內(nèi)心吐槽了一句。
詢問了一下周圍很早擺攤出來的小販們,才了解到通往黑街附近的快捷入口出了問題,正在修復,起碼還有半個小時才會開啟。
半個小時,再加上到了出口后,還要再走上接近一小時的路程方能到達黑街。
這樣下來,起碼得到中午了。
哈羅德轉(zhuǎn)念一想,想到了一條很久都沒有走過的小路——城市地下的下水道。
謝過了小販后,帶著克羅蒂來到一個僻靜的井蓋處,語重心長地說道:
“想要去黑街的話,我倒是知道一條近路,就是不知道大小姐您能不能受得住?!?p> “你說哪里的話,侍從!”克羅蒂直接反駁道:“米蓮小姐很溫柔,而且身體又不好,若是問到不是她還好,若是的話...唔!我不敢想下去了,有什么方法能夠盡快到達黑街就好了!”
哈羅德笑了笑,撬開了下水道的井蓋,示意讓克羅蒂先下去:
“我之前在地下水道走過,從這到黑街,慢行的話估計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盡管站在外面就能過問道一股難聞的氣息,但克羅蒂依然選擇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哈羅德隨后進入,順便帶上了蓋子。
下水道的味道極其難聞,克羅蒂忍不住捂住鼻子,艱難地前行著。
“這一次之后,我再也不要走下水道了...”
沒走多久,克羅蒂久忍不住抱怨道。
“忍忍吧,大小姐,這是目前最快的一條路了?!?p> 克羅蒂安靜了下來,在著充滿味道的通道中,或許不說話才是最好的選擇。
二人沉默地走了許久,哈羅德總算是看到了比較熟悉的拐彎處以及道路。
想必離黑街是不遠了。
就在他準備送一口氣的時候,在不遠處的昏暗燈光下,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以前經(jīng)過下水道時,不曾發(fā)現(xiàn)過的異常。
那是一灘不知是何的暗褐色。
順著燈光,暗褐色蜿蜒著到了前方。
血跡?
哈羅德盯著暗褐色的印記,不禁想到。
現(xiàn)在不是管這些的時候...
哈羅德準備繼續(xù)朝著黑街入口附近的下水道走去,卻聽到克羅蒂說道:
“其實在侍從你們出發(fā)的那一天,我在下午和純白小姐去格博堡的時候,聽到有爆炸的聲音?!?p> “爆炸的聲音?”
“是的,我當時去看的時候,已經(jīng)有憲兵團地人去處理了;聽說是有三人在郊外斗毆,結(jié)果有人攜帶了炸藥,就把三人炸了...”
可能是有人能力不足,所以帶了額外的武器...可是三人的話,未免有些巧。
“怎么說呢,我也覺得太巧了...嘔!”
突入其來的惡臭味讓克羅蒂忍不住干嘔起來,就連哈羅德也覺得胃里有些泛酸。
宛如是什么東西腐爛的味道。
克羅蒂被這股難聞的味道折磨地已經(jīng)蹲在了地上,雙手捂住鼻子,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哈羅德沉默不語地抱起了因為難受而無法前行地的克羅蒂,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沒關(guān)系,我們先出去,出去就好了,大小姐。
然而目光放遠,卻看到了水面上浮現(xiàn)的一塊白色物體,臭味也隨著對方的接近而更加的濃烈。
目光盯緊了異常的白色,卻沒有看到任何信息。
罷了,先帶大小姐上去...
鼻腔瞬間灌入了不少惡臭的氣體,異常的白色在極快的水流下,已經(jīng)與二人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這時候已經(jīng)能大致看清楚什么物體了——依稀可見的人形,讓哈羅德立刻認識到事情不簡單。
“大小姐,雖然有些強人所難,但能不能麻煩你,阻擋一下水路?”
克羅蒂艱辛地轉(zhuǎn)過頭,她應該也注意到了漂浮在水面的人形,忍不住又干嘔了一聲。
枯木藤蔓包裹住了目標,將其從水里拖了出來。
克羅蒂將頭埋在了哈羅德的脖頸處,哈羅德拍了拍她的背,喃喃道:
“大小姐,您可以去議事廳找人來么...”
將克羅蒂放了下來,將希雅的小冊子交給了她:
“上面有線路,您這么聰明,應該不會迷路?!?p> 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會有意外發(fā)生,他也不會冒險讓克羅蒂一人去議事廳尋找?guī)椭?p> “轟心暴,細蔥?!?p> 說著拿著小冊子,飛快地逃離了這塊被惡臭氣息所包圍的環(huán)境。
哈羅德看著克羅蒂離開的背影,隨后將目光移到了撈上來的浮尸處。
尸體被水泡發(fā),已經(jīng)看不出來生前的模樣。
身上的衣服還算完好;其他的都因為昏暗的環(huán)境,看得并不清楚。
現(xiàn)在能夠做的,只有等待罷了。
不過,按照漂來的方向,是不是可以確定他的來源呢。
還有,那些暗褐色的,已經(jīng)干涸的液體,又是屬于誰的?
在能夠看得到尸體的范圍里,哈羅德探查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令人在意的地方。
只可惜,黑暗限制了他的行動。
能夠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在等待的時候,哈羅德不停地在原地踱步著,想要將注意力從那股腐臭中掙脫出來。
如果有弱化感官的異能就好了。
哈羅德此刻在內(nèi)心吐槽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飽受臭味困擾的哈羅德總算是聽到了匆忙趕來的腳步聲。
“哈羅德,我聽克羅蒂小姐說,你發(fā)現(xiàn)了尸體?”
還沒看到弗里德的人影,就先聽到了他火急火燎的聲音。
來的是弗里德,那樣就很好說話了。
接著映入哈羅德眼簾的,是帶著防毒面具的弗里德以及憲兵團的憲兵們。
沒時間吐槽他們的裝束,將弗里德帶到了尸體旁:
“快捷入口壞了,我和大小姐為了快點去看雜技團,所以從這過,沒想到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p> 考慮到還沒能確定米蓮的生死,還是待調(diào)查好后再看看需不需要向弗里德求助。
在看了看尸體后,弗里德命手下的人將其抬到了準備好的容器中,將其搬了下去。
“我先回去調(diào)查;如果有需要你來協(xié)助的話,到時候我回來安德尼家來找你的?!?p> 弗里德說著,準備和憲兵們一同離開。
盡管尸體已經(jīng)被抬走,但味道依舊沒散去。
再不出去,克羅蒂大概要暈厥過去了吧。
帶著克羅蒂繼續(xù)在下水道穿梭著,直到到達了冊子上標注的黑街口位置,才從直梯爬了上去。
“嗚哇...以后我再也不想走下水道了?!?p> 克羅蒂有些委屈地說道。
下水道附近不是黑街的主要街區(qū),也不用擔心克羅蒂會受到莫名其妙的騷擾。
在問了兩三位過路人,再加上偵查術(shù)的幫助,他倆沒花多少時間久找到了霍普所住的宅子。
三層層的小宅可見已經(jīng)有些歷史了,在寒風中甚至有中搖搖欲墜的感覺。
周圍是骯臟的溝渠與垃圾堆,顯然不是個適宜畫家居住的環(huán)境。
霍普居住在三樓,二人走上了仿佛稍微一用力,就會破碎的木梯子。
“你好,請問霍普先生在么?我們對他的畫作很感興趣,想要和他談談?!?p> 哈羅德一邊敲門一邊問道。
“來了來了!”
隔著門都能聽到對方興奮的聲音。
想必這位不得志的作畫者,在聽到有人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的才能后,心情一定很激動吧。
在開門前,霍普還深吸了口氣,對著門邊破舊的穿衣鏡整理了一下自己亂蓬蓬的頭發(fā)。
“您,您好,久等了?!?p> 映入哈羅德眼里的,是個身材瘦小的青年。
過于瘦弱的臉上,還有幾絲油彩。
門外的高大男子一直盯著自己,讓霍普有些害怕,但后面那位穿著和舉止都相當不俗的小小姐讓他的心穩(wěn)定了不少。
“二,二位請進,隨便坐...”
他鼓起了勇氣,邀請了兩人進來。
屋子里有個可以用來燒火做飯的火爐,一張床,一把椅子以及一張畫架??瓷先ゴ_實有些寒酸。
這是第一次有對自己的畫感興趣的人上門來,霍普一時間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先說些什么。
哈羅德打開了包裝好的畫,將它立在了霍普面前,問道:
“您好,我們這次拜訪您,主要是想了解您的這幅畫作。”
“您能告訴我們您是在什么樣的靈感下創(chuàng)作的就好,拜托您啦!”
克羅蒂也用滿懷期待的語氣說道。
這幅畫,不是自己之前畫的那副“被丟棄之人”么?
眼前的兩個人,是這位可憐小姐的朋友,看到畫想來救她的么...
就算他們會對那位小姐不利,但轉(zhuǎn)念一想,她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不可能再糟下去了。
相信這兩個人吧,先不說那個高個子的男人,起碼這位可愛的小姐看上去不是壞人。
“你們,是畫上小姐的,朋友么?”
霍普沉默了許久后,這樣問道。
“我想問你,這位畫中小姐是不是一位腿部有殘疾,無法獨立行走的女性?”
哈羅德并沒有立刻回答瘦弱畫家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霍普搗蒜般的點了點頭:“沒錯,她看起來腿腳確實是不方便的樣子...不過我以為那是她受了折磨才會...”
“什么!米蓮小姐受了折磨?!”
比起哈羅德的鎮(zhèn)靜,克羅蒂聽此已經(jīng)驚呼了出來。
“不是說他們一行人離開了王城,怎么突然就受到什么折磨了...”
克羅蒂說著,會想到米蓮和她下棋,以及其他兩個雖然奇怪,但會給她買糖吃的大叔,快要哭出聲來。
哈羅德輕輕地拍了拍克羅蒂的頭,讓她不要為此太過于煩憂。
“您可否告訴我們,是在哪里發(fā)現(xiàn)她,在受著折磨的。我們...想要親眼確認一下,她是否是我們的朋友?!?p> 但提到親眼去看,瘦弱的畫家卻有些猶豫。
他當初是不小心混入了地下競技場,因為迷路,無意中闖進了懲罰室;若不是因為自己跑的快,也沒有多管閑事??峙卢F(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某處的怨靈也說不一定。
見他有些膽怯的樣子,哈羅德補充道:“您只需要告訴我們是在何處見到她的就好;除此之外,我會給你十金幣,這樣,您就能重新尋一塊住處——畢竟這里實在是不適合藝術(shù)創(chuàng)作?!?p> 不得不說,哈羅德給出的條件確實很誘人,而且也沒有什么危險感。
霍普依據(jù)著回憶里的畫面,將見到畫中之人的一幕說的清清楚楚:
“我當時和一個朋友去黑市的地下競技場,他知道我一直很窮,說帶我去那里掙錢;結(jié)果,我就迷路了...無一中看到了被束縛在懲罰室的這位小姐,當時她就這樣迷茫地看著我...”
“身上都是傷,而且眼睛好像被剜了一只...我看到她想要過來,但是一站起來就摔倒了;我怕被人發(fā)現(xiàn),就逃了...”
畫家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他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她的絕望和痛苦,卻無能為力,這讓他十分難受。
“只有她一人么?那您有沒有看到兩個個子比較高,同樣是棕發(fā),眼睛是墨綠色,一個年紀比較大,一個是青年...”哈羅德描述著米蓮同伴的樣子,但霍普只是搖了搖頭。
“我只看到了她一人,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哈羅德從空間手套里掏出十枚金幣,放在了畫板上,說道:
“這是給您的報酬,此外,這幅畫我也留給您,希望您能將它修改一下——起碼不要讓她露出這樣絕望的表情。我們走吧,大小姐?!?p> 幸福的表情...看來畫上那位小姐有救了。
霍普開心地將畫放在畫架上,開始了對畫的改造。
“對了,地下競技場的位置,不知您是否方便告訴我?”
在出發(fā)前,哈羅德如此問道。
回到了議事廳的弗里德也是忙的焦頭爛額。
“尸體的身份和死因查出來了么?”
“查出來了,查出來了!”
弗里德的秘書,名為伊莎貝爾的女性,捧著一堆材料,跑到了他的辦公桌前:
“死者的死亡日期大概是在一個星期前,死因是猝死——我覺得是被嚇死的啦,因為議員您根本猜不到他是誰!”
“這個時候就不要賣關(guān)子了,伊莎貝爾...”
弗里德從她手里接過了那些資料,說道。
死者身份欄里,姓名那赫然寫著“帕德里森·格林”。
正是議事廳最近苦苦追尋的那名“王城狂者事件”的參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