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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曲

第22章 宮宴(4)

金枝曲 紫糖米糕 2182 2019-11-13 17:54:30

  姜宓為晉王斟滿了酒,一心兩用,嘴上應(yīng)酬著兄長,心里卻在想:他與太子已是撕破臉皮,不成功便成仁,想要坐上黃金打造而成的無上寶座,不僅要有兵權(quán),仕人的支持也是很重要的。

  姜宓和晉王聊得高興,秦王略有吃味,轉(zhuǎn)頭去與太子說起閑話家常來。太子與秦晉兩個弟弟感情素淡,然而談笑間溫文隨和的姿態(tài)叫秦王不僅全然看不出姜宥不過是敷衍應(yīng)付,還倍感親切。

  崇元帝眼神老辣,自是把幾個兒子的互動看在眼里,老二、老三就不說了,母妃卑賤,他們自身也無甚資質(zhì),不求他們?yōu)槌㈦殴?,只消能幫著辦幾樁差事,做個閑散王爺也就是了。

  太子居長,又自小聰慧,被立為太子這許多年歷練深厚,已有威望,羽翼已成。

  至于宓兒…

  崇元帝暗自可惜。宓兒是皇后嫡子,若非造化弄人,他才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第一的繼承人選。

  這兩人,一個居長,一個居嫡,能力資質(zhì)都是毋庸置疑的,若是能夠同心協(xié)力,在崇元一朝之后,將來創(chuàng)造一個大周盛世也絕非難事。

  宮宴已漸至后半,太后坐了一晚上,覺得疲乏,便與崇元帝說了一聲,先行領(lǐng)著宮人回返慈寧宮了。

  崇元帝便趁勢邀請了熊祎并著越國、海國的使臣到后殿私敘,連同魏后也隨之去了陪客,宮宴現(xiàn)場則交予了姜宥全權(quán)主持。

  大周朝地位最尊的三人相繼離席,現(xiàn)場氛圍立時大松,大家本就酒意上頭,一時沒了約束,紛紛站了起來,在座位之間流竄走動起來。

  唐韻宜一早就想著去尋明華,這會兒得了機會稟了長輩便跑了過去,大老遠的就看見公主席上已空了一半,仙瑤和錦榮自去一邊與人湊在一處,剩了明華正與福成隔著錦榮方才坐過的位置左右坐著。

  兩人嘴唇翕動,聽不清說得什么。唐韻宜才剛走近,湊巧聽了福成一句“…走著瞧”的話尾,只見福成重重一拍桌面,當(dāng)即站起身走了幾步停下,滿面怒容地一腳踹翻碰巧路過、壓根沒撞到她的一個小太監(jiān),嘴里罵道:“不長眼的狗奴才,誰給你的膽子!”

  福成指桑罵槐罵明華,明華不去理她,只下意識蹭地也站了起來,擔(dān)心起那個遭了池魚之殃的小太監(jiān)。

  小太監(jiān)原本端著一道鮮蔬濃湯,一時不防旁邊橫著飛來一腳橫禍,人連著滾了三、四圈摔倒還罷了,才剛上鍋正滾燙的湯水“滋”地一下全灑在了他僅著薄棉的宮衣上。

  此時還是嚴寒時候,湯水端來已涼了一些,固然不至于燙得厲害,卻也是夠嗆的。

  小太監(jiān)剛爬起來看清是哪位主子,就忙不迭地磕頭賠罪,連身上的湯汁都顧不得。

  小太監(jiān)倒霉,撞上福成心情不爽利的時候,福成動口不算,還要動手腳。

  這兒動靜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姜宥見狀皺了眉:“四妹妹。”雖只普通語氣,但話中隱含嚴厲。

  就連姜宓這個同母所出的兄長都隱隱不悅。

  崇元帝剛給她賜了婚,婚嫁的對象還是一國之主,她借著一個奴才出氣算什么樣?難道是要叫人覺得她對崇元帝的旨意不滿?

  小太監(jiān)遭罪也是受連累,明華看不過眼,箭步上前伸手就要攔了福成揚起欲圖打人的動作。

  明華才走近,只見已然有一只大手掌伸了出來,握住了福成的,緩緩開了口:“福成殿下,你喝醉了。”

  是曲錦枝。

  明華愕然,他怎么跑來了?

  福成剛才手勢極快,不成想半路被人攔了,自然更怒,待要發(fā)火,然而聽得攔她的人的嗓音有些耳熟,定睛一看,出乎明華意料地軟了軟手勁,停頓了頓才大聲道:“曲錦枝,你放手!”

  就在福成要與曲錦枝掙扎的時候,姜宥和姜宓聯(lián)袂而來,難得有志同聲,將福成狠狠地鎮(zhèn)住在那兒不再動彈,姜宥不容她拒絕地吩咐仆役:“四公主喝醉了你們沒瞧見嗎?還不趕緊服侍四公主下去歇息?!”

  只將福成鬧事歸咎于她喝醉了。

  福成自然巴不得鬧起來把婚事給當(dāng)場攪黃了,然而無論是姜宥還是姜宓,都是不會讓她在這兒胡鬧,丟人現(xiàn)眼的。

  姜宓剛和熊祎暗中接觸,有了那么一點兒結(jié)盟之意,事關(guān)他未來大計,豈能因為福成耍性子而生出變數(shù)。

  姜宥得了崇元帝的令,代替君王主持宮宴,眼下滿京的世家貴族全在盯著他看,若是連一個妹妹也壓不住,他這臉面可就沒處擱了。

  宮人仆役正圍了過來要拿住福成,福成使勁兒甩開他們,拂袖而去:“我自己會走!”

  眼看著福成大步走得遠了,這兒已無事,或遠或近有意無意在瞧著熱鬧的眾人不著痕跡地收了視線,仿佛他們原本就不會關(guān)心閑事,只是在與三兩好友談天似的。

  姜宥兄弟兩個攜了手,雙雙皮笑肉不笑地走回原位去喝酒,圍觀的散了,就只剩明華和曲錦枝了。

  明華叫來一個仆役將淋了一身湯水的小太監(jiān)扶下去,沒留意曲錦枝黏在她身上的視線。

  曲錦枝倒是想與明華說幾句話,只是宮里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他看了一眼幾步開外小跑著過來的唐韻宜,抖了抖手中的桃花扇子,不正經(jīng)道:“殿下,我去了?!?p>  明華胡亂地點了點頭,不想理他。唐韻宜順勢挽了明華的臂彎,曲錦枝轉(zhuǎn)了身就走。四下無人在看他們,只唯獨玉沁遠遠地瞄了一眼明華,又看了一眼已幾乎瞧不見人影的福成,若有所思。

  到了宮宴散席,玉沁姐弟幾個隨著一言不發(fā)的玉琢登上玉家的車馬從皇宮南門緩慢駛出。

  玉琢單獨乘坐一輛自不必說,姐弟幾個分了兩輛乘坐歸家,玉洲跟著哥哥一輛,玉沁則與玉汝合乘。有玉汝在那兒與她找茬,玉沁不得已,沒空去思慮皇宮里目睹耳聞的巨細瑣事了。

  回了府里,兄弟姐妹各回各屋,鄭氏因吃了湯藥扛不住困倦,已睡得沉。玉琢便捏了腳,輕聲地稍作洗漱,從凈房里出來。卻不是立馬上榻歇下,而是轉(zhuǎn)而出了內(nèi)室,去了書房。

  入了夜,玉府府邸上下都熄了光亮,只留了各個院落照明的燭燈。玉琢點亮了書房,一室通明,這一處燈火明亮在陷入暗沉的府邸里尤其顯眼。

  玉琢也不叫人服侍,自個兒微微躬身親自研了墨,調(diào)制幾色顏料,又攤開畫紙,以筆尖沾了沾顏色,徐徐落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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