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沁不提,明華也不愿與親妹計(jì)較,不答反問道:“玉大娘子又是為的什么出現(xiàn)在這兒呢?”
明華自然是來看一看表兄阮靖良自從開年托了姚家的關(guān)系進(jìn)來京府,適應(yīng)得如何了。她原本一早去了東宮,回程時想起,才順道過來看一眼。
玉沁被明華問得語噎,不知怎么回答。她父弟皆不在京府十八衛(wèi)中,她也未成親,正是無人可探。
明華也并非是要知道玉沁做什么來的,見對方不說也無興趣追問,直叫了小丫頭拿了她帶來的幾味點(diǎn)心送去給阮靖良,權(quán)當(dāng)慰問。
她不似玉沁,來得偷偷摸摸。小丫頭得了令,提了食盒籃子就飛奔向了營地大門處。
玉沁不見明華追根究底,固然松了一口氣,于是接著在旁瞧著明華給小丫頭下命令,下意識豎了耳朵細(xì)聽,卻沒聽清那一籃子?xùn)|西是要送給營地里邊的哪個,只見那個梳了個雙丫髻的小丫頭拿著明華的令牌與守門的兵士說了什么,便被放了行,一溜煙地消失在了帳篷簇堆深處。
小丫頭一往一返總要耗些時間,明華且等著,玉沁卻是不愿陪著明華干等。她再往四處猶不甘心掃視了一圈,失望之色盡寫在了臉上。這副模樣叫明華看在眼里便知她分明是在找什么人——這京營里邊當(dāng)然只有男人,難道是她喜歡了的哪個郎君此刻正在京府擔(dān)當(dāng)差事?
明華若有所思。
玉沁又多待了一會,正想著找個由頭與明華告辭,忽的她看到不遠(yuǎn)一處眼睛燦然一亮,露出不能遮掩的笑容來。明華不在看她,沒留意到她一瞬的神色變化。
等明華聽到越走越近的腳步聲響回頭去看,只見一個身著校尉戎服的人咧著嘴巴大步子向著兩個車駕走來。那人自然不是阮靖良——阮靖良還只是巡檢衛(wèi)里一個普通兵衛(wèi)。
不過來人明華亦是識得的,正是曲錦枝。
車上姐妹倆的目光全被他吸引了過去,直待他走至車梁前站定了,明華才注意他一只手里捏著個什么吃食模樣的東西,看著很是眼熟。
曲錦枝原本就容貌俊美、身量高大,足比明華高了一個頭,穿了軍中的衣服,又更顯得他體格健碩——他走動之間戎服緊身之處衣料全崩得直直的,有意無意將他胸腹臂腿的骨肌輪廓全勾勒了出來,直看得馬車兩旁的一群姑娘臉紅心跳不已的。
古人都說食色性也,明華也吃五谷雜糧,看見男子雄壯英挺,自然也不能免俗地暗自咽口水,臉上微熱。更別提本來就對他傾心的玉沁,在看見曲錦枝走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連耳后根都紅透了。
曲錦枝流連花叢,對少女傾心的景象早就見怪不怪,并不當(dāng)回事,只面朝明華一人開了口:“見過明華殿下…玉大娘子也在,可巧了?”
明華微笑示意,剛要說話,下一刻便看到曲錦枝抬起他一路抓在手里的東西往嘴邊一送,中途特意停在了他面上晃了晃才塞進(jìn)嘴里,好叫明華看清那分明就是她從東宮帶出來、叫了小丫頭送去給阮靖良的糕點(diǎn)!曲錦枝一邊快速咀嚼了吞咽下去,厚著臉皮嘻哈了道:“難為殿下記得我今個兒早起沒趕上用早膳,正餓著,特地來給我送零嘴吃食叫我墊一墊肚腹,好不至于餓得慌!”
明華微張了嘴囁喏,被他一通搶白弄得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都不知如何回應(yīng)了。
他話音剛落,營地里頭恰時跑出來一個丫頭,正是剛才被明華派去送東西的那個。
丫頭噗呲噗呲拔著兩根短腿小跑了過來,微勻了勻氣息,先是看了曲錦枝一眼,又看了車子上的主子一眼,似是猶豫如何回報(bào)——方才她奉了命令提了食盒籃子進(jìn)去營地,撞見“碰巧路過”的曲三公子,打招呼還沒一個回合,她手里的糕點(diǎn)就被搶了!
小丫頭自然是追著曲錦枝跑出來的,只是她不熟悉營中道路,一時跟丟了。
明華一時不知該怒還是該笑,不由無奈地長嘆一口氣,截了小丫頭將說未說的話,開口道:“叫你送個糕點(diǎn),你倒是叫人家三公子自個兒出來道謝了,還不快些退下去?!?p> 小丫頭微楞了楞,立即恭聲應(yīng)了是,快走幾步歸了原位。
曲錦枝看那丫頭的小模樣怪可憐,不由想著幫她說幾句好話,乍不防抬頭被明華狠瞪了一眼,低頭吃吃輕笑起來——笑話,他若不知倒罷了,可叫他知道他的心上人千里迢迢跑來京府營地給別的男子送吃食?就算對方只是表哥,那也是不行的!君不見青梅竹馬、親上加親的都是表兄表妹?
明華此時惱怒得狠,這人——剛對他有些好印象,正盤算著如何與他致謝,他又做這種事情來惹她的嫌。
然而明華也只得將錯就錯,與曲錦枝又說過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打發(fā)他,曲錦枝還需趕著回去營里便不多說,當(dāng)下辭了返身。
明華自以為不過是尋常應(yīng)酬,殊不知他們兩個在那兒旁若無人一番互動,看在全不知情的人眼里,儼然就是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了。
曲錦枝來得快,去得也快,不用幾個步子便又如一陣風(fēng)似的走沒了影。明華呆了呆,心想著橫豎吃食不該搶也被搶了,也無甚可送給阮靖良,總不能再把人憑白叫出來不尷不尬地說幾句話吧?
于是明華放下了簾子,縮回了車廂里,預(yù)備打道回府。這才想起玉沁還在,便再扯了窗布,隔空與玉沁道了句:“玉大娘子,我這兒該送的東西也送到了,便先走了,你請自便。”她說畢,車夫知意,揮動馬鞭,將馬車調(diào)轉(zhuǎn)了頭,緩緩駛了出去,徒留了臉色難看的玉沁還坐在那兒半晌不動彈。
明華只當(dāng)自己是為太子夫妻給他們的寶貝表弟做了一回信差,轉(zhuǎn)身就將事情忘了。然而等她的馬車都將近駛出一刻鐘,玉沁才有了動靜。只聽得她語氣平靜與自家車夫吩咐了句:“走吧,回府去?!?p> 此時將近午時,玉沁趕著回府去陪著鄭氏用膳,車夫于是不免將車子趕得快一些,玉沁閉著雙眼靠坐在車壁上,自然少不得要受顛簸。她眉間輕皺,閉口不言,似是因受了顛簸而不快。車?yán)锓趟难绢^個個屏聲蔽氣,無人敢說話。
紫糖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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