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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未朽

二十三

白骨未朽 冰鎮(zhèn)小米粥 2240 2019-11-15 21:25:05

  匆忙趕來的周灼,是掩蓋不住的擔憂,穿過擁擠的人群,眼中只有前方,容不下其他。頓住了腳步見樓月與小福對峙著,不自覺的為樓月懸著一塊心中的大石。

  人群中的百草眼神暗了暗,與周遭嘈雜的議論聲不同,他不屬于這份喧鬧。人群中,周灼感受到一道視線,他偏過頭,偏生望見了百草的眼。

  百草的眼底渾濁水臟,與他一身白衣來的違和。像是熾熱溫暖的陽光照進了骯臟渾濁的沼澤,黏膩令人望而生怯。

  “可許多人都瞧見你帶走了我的妹妹!”小福急中生智,劍轉(zhuǎn)偏鋒直截了當,就像一把尖銳的刀劍抵在樓月的喉嚨處。

  周灼和周方舟從人群中走出,人群的議論聲更大了。方舟不動聲色的將樓月與那個中年婦女和小福拉開了距離,周灼擋在樓月的身前。

  “別將臟水潑在我們周家身上?!敝茏频穆曇舻统?,卻不似與樓月談話那般帶有柔情,而是多了幾分嚴肅。

  周家二主,周三爺?shù)娜嗣}廣闊,到底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中年婦女也知道這一點,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急匆匆的開口。

  “你們一群人欺負我一個女人,算什么東西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罵罵咧咧的撞開人群,逃離了現(xiàn)場。

  小福的腦海中盤旋著百草對她說的話。

  他說的,她要讓秦樓月下不了臺,讓她被人落下口舌,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妹妹被秦樓月帶走了。只要她成功了……

  “那天我也看到她帶走了一個嬰兒啊……”

  “對啊,那天我也在……”

  周灼沒有說話,身后的樓月格外的鎮(zhèn)定冷眼看著不斷激著她的小福,樓月沒有說話。

  “你們?yōu)槭裁床徽f話!?你們對我妹妹做了什么!”小福情緒激動的用瘦弱的身子往前沖,方舟一下子擋住了小福,小福癱坐著地上。

  一邊咧嘴大聲哭嚷著,一邊控訴著樓月。小福哽咽了一下,便在地上打滾,最后竟然跪在地上給樓月磕頭。

  “小姐……把妹妹還給我吧!”

  樓月不再躲在周灼的身后,周灼擔憂的望著樓月,樓月?lián)u了搖頭,走到周灼身前。

  音量不大不小,聲音鏗鏘有力,不帶一絲的膽怯。

  “你妹妹是抽著大煙出生的,根本活不久。”她說的肯定,小福攥緊了手,眼中的憤恨一閃而過。

  周遭的人也聽的真切,喋喋不休的議論著,一直在耳邊嗡嗡作響。

  “所以,你殺了我妹妹是嗎?”小福沒有正面回答。她剛說完便搖晃著站起身子,手顫抖的指著樓月,又跌跌撞撞的擠出了人群,根本沒有給樓月開口的機會。

  百草也隨著小福的離開,離開了嘈雜的人群。周灼看到了,周方舟想要拽住離開的小福,卻被樓月攔下了手,搖了搖頭。

  “不要多糾纏。”

  人潮沒有散去,樓月不認得他們,只知道他們不停地像正義代表一樣,指責著她。直到周家的下人疏散了那些人,方舟給樓月又倒了杯熱茶,情諾坐在樓月左側(cè)握著樓月的手。

  宋冰慵懶的撐著腦袋,躺在自己房間的大床上,在家中聽著云伊在自己耳邊匯報著牡丹園和在周家鋪子發(fā)生的事情,嗤笑出聲,放下了手中的皮革書。

  云伊原本坐在宋冰身側(cè),看到宋冰突然向著自己湊近,不自覺的心跳加快,頓時便紅了耳根,低下頭克制著不去看她。

  宋冰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然后拉開了與云伊的距離,云伊卻又覺得一陣失落。

  云伊恭敬站在宋冰的床沿,宋冰拿著一個竹簽,叉一塊蘋果放到了嘴里,邊嚼邊思索著。

  “有事情立刻向我報告,別忘了?!彼伪鶎⒉孀臃诺奖P子里,也站了起來。宋冰離云伊很近,宋冰比云伊更多了幾分英氣,宋冰伸手輕撫云伊的臉頰,又收回了手。

  云伊生的女氣加之年紀又小,總被人調(diào)侃;宋冰生的英氣,一身騎馬裝奔跑在馬場上時,一眼便是萬年。

  云伊年幼時在戲班子里,就有幸見著宋冰穿著旗袍的模樣,與穿騎馬裝不同,卻一樣讓這個少年亂了心神。

  宋冰湊近著云伊,真切的能聽到云伊心臟猛烈跳動的聲音。

  “三妹?!?p>  出聲的正是宋曼英,風塵仆仆,宋冰收起了自己那副漫不經(jīng)心和吊兒郎當?shù)哪印?p>  云伊有些失落,但他不敢表現(xiàn)出來。在宋家,掌權(quán)的人還是宋曼英。

  “這是牡丹閣的賬本,對好給你二姐?!睍恐?,曼英將賬本從桌上推給宋冰。宋冰的眼一下子便亮了,但還是強裝淡定。

  “這牡丹閣不是二姐的嗎。”曼英低著頭翻閱著其余的東西,埋頭處理著事務,絲毫沒有抬頭看宋冰的意思。

  “誰有能力,就給誰。”曼英停下了翻閱的手,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印章。那是副章,處理事務要蓋的章,主章在宋曼英那里。

  “你也二十二歲了,要開始學習這些了?!?p>  宋冰的笑容充滿著自信,副章只有一個,意思就是說——她是僅次于宋曼英的二家主,宋詩情努力了這多年都沒有爭取到副章,倒是讓宋冰得了去。

  小福待在一個小巷子里,吃著熱乎的熱包子。暗夜吞噬這一切,翻涌著天邊的朝霞,而后只剩下夜寂。

  中午的事情很快便被傳開來,百草對于這個結(jié)果還是比較滿意的。

  小福吃完了三個肉包子,滿足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愉悅至極,格外滿足。百草睜開了微閉的眼睛,小福攤開手。

  “你答應我的,做成了就給我五個大洋?!背0俨輿]有說話,笑著點了點頭,伸手在腰包里掏著,小福搓了搓手,期待著。

  “你覺得肉包子好吃嗎?”小福被百草突兀的一句話弄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道。

  “好吃啊——但是你可不能……”小福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胸口一陣悶。她緩緩向下看去。夜里太冷了,凍得小福都失去了部分直覺,連掙扎都不會了。

  血液從她的心口流下,一把銀色的刀筆直的插/入了她的胸口,后知后覺的小福張了張嘴,卻發(fā)覺自己再也說不出話,只剩驚恐的望著常百草。

  她向后倒去,臉上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印記,倒在了冰冷的地上,她望見的地上是白的路,望去是白的屋。潔白的世界渲染了一道艷紅,帶著詭異的美麗。

  小福死在了這個冬夜里,倒在了百草的面前。百草拔出了刀子,將血擦在她的身上,擦的刀子干凈。

  “只有這樣,你才能守口如瓶?!卑俨萏み^小福的身子,似踩在萬丈寒冰之上,越走越遠。

  而周圍的屋子都是闔家歡樂的場面,只有小福,結(jié)束了她短暫又茍延殘喘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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