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映起朵朵紅霞。
兩道身影正不知疲倦的彎下、挺起、再彎下、再挺起,周而復(fù)始。
就在段樂和小道士二人樂此不疲的時候,他們正前方的山壁處,一堆青草里,一雙眼睛緩緩睜開,露出一對黑亮的瞳孔,正巧看到了對面的那兩道身影,怒火噴涌而出,在眼神里熊熊燃燒,狠狠地盯著他們,那堆草叢開始動了起來。
“大耳朵,加把勁兒,把這里采完了,我們下輩子都不用愁的了!”
小道士挺起身來,抹了一把汗,剛想要回答,驚悚的表情頃刻間就布滿了臉上。
“逃!大師兄,快向我這里逃!”
段樂一聽到小道士驚恐的叫聲,沒有任何猶豫,一把扔掉手里的玄階靈藥,頭也不回的向前奔去。在他后面,一只棕色毛皮并帶有金紋的老鼠緊緊的追了過來,一只老鼠不算什么,不過它的體型如果比一間小屋還大呢?
“吱吱,吱吱!”
金紋老鼠怒火中燒,身上的毛都炸起來了。
“可惡!可惡的人類!可惡!?。∧銈兌嫉盟?!都得死!??!”
把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恨不得生吞了兩個人。
“我的媽呀!”
段樂一直沒敢往后看,但是后面的動靜那么大,那一陣陣從后背吹來的大風(fēng)還有那從腳底板冒出并升到后腦勺的涼意,無一不在告訴他,后面的東西,很恐怖!
“大師兄,左轉(zhuǎn)!”
前方本在奔跑的小道士忽然停了下來,飛快的從地上撿起一塊臉盆大小的石頭。
“擊風(fēng)掌!”
小道士作用擊風(fēng)掌的爆發(fā)力,狠狠地將手上的巨石拋出。
“啪!”
巨石落在了金紋鼠的額頭上,在暗勁和堅硬頭骨的雙重夾擊下,瞬間粉碎,只不過這些被粉碎而成的石粉正巧落在了金紋鼠的右眼里。
“吱?。?!”
眼部傳來的疼痛使得金紋鼠立即停了下來,只見它周身金芒一閃,右眼中的石粉瞬間消失,于此同時,段樂和小道士也跑到了聚集到了一起。
“大師兄——”
“哎—這次我們可是兇多吉少了,你見過這么大的老鼠嗎?這么大的體積我覺得至少也得是三階妖獸了,那可是相當(dāng)于我們?nèi)祟惖拈_海境大能??!”
段樂滿臉絕望,而小道士眼中卻滿是不甘。
“不行!絕對不能死!至少不能死的這么窩囊!”
金紋鼠可不會跟這兩人墨跡,右眼的石粉一消失,又立即追了上來,可能是由于金光的緣故,速度竟然比之前的還要快!
段樂兩人只覺得頭皮發(fā)麻,拔腿就跑,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懸崖邊上。
小道士和段樂對了下眼神,然后指了指懸崖下面,段樂神色一動,輕輕的點了點頭。然而還沒等他們有所動作,一條長長的黑色虛影夾雜著刺骨的冷風(fēng)便橫掃而來。
“跳!”
段樂大喊一聲,他和小道士兩人的身影當(dāng)即就消失在懸崖邊上。
“吱!”
眼瞅自己的長尾沒能打中兩人,金紋鼠惱羞成怒,蹭蹭蹭幾下就來到了懸崖邊上,可能是沖的太快,差點沒能剎得住,帶起幾塊碎石直奔懸崖而下,可能是被嚇了一下,連帶著怒火也消了幾分。只見金紋鼠小心翼翼的向懸崖下探去,身體又是一陣顫抖,它看到了什么?它竟然看到偷它靈藥的兩個人正趴在懸崖壁上的蒼柏上,兩雙眼睛里透露出的是諷刺嗎?
“吱——”
金紋鼠對著下面長叫一聲,卻又無可奈何,先不說自己并不擅長爬山崖,就算自己跳下去,那棵蒼柏也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到時候人類沒有抓到還賠掉了自己的小命,那當(dāng)真是不劃算。
“大師兄,萬一那只巨鼠下來抓我們怎么辦?”
小道士心有余悸,他可不想葬身鼠腹。
“放心吧,它要是能下來就不會只在上面干吼了?!?p> “我去,它在干嘛?”
前一秒還劫后余生的段樂,這時又沮喪著臉來。只見金紋鼠嘴里不知什么時候叼了一塊人頭大的石頭,干脆利索的向懸崖下一扔。
“快躲開!”
“這只老鼠成精了,竟然還會落井下石!”
躲開石頭的段樂好生氣惱,對他落井下石地并不多,現(xiàn)在還多了只老鼠。
“走,到樹根那去。”
段樂發(fā)現(xiàn)這個懸崖是向上傾斜的,只要躲到樹根那里,兩人就會被上面擋住,那巨鼠也不會這么容易得逞。
“該死,這老鼠竟然還不走!”
好不容易爬到樹根這里的段樂向上望去,卻發(fā)現(xiàn)巨鼠就趴在他們的正上方,死死地盯著他們。
“看!我叫你看!”
“大耳朵,拿出包袱里的靈藥,我們使勁糟蹋!”
段樂毫不猶豫的打開包袱,拿出一支白玉參就放進(jìn)嘴里嚼起來,甚至一邊嚼還一邊挑釁的看著正上方的金紋鼠。
“吱?。?!”
上面的金紋鼠眼瞅著兩個人類拿出自己好不容易才搜集來的靈藥,放進(jìn)了那骯臟的嘴里,氣得簡直要跳了起來,可是找不到下去的路,它也只能繞著懸崖邊焦急的踱步,不時向下面發(fā)出尖叫,可最后又回到原處,兩只眼睛透露兇光的望著下面的兩人。
它記得,那個胖子手中地白玉參可是它在幾百里之外的一處險地里才挖回來的。更為可氣的是,那個小孩手中的七步妖蕉,曾經(jīng)是它在一只蛇王洞穴里冒著被追殺的風(fēng)險才收集來的。
“大師兄,你看那只老鼠眼神多兇惡??!”
“沒事兒,它是覺得我們靈藥吃的太少,不開心!”
“哦!”
小道士一聽此言,立馬又從包袱里掏出一顆朱果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哇塞,甘甜多汁,吃完后口齒留香,大師兄你要不要也來一顆?”
“是嗎?來來來,快給我來一顆!”
……
“大師兄,那只老鼠不見了?!?p> 一大早,段樂就被小道士給推醒,只見小道士指了指上面,那本來臥在那里的身影早已不見了蹤跡。
不是段樂心大,實在是這只老鼠心性太好,昨天硬是在上面守了一夜,等到凌晨時分,段樂困意積蓄到了極點,實在是忍不住,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不要大意,讓我先來試一試!”
段樂從包袱里取出一把鏟子,這把鏟子是他特別定制的,極為堅硬,甚至鏟口處還帶有寒光,想來鋒利性也不會差到哪去。
段樂毫不費力的從懸崖上敲出一塊石頭,對著上面使勁的扔了出去。
“沒有動靜!”
小道士屏氣凝神,側(cè)耳傾聽。
“我再試試!”
又是幾塊石頭,可還是同樣的結(jié)果。
“基本上可以判定那只老鼠走了,只不過為了防止老鼠使詐,我們等到中午再向上爬?!?p> 小道士點點頭,立即盤腿坐了下來。昨天的靈藥實在是吃太多了,身體里不斷的涌出精純的靈氣,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運轉(zhuǎn)功法,將這些靈氣再度提純,而后輸送到丹田之中,化為自己的修為。
段樂見狀點了點頭,但他卻沒有坐下來,一來他還要繼續(xù)試試巨鼠是不是真的走了,二來他的《弄焱炎火訣》本身就比小道士的生死經(jīng)高級,即便他不用冥想,這功法也能自動運轉(zhuǎn),幫他提煉體內(nèi)產(chǎn)生的靈氣,更何況,一晚上過去了,他體內(nèi)的靈氣也已經(jīng)提煉了一半了。別小看這一半,那么多玄階靈藥產(chǎn)生的靈氣總和可是很恐怖的,正因為如此,段樂才會感覺到丹田內(nèi)那種脹脹的感覺,他知道,這是瓶頸,通往沖脈境的瓶頸!段樂自己估摸著,如果能把體內(nèi)的靈氣全部煉化干凈,沖脈境,唾手可得!
………
正午時分,懸崖邊上,一胖一瘦兩道身影正鬼鬼祟祟的向前移動著。
“看來那老鼠到別的地方去了?!?p> 段樂扭動著腦袋,四處打量。
“它可能是餓了吧!”
小道士壓低了聲音,段樂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正如小道士說的那樣,因為昨天才從長時間的沉睡中醒來,金紋鼠,不,應(yīng)該是聚寶鼠早已饑餓難耐了。在它的記憶里,若是按照以往,只要醒來就可以吃下自己沉睡前就移植的靈藥,然后再美美的睡一覺,可是這次不同,自己千幸萬苦才搜集到的靈藥,竟然被兩個人類給偷竊了,又餓又恨之下,只想把兩個人裹腹。只可惜,段樂二人太狡猾,直接跳到懸崖中間的樹上,若是一般的三階妖獸,早就能凌空漂浮,直跳懸崖而下,取掉兩個可惡人類的小命,可是痛苦的是,自己是聚寶鼠,只有兩個能力:尋寶和防御,就是因為這樣,自己才連三階妖獸最基本的凌空漂浮都做不到!所以根本拿那兩個人類沒轍,總不能拿防御去抓他們吧!在懸崖邊上硬是守了一晚上,肚子都餓得不行了,那兩個人類卻還不上來,簡直不要太壞了!于是,自己只能憤憤地離開,到別的地方去尋找吃的。
當(dāng)然,這一切段樂二人都不知道,當(dāng)他們從之前的大洞里爬上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累的不行了。
“大師兄,等一下?!?p> 只見小道士幾步來到洞口旁邊的果樹下,輕輕摘掉了那幾顆大日果,終于為此行畫出了一個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