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府屋頂上,容華與霄兒兩人相對而立,各自沉默不語。
“公子今日怎么會對血府屋頂?shù)娘L景感興趣了呢?”霄兒眨了眨眼有些俏皮地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道。
“霄兒不也很喜歡血府屋頂嗎?何況偶爾來屋頂上看看風景也還不錯?!比萑A抿了抿唇說道。
霄兒看了眼遠處水天相接的云海道:“風景再美,若無人欣賞,也是白白浪費罷了?!?p> 容華微微偏頭對霄兒說道:“不,再美的風景也會有人欣賞的,只要風景還在,就一定會等到那個來欣賞的人的?!?p> 霄兒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公子,你今日可有什么煩心事兒嗎?”
容華松開些微皺的眉頭,說道:“我曾經(jīng)養(yǎng)了一只小魚,它很可愛,而且我也很喜歡它??墒怯幸惶煳野l(fā)現(xiàn)它跟在我的身邊只是為了能夠養(yǎng)活它自己,而且還想利用我躲避掉貓的危險,甚至還讓我殺死了貓,你說我該如何對待那只魚呢?”
霄兒挑了挑眉,故作毫不在意地答道:“其實每個人在問別人問題時,內(nèi)心其實都已經(jīng)有了一個偏向的答案了。既然如此,公子何苦舍近求遠,為何不遵循自己本心呢?”
容華嘴角微勾,目光變得有些柔和,道:“霄兒果真通透,沒錯,我內(nèi)心其實早已有了答案?!?p> 霄兒心下松了口氣,道:“不是霄兒通透,許是公子寬容罷了?!?p> 容華聞言掃了掃屋頂上的灰塵,坐在灰白的磚瓦上,道:“霄兒,別站著了,過來做吧?!?p> 霄兒聽話地向容華走了過去,她心里知道容華早已猜到自己的身份,而已剛剛他也看到了自己戲弄蓮絳妃的場面。
可是他事后并未立即向別人暴露自己的身份,反而將自己帶到了屋頂上躲藏起來,可見他對自己并未真正狠心。
“霄兒,你愿意告訴我這些日子以來事情的真相嗎?”待霄兒坐在容華的身旁,沉默許久的容華終于按捺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激動問道。
霄兒聞言指尖緊緊攥著衣角,不答反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的?可是我去容府的第一天?”
“郁如蓬萊之臨滄海,憬如崑侖之出絳霄?!比萑A淡淡地說道。
“果然如我所料,但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的?”霄兒疑惑地開口問道,隨即頓了頓說道,“我記得蓮族的易容天下無雙,你怎么可能只見一面就發(fā)現(xiàn)我的真實身份呢?”
容華嘴角微勾,將臉慢慢湊近了霄兒,在距離她一寸的地方停下,有些曖昧地說道:“我可是時刻將霄兒記在腦海中?!?p> 霄兒微微往后一仰,稍稍與容華隔開些許距離,道:“公子莫要打趣霄兒了?!?p> 容華嘆了口氣,繼續(xù)追問道:“為何要假死,莫非你真的不愿嫁給我嗎?”
“公子很好,自會有良人相伴,霄兒記得三年前便說過自己并非公子的良人。”霄兒大方地容華承認了自己就是蓮絳綃的身份。
“為何不是?”容華反問道,“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唯一相伴的良人?!?p> 霄兒著實承受不住容華灼熱的視線,移了移目光,道:“其實我在大婚之日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哦?可是蓮菂要殺害你,所以你便將計就計假死?”容華淡淡地問道,隨即眼里閃過一絲殺意。
“他……他確實是要殺我,不過派錯了人而已。”霄兒答道。
“他派的是何人?為何那具尸體上會有梅若痕的印記?”容華繼續(xù)追問道。
霄兒雙眼一凌冽,不答反而站起身來說道:“華公子,你今日問的太多了,我恐怕不能再回答了。今日既然華公子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容府我恐怕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就此別過吧,華公子!”
霄兒語罷便想飛身離去,不料容華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悠閑地說道:“你的真實身份蓮絳綃是我已過門的妻子,而易容的假身份卻是我的貼身丫鬟,既然是這樣,你想走哪去?”
“天下之大,四海為家?!毕鰞狠笭栆恍Γ^續(xù)道,“公子莫非忘了霄兒曾說過自己并未想過成親一事?”
容華緊緊攥著霄兒的胳膊,似乎擔心他一放手,霄兒便會從他的面前飛走一般,道:“就算以前沒想過,現(xiàn)在也可以想。何況霄兒可否記得當日我們已經(jīng)三拜天地了,已是夫妻?!?p> 霄兒看著如此執(zhí)拗的容華,蹙眉無奈地答道:“那我再在容府暫住幾日,但是公子要答應(yīng)我,不可告訴他人我的真實身份,而且待到你們查清事情的始末后,便放我離去?!?p> “一言為定!”容華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道,他心里默默想到:我們已經(jīng)交換了定情信物,你還能跑出我手掌心嗎?
“公子,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情?!毕鰞好虼剿坪跸露藳Q心說道,“若有一日我……我要與蓮府為敵,華公子想要救誰呢?”
容華宛然一笑,如春華般燦爛柔情地答道:“霄兒,你覺得一個是我的妻子,另一個只不過是我名義上的岳父,換成霄兒會如何做抉擇呢?”
霄兒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我相信華公子會和我做同樣的決定?!毕鰞盒睦镏?,既然容華從一開始認出自己并且沒有拆穿,那就說明他一直在放任自己的行為。